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動物在故事中表現得像人一樣時,孩子們無法學習

“嗯,這些草和植物真好吃!” 豚鼠媽媽一邊吃早餐一邊想。“我也要喂一些給我的小豚鼠寶寶!” 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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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些草和植物真好吃!” 豚鼠媽媽一邊吃早餐一邊想。“我也要喂一些給我的小豚鼠寶寶!” 她說。小豚鼠寶寶們喜歡在草地上玩耍!但是它們都弄髒了!“該洗澡了,” 豚鼠媽媽說。豚鼠媽媽和她的寶寶們喜歡花一下午的時間曬太陽。晚上,豚鼠媽媽把她的寶寶們塞進一個小洞穴裡的床。“媽媽,我害怕!” 小豚鼠寶寶說。“別害怕,” 她說。“我會用我的大耳朵聽動靜,保護我們的安全。”

撇開兒童故事書中很少(如果有的話)以豚鼠,即非馴養版本的豚鼠為主角這一事實不談,以上故事的基本結構對於任何讀過兒童圖畫書的人來說都應該很熟悉。或者看過迪士尼電影。兒童文學和電影中充斥著會說話的老鼠和穿著衣服的鴨子(即使它們偶爾被描繪成不穿褲子)以及從真正的狗到可能和人沒什麼區別的狗

故事是我們物種理解自然世界的主要方式之一。賦予動物人類屬性絕非近期才出現的現象;古代神祇通常是類人動物(或類動物的人)的混合體。在亞瑟·拉克姆為上面這個經典故事所作的插圖中,三隻熊像人類一樣坐在一張桌子旁吃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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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這些擬人化的動物人在我們的文化中如此普遍,多倫多大學心理學家帕特里夏·A·加內亞想知道這些型別的表現形式如何影響幼兒對真實動物的看法。

幼兒已經很難區分現實與幻想,尤其是在他們五歲之前。雖然大多數兒童在視覺表現動物方面可以區分現實與幻想,但這種扭曲也可能反映在故事本身的內容中。“人類的意識、知識、能力、目的和意圖經常被歸因於動物角色(例如,海豹解決謎題,貓建造房屋,老鼠駕駛汽車),甚至無生命的物體(例如,燈有面孔並跳探戈,火車不顧一切地努力實現不可能的目標),”加內亞寫道。

孩子們是否會將他們故事書中非人類動物的奇幻能力轉移到他們現實生活中的模型上?如果是這樣,那麼這些故事可能會嚴重阻礙孩子們學習和記住關於真實動物的真實事實的能力,或者至少區分事實與虛構的能力。對於居住在城市和郊區的兒童來說尤其如此,與農村地區的同齡人相比,他們很少有機會定期與真正的動物互動。“以類似於人類行為方式向兒童展示動物,可能不利於學習關於生物世界的科學準確資訊,並影響兒童對生物世界的看法,”她說。

為了驗證她的懷疑是否正確,加內亞招募了 3 至 5 歲的波士頓幼兒,並給他們佈置了一系列任務。在一項實驗中,孩子們看到了書,書中有他們不熟悉的動物的真實影像——豚鼠、牛椋鳥躄魚——但伴隨圖畫的文字卻大相徑庭。一半的孩子看到的是包含事實性語言的版本,另一半是擬人化的版本。將上面的擬人化故事與下面的事實性對應版本進行比較

當豚鼠媽媽醒來時,她通常會吃大量的草和其他植物。然後豚鼠媽媽喂她的豚鼠寶寶。豚鼠媽媽還會舔寶寶的皮毛以保持清潔。豚鼠媽媽和她的寶寶們用剩下的時間躺在陽光下。晚上,它們睡在一個小洞穴裡。它們入睡後,豚鼠媽媽的大耳朵可以幫助她聽到周圍的動靜。

故事時間結束後,孩子們被問及一些關於他們在書中看到的動物的問題。雖然孩子們,尤其是 4 歲和 5 歲的孩子,從兩種型別的書中都學到了新知識,但如果他們閱讀的是擬人化的故事,他們更有可能將類人特徵歸因於動物,而不是閱讀直白的版本。

另外,有趣的是,孩子們不太可能賦予真實動物類人的身體能力(“豚鼠會說話嗎?”),但完全願意同意動物擁有類人的複雜情感(“躄魚會感到驕傲嗎?”)或社會偏好(“牛椋鳥有朋友嗎?”)。暫且不論非人類動物是否具有與朋友之類事物類似的灰色陰影,研究結果表明,對於年幼的孩子來說,“接觸擬人化的語言可能會鼓勵他們將更多類人特徵歸因於其他動物,而不是接觸事實性語言。” 也就是說,雖然他們對人類和動物之間的身體差異有基本的瞭解,但他們對心理差異不太清楚。

一項針對多倫多 3 至 5 歲兒童的後續實驗證實了波士頓的發現,並且還表明,僅憑奇幻的插圖並不會對學習造成問題。換句話說,將擬人化的影像與事實性語言相結合並沒有損害學習,但將不真實的圖片與擬人化的語言相結合卻損害了學習。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研究人員檢查了這些發現是否可能是社會經濟背景、父母的教育程度或就業狀況或種族差異造成的。這些變數與故事書實驗的發現模式都沒有任何關係。

總之,研究結果表明,在學習動物的生物學和心理學方面,語言比插圖更重要。即使故事配有真實的影像,如果語言是擬人化的,孩子們也會將這種虛假的知識轉移到真實的動物身上。

更重要的是,不僅僅是孩子們在接觸擬人化的故事時未能學到真實的事實;這些故事實際上使他們更難學習,教給他們的是虛假資訊而不是事實。與從未看過這些書相比,他們在閱讀這些書後甚至更傾向於以類人的方式看待動物!

這個問題實際上比聽起來更普遍:至少在美國,成年人也很可能將類人的情感和動機賦予非人類動物。這是一條難以把握的界限。研究越來越多地揭示我們物種與動物王國其他物種之間的基本相似之處,但人類文化也有一些方面確實是我們物種獨有的。認為動物可以感受到像驕傲或尷尬這樣複雜的情感是否合理?我們準備將一種類似複雜的“內疚”情感歸因於狗,但更深入的觀察表明,雖然狗確實有“內疚的表情”,但它們可能並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犯了錯。如果孩子們經常接觸到這些擬人化的動物表現形式,那麼難怪他們長大後會成為將非人類動物視為穿著動物套裝的人的成年人。

這個問題也揭示了一個解決方案:兒童是學習機器,他們很容易將故事書中的知識融入到他們的世界觀中。“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不準確地呈現動物及其環境的書籍不僅可能導致學習減少,”研究人員總結道,“而且還會影響兒童對動物世界採取以人類為中心的觀點。” 然而,這為家長和教師提供了一個機會,讓他們仔細選擇能夠準確反映自然世界的書籍,無論是視覺上還是語言上。

這並不是說幻想沒有存在的空間。現實和幻想這兩個世界只需要更清晰地劃分開來。書架上既有《渡渡鳥之歌》,也有《冰與火之歌》的空間。也許只是把它們放在不同的書架上?

Ganea P.A., Canfield C.F., Simons-Ghafari K., & Chou T. (2014). 豚鼠會說話嗎?:擬人化書籍對兒童動物知識的影響,心理學前沿,DOI:10.3389/fpsyg.2014.00283

圖片:亞瑟·拉克姆的三隻熊(公有領域);約翰·坦尼爾的白兔(公有領域)。

Jason G. Goldman is a science journalist based in Los Angeles. He has written about animal behavior, wildlife biology, conservation, and ecology for 大眾科學, Los Angeles magazine, the Washington Post, the Guardian, the BBC, Conservation magazine, and elsewhere. He contributes to 大眾科學's "60-Second Science" podcast, and is co-editor of Science Blogging: The Essential Guide (Yale University Press). He enjoys sharing his wildlife knowledge on television and on the radio, and often speaks to the public about wildlife and science communi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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