創造論感覺上是對的,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就是對的

心理學研究者認為進化論思維是不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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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眾科學》的觀點


目前我正在劍橋大學三一學院參加一個由佩羅特-沃裡克基金贊助的關於“信仰與理性”的小型研討會。這是一個相當私密的活動,主要是認知科學家討論從超自然信仰自由意志安慰劑效應等各個領域的最新研究和理論。週一的一個亮點演講是耶魯大學心理學家保羅·布魯姆的演講,他的演講題目是“宗教是自然的嗎?”。他關注的是令人費解的創造論信仰案例。

正如布魯姆指出的那樣,許多人認為,一個人是否接受進化論,歸根結底取決於這個人是否從小受到宗教父母的灌輸或受到具有科學頭腦的老師的教育。但事情並非那麼簡單。據她自己描述,即使是海倫·凱勒,她在十九個月大時就失聰失明*,在學會如何交流之前,也自發地思考“是誰創造了天空、海洋和萬物?”。作為一個回顧性的軼事,這個例子應該持保留態度,正如他們所說的那樣——但如果這是真的,那就非常了不起了,因為她的語言隔絕意味著凱勒沒有文化傳播的上帝概念可以迴歸,但她仍然直覺到“有人”創造了世界。

在過去的十年裡,密歇根大學心理學家瑪格麗特·埃文斯一直在研究為什麼創造論思維比進化論思維更容易進入人類大腦。“[創造論信仰的] 永續性不僅僅是原教旨主義政治和社會化的結果,”埃文斯寫道。“相反,這些力量本身取決於人類思維的某些傾向。” 埃文斯認為,創造論信仰的盛行——以及它們在面對邏輯科學時的頑固性——很大程度上歸因於我們的認知系統(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進化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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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科學家,埃文斯對終極起源的形而上學問題不太感興趣,而是對影響和制約我們思考和推理這個存在問題的認知因素感興趣。在她非常重要的研究中,她一直在描繪兒童關於起源的推理是如何受到特定發展經歷的影響的,例如由進化生物學教授撫養長大與由當地教堂的牧師撫養長大。或者,更常見的是,只是由普通父母撫養長大。

埃文斯發現,無論他們的父母的信仰如何,也無論他們上的是宗教學校還是世俗學校,當被問及特定動物物種的第一個成員來自哪裡(比如,狐狸或烏龜)時,5至7歲的兒童會給出自然發生論(例如,“它在那裡出生的”)或創造論(例如,“上帝創造了它”)的回答。然而,到了8至10歲時,來自世俗和宗教背景的兒童都只給出創造論的答案。通常這些答案表現為“上帝創造了它”,但通常“自然”被擬人化,被視為有意創造動物的有意代理。只有在她研究過的年齡最大的兒童,即10至12歲的兒童中,埃文斯才發現發展經歷的影響,其中具有進化論思想的父母的孩子給出進化論的回答,而福音派父母的孩子給出創造論的回答。

在她的著作之一中,副標題為“為什麼創造論會持續存在”,埃文斯指出,“進化論不是一種直覺產生的理論,而是需要特定的知識結構。” 換句話說,像進化論者一樣思考是很困難的,因為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它與進化而來的人類心理背道而馳。埃文斯認為,進化論者可能永遠不會超過創造論者,因為後者在自然選擇如何幫助我們物種推理自身起源的能力方面有一個自相矛盾的盟友。

根據埃文斯和其他心理學家,包括波士頓大學的黛博拉·凱勒曼的說法,每當我們思考生命起源這個主題時,都會有一種非常特定的認知缺陷侵入我們的理性主義思想,從事該領域研究的人將其稱為“目的功能思維”(推理實體或物體的功能目的)。當我們在研究一件人工製品時——最終產品就在我們面前,問自己它是如何產生的——這些科學家發現,我們傾向於首先嚐試推斷它的用途。如果您曾經對Sharper Image中一個含義模糊的小玩意或古董店或博物館中的一些古老裝置感到困惑,問自己“我想知道那是用來做什麼的?”,這就是您的目的功能推理在起作用的一個例子。很多時候,物體的各種物理或結構特徵,即所謂的“可供性”,為我們提供了關於其內在目的的線索,或者換句話說,物體設計者在創造它時的想法。例如,帶有把手的物體是用來握持的,而帶有鉤子的物體是用來鉤住的,等等,我們據此與物體互動。

您可能還注意到一件事是,當我們無法令人滿意地弄清楚某物的用途時,會感到非常非常沮喪。當我十幾歲的時候,我曾經在俄亥俄州我家後院生長的一棵百年山胡桃樹的樹幹中發現過最奇怪的考古發現。由於它反正快死了,而且,進一步說,正處於朝著我們屋頂方向持續衰落的狀態,我的父親決定砍倒這棵樹。然後將它的殘骸砍成木柴,整齊地堆放在我們家的草坪上。正是在這堆木柴中,在一個冬天整理引火物時,我在樹的殘骸中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一種工具——兩個連線在一起的鐵段,一個像鐵砧,其圓形端部有一個開口,用於容納另一個鐵段的樞軸關節。當這片土地仍然屬於勤勞的農民而不是房地產開發商時,它就楔入了樹中,從那時起,厚厚的樹皮和木質素就吞噬了它。

我從來沒有弄清楚那個工具應該是用來做什麼的,更不用說它是如何最終出現在老山胡桃樹的腹部了。但是,直到今天,為什麼我仍然對無法獲得這個答案感到如此惱火呢?可能是,正如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心理學家艾莉森·戈普尼克所建議的那樣,這個物體及其難以捉摸的用途對我來說有點像性挑逗,只不過它不是半裸地走在我面前並給我那種勾引的眼神,而是戴著一個智力難題的認知貞操帶。

戈普尼克認為,人類進化出了一種“內在的解釋驅動力”,這種驅動力促使我們尋求解釋,類似於我們被激勵去達到性高潮的方式。也就是說,為了純粹的刺激和現象學的幸福感。正如在床上或洗衣機上的那幾秒鐘感覺自然而然地很棒,並讓你臉上露出笑容一樣,在解決一個令人費解的問題時,靈光一閃的頓悟時刻也會讓你容光煥發。(好吧,也許做填字遊戲或數獨不會讓你真正咬住下嘴唇並在狂喜中呻吟,但你明白了戈普尼克類比的要點。)

戈普尼克說,從生理學上講,你的大腦被設定為追逐這些短暫的快樂時刻:一種情況下的性高潮是因為性是自然界讓你基因傳播出去的讓你感覺良好的詭計,另一種情況下的解釋是因為知道事物為什麼以它們的方式運作使你能夠學習,從而在未來做出更具適應性的反應。戈普尼克指出,關鍵是,你的解釋實際上不需要是正確的才能獲得那種快樂的爆發;你只需要相信你已經解決了問題。無論如何,除非我有一天下午花時間在谷歌上搜索“農業工具歷史”的圖片,否則每當我想到我那件19世紀的山胡桃樹皮包裹的人工製品時,我都不會感到太多的滿足感。

在該領域工作的研究人員提出的一個重要觀點是,目的功能推理會呼叫我們的社會認知,因為它讓我們猜測最初構思該物體的人打算將其用於什麼。“哦,我明白了,”我們會說,轉動手中一些神秘的裝置,最終認識到它的某個小玩意或小東西的隱藏功能,“多麼聰明。” 當然,對於人工製品,或者就此而言,對於任何有意人為製造的東西,這種思維方式都是有道理的。人們在設計具有功能目的的新物體方面確實非常聰明。事實上,甚至可以說我們非常擅長以這種方式設計解決問題的方法。僅僅在過去的幾十年裡,就已授予了600多項關於坐浴盆和坐浴盆相關配件的原始專利,以及400項旨在提高您製作羊角麵包技能的產品的專利。但是,當應用於人類起源時,達爾文的無意識自然選擇機器消除了對智慧設計者的需求。有人需要向裡克·沃倫解釋這一點——快點!

據我所知,上述型別的心理學研究和理論在無休止的“智慧設計”辯論中並沒有得到太多考慮,而這些辯論正在許多熱鬧的學校董事會會議上耗費時間。但是,由於它表明了我們的思想如何在科學教育對話中給予《創世紀》慷慨的(且相當不公平的)讓步,因此將這些發現提交討論可能是明智的。

在本期由《大眾科學·思維》雜誌推出的新專欄中,貝爾法斯特女王大學的研究心理學家傑西·貝林思考了一些日常人類行為中較為晦澀的方面。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打哈欠會傳染,為什麼我們用食指而不是拇指指點,或者嬰兒時期母乳餵養是否會影響你成年後的性偏好? “貝林在思考”專欄深入研究了最新的資料,探討了這些以及其他關於人性的古怪問題。註冊RSS訂閱或在Facebook上加好友傑西·貝林博士,永遠不會錯過任何一期專欄。

*更正(2009年3月20日):本文最初發布時,錯誤地宣告海倫·凱勒生來就是聾啞人。

Jesse Bering is Associate Professor of Science Communication at the University of Otago in New Zealand. He is the author of The Belief Instinct (2011), Why Is the Penis Shaped Like That? (2012) and Perv (2013). To learn more about Jesse's work, visit www.jessebering.com or add him on Facebook (https://#/jesse.be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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