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構約翰·米勒在《紐約時報》上反對核能的論點

約翰·米勒,一位社會心理學家和記者,曾擔任核潛艇軍官。他在安德魯·雷夫金的《紐約時報》部落格“地球點”上發表了一篇文章,聲稱駁斥了關於核能的幾項主張,並提供了相反的證據。這些主張包括一般性主張以及在電影《潘多拉的承諾》中提出的更具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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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在《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中,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眾科學》的觀點。


約翰·米勒,一位社會心理學家和記者,曾擔任核潛艇軍官。他在安德魯·雷夫金的《紐約時報》部落格“地球點”上發表了一篇文章,聲稱駁斥了關於核能的幾項主張,並提供了相反的證據。這些主張包括一般性主張以及在電影《潘多拉的承諾》中提出的更具體的主張,我之前在本部落格上評論過這部電影。由於我發現這部電影有很多優點,很明顯我不同意米勒的大部分觀點。根據他對評論的回覆,米勒似乎認為提供大量連結就等於提供證據。但這是一種有缺陷的假設;例如,我可能會寫一篇關於外星人綁架的文章,其中充滿了連結,但我的論點可能沒有多大意義。不過,米勒文章中奇怪的是,他為了支援自己論點而提供的一些連結本身就包含與他的主張相矛盾或限制他主張的資訊。下面我們來看看他的幾個論點。

米勒引用了世衛組織的一項研究,聲稱切爾諾貝利導致 16,000 人死亡。然而,如果我們點選他的連結,我們會發現以下重要的限定條件,該條件就記錄在數字估計的下方:

“雖然這些數字都反映了人類的痛苦和死亡,但它們仍然只佔事故發生以來以及未來在歐洲預計出現的所有癌症總數的一小部分。事實上,我們對癌症發病率和死亡率趨勢的分析並沒有表明任何可以明確歸因於切爾諾貝利事故的增長。唯一的例外是甲狀腺癌,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表明在事故現場周圍汙染最嚴重的地區有所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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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這種限定條件在所有關於切爾諾貝利等事故導致癌症的估計中都很常見;首先,這個數字很小,但即使是更高的數字也只是多年來可能發生的自然癌症數量的一小部分。因此,很難將任何特定癌症歸因於輻射事故。此外,甲狀腺癌很容易治癒,在切爾諾貝利事件中,甲狀腺癌是由於高度官僚和秘密的共產主義制度未能發出警報、及時採取行動和分發碘片而造成的,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在其他情況下發生。值得不斷提醒我們自己的是,切爾諾貝利事件代表了因根本缺陷的設計而造成的接近最壞的情況,並且只發生過一次。將切爾諾貝利事件作為反對核能的理由,就像將博帕爾事件(明確導致比切爾諾貝利多得多的人死亡)作為反對化學工業的理由一樣。

米勒還表示,使用鈉的快堆是不安全的。為了支援他的主張,他連結到諾貝爾獎獲得者漢斯·貝特在1956 年的一項研究,該研究計算瞭如果所有冷卻劑突然消失,快鈉冷堆的爆炸產量。米勒在這裡的論點非常有限且具有誤導性。讓我們首先注意到,漢斯·貝特一生都是核能的擁護者,例如,在 1976 年,他在這份出版物的版面上發表了一篇思路清晰的文章,論述了對核能的需求(這是貝特 1991 年論點的更新版本)。但是,讓我們看看這項研究;首先,貝特的計算假設了一種最壞的情況:

“做出了一些悲觀的簡化假設,特別是,計算反應性增加率時假設堆芯突然失去凝聚力並在重力作用下坍塌。”.

這種最壞的情況不能被視為常態。此外,儘管存在輕微的洩漏和問題,但快堆沒有發生過任何接近貝特設想的導致人員傷亡的重大事故。事實上,快增殖反應堆的建設在許多國家繼續進行。快增殖反應堆也不是核能領域的唯一選擇。

最後,即使在最壞的情況下,說反應堆會變成“小型意外原子彈”也是純粹的恐嚇。在 1956 年的研究中,貝特計算出即使發生災難性事故,釋放的能量也相當於 160 公斤 TNT。這是一個大型爆炸,但與原子彈相去甚遠;相比之下,投在廣島的炸彈(以現代標準衡量,相當小)釋放了約 16,000 噸 TNT。即使是已知最小的核武器之一,戴維·克羅克特戰術核武器也釋放了 10 到 20 噸 TNT。這也是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基本物理學阻止核反應堆像原子彈一樣爆炸(此外,關於快譜反應堆的書的隨機連結是什麼意思?)。

米勒關於鈽的說法也具有誤導性和不完整性。他指出鈽會導致肺癌,但鈽只有在吸入時才會造成危害;肉毒桿菌毒素和炭疽孢子等毒物更容易獲得且危險得多。鈽是需要沉積在非常精確的位置才能造成傷害的東西之一;用一位專家的話來說, “如果把明天的頂針生產放在他們的肺裡,就可以殺死所有人”。此外,鈽不是你可以從貨架上買到的東西。說“獲取 29 磅鈽,你就可以用它製造炸彈” 完全忽略了為保護該物質而採取的安全措施,以及任何試圖獲取哪怕一克該物質的人都將面臨的極端困難。就我個人而言,我更害怕的是那個能夠獲得 29 磅廉價且容易獲得的硝酸鹽肥料的人。

後來,米勒決定批評電影《潘多拉的承諾》中接受採訪的一些人以及他們明顯具有誤導性的陳述。在此過程中,米勒自己也說了許多具有誤導性和不完整性的話。例如,他指出了 NREL 的一項研究,該研究考察了到 2050 年實現 80% 依賴可再生能源的各種情景,但沒有指出該研究做出的簡化假設以及它考慮的巨大政治和經濟挑戰;這並不意味著可再生能源的研究是徒勞的,但它至少為核能研究的平等推進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理由。米勒還引用了 2009 年麥肯錫的一項研究,該研究計算出非運輸能源使用量可能減少 23%,但他沒有引用 5200 億美元的價格標籤。關鍵在於:如果我們願意在基於如此多簡化假設的未經證實的可再生能源上花費如此多的資金,那麼就沒有充分的理由不花同樣的資金來改造現有的核電站和探索新的設計。

米勒還提出了一個非陳述,即“站在核乏燃料棒附近會殺死你”,並以此作為反對反應堆的論點。為什麼會有人站在乏燃料棒附近呢?這就像認為喝一加侖汽油會殺死你,而這是反對在汽車中使用汽油的充分理由。

後來,米勒對環保主義者格溫妮絲·克雷文斯進行了批評。在電影中,克雷文斯說,喝一天的含氚水對你身體釋放的輻射量不會比吃一根香蕉釋放的輻射量多。他連結到艾德·萊曼的一篇文章,質疑這一比較,但快速瀏覽一下評論部分,會發現一些論點(最著名的是羅德·亞當斯的論點)顯著地緩和了萊曼的計算。此外,米勒忽略了克雷文斯更普遍的論點,即核反應堆釋放大量人工放射性,其劑量遠小於自然輻射水平。不久之後,米勒又設定了一個稻草人,說如果福島有 AP1000 反應堆,它們只能承受 3 天的電力損失。首先,AP1000 不是唯一的選擇。其次,福島不幸地遭遇了雙重打擊;一場大地震和隨後發生的大海嘯。無論如何定義,這都是一個罕見的事件,不太可能發生在內陸穩定的地質場所。此外,海嘯和地震造成數萬人死亡,而根據最新的世衛組織報告,核事故很可能不會導致過多的致命癌症。

總的來說,我認為米勒的文章在很大程度上具有誤導性和危言聳聽的性質,其中充斥著大量斷章取義、引用最壞情況的例子,並連結到他自己肯定知道是更加審慎且批判他所提出論點的文章。他的文章也相當不完整;例如,它沒有提及核能的成功案例,如法國,也沒有提及像比爾·蓋茨這樣資助有希望的新型反應堆設計的企業家。核能遠不止米勒想讓我們相信的那些。

Ashutosh Jogalekar is a chemist interested in the history, philosophy and sociology of science. He is fascinated by the logic of scientific discovery and by the interaction of science with public sentiments and policy. He blogs at The Curious Wavefunction and can be reached at curiouswavefunction@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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