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表於《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僅反映作者觀點,不一定代表《大眾科學》的觀點。
這句話已經被說過很多次了。以好奇心驅動、沒有直接應用或目標的研究,是推動科學最偉大發現以及我們高水平生活的主要動力。它也是二十世紀美國科學崛起的原因。如果你想取得偉大的發現,方法很簡單:把最優秀的科學家聚集在一起,然後讓他們自由探索。
然而,政客們就是不明白這一點。在最新體現這種無知的情況下,來自德克薩斯州的眾議員拉馬爾·史密斯想要告訴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NSF)如何資助研究。還有一個微不足道且容易被遺忘的事實:史密斯是眾議院科學與技術委員會的主席。還值得注意的是,史密斯曾發起臭名昭著的SOPA(《禁止網路盜版法案》)。《科學》雜誌現在報道了他對科學和技術史缺乏瞭解。
《科學內幕》獲得了一份立法草案的副本,標記為“討論稿”,日期為4月18日,該草案已開始在國會議員和科學遊說者中流傳。實際上,擬議的法案將迫使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NSF)在評估每項撥款時採用三項標準。具體而言,草案將要求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NSF)主任在任何撥款之前,在NSF網站上釋出宣告,證明該研究是1) “……為了美國的利益,促進國民健康、繁榮或福祉,並透過促進科學進步來確保國防安全;”
2) “……質量最高,具有突破性,並解答或解決對整個社會至關重要的問題;以及”
3) “……與基金會或其他聯邦科學機構資助的其他研究專案不重複。”
關於支援科學新聞報道
如果您喜歡這篇文章,請考慮透過以下方式支援我們屢獲殊榮的新聞報道 訂閱。透過購買訂閱,您將幫助確保未來能夠繼續創作關於塑造我們當今世界的發現和思想的、具有影響力的報道。
第一點不禁讓我想起物理學家羅伯特·威爾遜為基礎研究發出的熱情呼籲;當威爾遜被國會委員會問及他計劃建造的巨型粒子加速器對國家安全是否有任何意義時,他回答說,他所做的研究首先使這個國家值得保衛。如果這位國會議員或任何數量的政治家哪怕研究一下科學史的入門知識,他們也會立即明白,純粹的、以好奇心驅動的研究已經帶來了對國家安全、健康和福祉至關重要的創新。網際網路、雷射、計算機、作物育種、抗生素和其他藥物、電子產品、基因工程;這些創新中的每一項都源於很大程度上是閒散的和推測性的研究,這些研究的唯一目的是增進我們對自然和物理宇宙的理解。所有這些都有據可查,並且被無數次地重複。人們會認為,領導國會科學與技術委員會的人會意識到這種推測性研究的至少一些後果。也許他可以從閱讀亞伯拉罕·弗萊克斯納的《無用知識的用處》開始,如果說有什麼是為自由思考的好處而發出的號角,那就是這篇文章了。
第二點再次表明,他對科學的實際運作方式幾乎完全無知。這聽起來實際上像是對曼哈頓一家新義大利餐廳的授權(“密西西比河以東最精緻、最具突破性的貓耳朵面”)。幾乎所有帶來突破性進展的研究在當時都沒有被視為具有突破性。或者,也許它在純粹的意義上是具有突破性的,但它的突破性應用還遠未明確。例如,熱力學、植物學、電磁學和解剖學都是一些實際意義遠遠超越其時代的領域。核物理學就是一個完美的例子。如果史密斯生活在 20 世紀 30 年代,他可能會強烈反對放射性嬗變研究,甚至可能將嘗試進行這種研究的物理學家比作異想天開的鍊金術士。他還可能會譴責托馬斯·亨特·摩爾根對果蠅的研究,認為這是浪費開支的又一個驚人例子(我們以前聽到過這種觀點……)。量子力學呢?這在他看來可能最離譜的推測性科學的例子,是一套痴迷的哲學家和符號尋求者花費過多時間思考的智力遊戲和悖論;儘管它後來被證明對於理解從雷射到生物化學再到天體物理學的一切都不可或缺。海森堡可能早就放棄嘗試從史密斯的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NSF)獲得資助了。
如果在各自學科前沿工作的科學家自己都很難決定什麼是“突破性”工作,那麼為什麼政治家——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擁有科學學位——會更有資格知道什麼才是突破性工作,或者就此發號施令呢?我對史密斯眾議員的建議是:與其要求科學家專注於“對整個社會至關重要”的研究,不如欣賞給予科學家自由追求他們自己選擇的研究,這實際上才是“對整個社會至關重要的”。歷史充分證明了這一政策的正確性。
客觀地說,最後一點聽起來至少有幾分道理。重要的是不要重複發明輪子。但即使是這種觀點也存在問題。如果一百位發明家在互不知情的情況下嘗試發明輪子,他們最終可能會得到彼此略有不同的產品,並提供略有不同的好處。此外,這位議員實際上不需要告訴科學家不要重複彼此的工作,因為在這個資金拮据和 deadlines 緊張的時代,大多數科學家都很清楚這一注意事項。沒有助理教授願意花兩年時間重複一項研究,而且他們大概會花足夠的時間做必要的功課,以確保研究的新穎性。
戰後,美國的科學之所以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很大程度上是由於缺乏政治家的干預。這並不是因為他們沒有嘗試干預;在許多情況下,政治家試圖微觀管理研究經費的細節,以及更嚴重的積極的政治干預,但在大局上,這些嘗試大多沒有成功。科學 funding 也相當獨立於華盛頓執政的政黨。這種相對的政治自由無疑是美國科學取得巨大成功的重要因素;人們只需看看前蘇聯、中國和印度等國家對科學的政治和官僚控制,就能理解將科學與政治分開是多麼重要。毫無疑問,只有在沒有政治家——尤其是那些似乎對科學的實際運作方式知之甚少的人——來決定資金流向並將他們自己出於政治動機的意識形態強加於科學家的工作時,這個國家的科學才能繼續蓬勃發展。用羅伯特·威爾遜的話說,這是唯一能讓這個國家繼續值得捍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