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科學總是具有政治影響

為什麼?因為一個科學上可驗證的主張可以被證明為最有可能為真或為假,無論這個主張是由國王還是總統、教皇、國會議員或普通公民提出的 [書摘]

當與科學家談論科學時,有一件事幾乎總是會激起他們的憤怒,那就是科學本質上是政治性的,而科學實踐是一種政治行為。他們會回應說,科學與政治無關。但這真的是真的嗎?

讓我們考慮一下知識與權力之間的關係。“知識和權力攜手並進,”弗朗西斯·培根說,“因此,增加權力的方式是增加知識。”

科學的核心是一種創造知識,從而創造權力的可靠方法。因為科學推動了知識的邊界,所以它推動我們不斷完善我們的倫理和道德,而這始終是政治性的。但除此之外,科學不斷地打破等級森嚴的權力結構和既得利益,長期以來致力於將知識,從而將權力賦予個人,而這個過程也是政治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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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的政治性並非新鮮事。伽利略,例如,在 1610 年僅僅寫下他透過望遠鏡觀察到的現象時,就犯下了一項政治行為。他寫道,木星有衛星,金星有盈虧,這證明了哥白尼在 1543 年的觀點是正確的:地球繞太陽旋轉,而不是像當時的觀點——以及羅馬天主教會——所認為的那樣。這些都是簡單的觀察,任何想透過伽利略的望遠鏡觀看的人都可以看到。

但是,對可觀察事實的簡單陳述是一種政治行為,它要麼支援要麼挑戰當前的權力結構。每次科學家做出事實斷言——地球繞太陽旋轉,存在進化論,人類正在造成氣候變化——它要麼支援要麼挑戰某些人的既得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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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教會要不遺餘力地對付伽利略?原因與我們今天為氣候變化等問題進行政治鬥爭的原因相同:因為事實和觀察本質上是強大的,而這種力量意味著它們是政治性的。

未能承認這一點會使科學和美國都容易受到反科學思想的攻擊——這種思想已經主導了美國的政治及其大部分新聞媒體報道和二十一世紀早期的教育課程。這種思想使美國政治偏離了軌道,並背離了這個國家締造者的願景。

許多科學家希望迴避他們的發現有時會迫使人們進行的痛苦的道德和倫理分析,他們認為自己的角色是創造知識,並認為他們應該將道德、倫理和政治影響留給他人來解決。但是,科學實踐本身不可能是非政治性的,因為它不接受任何信仰。科學過程的本質是質疑關於宇宙本質的長期假設,構思檢驗這些問題的實驗,並根據觀察結果,逐步建立獨立於我們的信仰和假設的知識。一個科學上可驗證的主張是完全透明的,並且可以被證明為最有可能為真或為假,無論這個主張是由國王還是總統、教皇、國會議員或普通公民提出的。正因為如此,科學本質上是反權威的,並且是政治權力的偉大均衡器。

專制政治

既然如此,那麼問科學如何融入政治思想是合理的。科學作家蒂莫西·費里斯提醒我們,在政治中,不僅僅有兩種力量,進步左派(鼓勵變革)和保守右派(尋求穩定)。事實上,有四種。在縱軸上想象,還有專制主義者(極權主義、封閉和控制,在軸的底部)和反專制主義者(自由主義、開放和熱愛自由,在頂部),人們可以說,他們實際上在人類歷史上扮演了更為根本的角色。那麼,政治可以更準確地被認為是帶有四個象限的盒子,而不是從左到右的線性連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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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的共和黨提供了一個例子,說明政治實際上是如何分解為這四個象限,而不是簡單的左右連續體的。它的選民範圍從頂端的反政府無政府主義者到底端的極權主義原教旨主義者——但這兩個群體都是右翼。目前,反專制主義的茶黨頂端派和專制主義的大政府“家庭價值觀”底端派之間正在進行權力鬥爭。

喬治·W·布什政府在團結縱向光譜中這些不同的末端方面做得非常出色,首先將進步派重新命名為“自由主義者”,從而壓制了自由派保守派,然後一方面使用親自由、反極權主義、小政府的言論,另一方面使用反科學、原教旨主義的言論,將一半的論點指向每個派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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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舉動成為可能,是因為對 9/11 事件的反應,這驅使國家走向法西斯主義,即右下角的位置。布什是一位非常有效的領導人,因為他動員了很大一部分公眾追隨他的方向,但他的總統任期成為美國曆史上最不自由和反民主的時期,而且毫不奇怪,也是最反科學的時期。這種情況得益於兩代科學家在國家對話中保持沉默,以及保守派脫口秀主持人拉什·林堡和他的自稱“復讀機”的專制主義者的聲音佔據了主導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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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瀕危物種?

科學對權威提出的挑戰是它在自由民主社會中蓬勃發展的眾多原因之一。正在進行的科學革命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美國和其他自由民主社會領導的,這並非巧合。但這也是部分原因,自二十世紀後期以來,政治氣候日益阻礙美國決策者處理如此多關鍵的科學政策問題,以及為什麼美國可能很快就會讓出其在科學研究和開發方面的領導地位,以及這種領導地位提供的經濟和社會效益。

托馬斯·傑斐遜的基本觀念是,當人民充分了解情況時,就可以信任他們自己的政府,這正是民主的核心。如果選民不瞭解情況,那麼民主的實踐就會脫離其負責解決的問題。世界變得越複雜,民主就越難發揮作用,因為它對人民的教育和資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在二十一世紀,這包括科學教育和科學報道。如果缺乏人民充分知情的意見所提供的錨定,政府可能會陷入癱瘓,或者更糟的是,被尋求壓迫和奴役的強大勢力腐蝕。

出於這個原因和其他原因,傑斐遜是免費公共教育和新聞自由的堅定倡導者,其主要目的是確保人民受過教育且訊息靈通。1787 年,他寫信給詹姆斯·麥迪遜:


[引用] 最後,請說一下,是透過賦予政府權力,還是向人民提供資訊,才能最好地維護和平。後者是最確定的,也是最合法的政府引擎。教育和告知全體人民。使他們明白維護和平與秩序符合他們的利益,他們就會維護和平與秩序。而說服他們相信這一點並不需要很高的教育程度。他們是我們維護自由的唯一可靠依靠。[引文結束]

但是,當複雜程度確實需要“非常高的教育程度”時,我們該怎麼辦?民主還能有效地運作嗎?

由人民管理的美國式民主,能否在複雜的、科學驅動的全球經濟中,與中國等由受過高等教育的工程師和科學家擔任政府領導角色的國家競爭?對於美國和我們關於自由的觀念來說,這都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摘錄自《愚弄我兩次:在美國反擊對科學的攻擊》,作者:肖恩·勞倫斯·奧托。版權 (c) 2011 肖恩·勞倫斯·奧托所有。經 Rodale, Inc. 許可轉載。在所有售書地點均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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