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表於《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代表《大眾科學》的觀點。
上週末,我從《紐約時報》得知天體物理學家和人權倡導者方勵之去世,享年76歲,這讓我感到很悲痛。1994年,我在他逃離中國幾年後見到了方勵之,當時他得到了美國國務院的幫助。共產黨領導人指責他幫助煽動了天安門廣場示威,這場示威於1989年6月4日以流血告終。抗議和鎮壓是導致長期倡導民主和思想自由的方勵之流亡的最後一根稻草。
人們可能很容易將方勵之的磨難視為特定時間和地點獨有的。但是,像許多其他受壓迫的人一樣,他的故事蘊含著普遍的教訓——最值得注意的是政治不應干預科學。
以下是一個簡短的總結,其中部分內容摘自我對他的實際報道,該報道發表在1994年5月期的《大眾科學》上(pdf可購買;尚未提供html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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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二戰後上臺以來,中國共產黨政府與知識分子之間存在著一種愛恨交織的關係。共產黨官員認識到科學家對於國家現代化建設的必要性。但是,科學家中知識獨立的習慣似乎威脅到黨的領導。多年來,他們交替地培養和壓制知識分子。第一輪始於方勵之畢業於北京大學並獲得物理學位的一年後,他在中學時因組裝收音機而對科學產生了熱情。1957年,毛澤東邀請知識分子發表他們對改革的看法。正如主席所預料的那樣,百花齊放,其中就有方勵之,他認為應該改變教育體制,使政治不干預科學。毛澤東對知識分子的批評程度感到震驚,突然發起了反右運動,旨在使批評者回到正軌。方勵之不願認錯,被開除黨籍,並被迫在勞改營工作了八個月。
方勵之在文化大革命期間需要進行第二輪“再教育”,當時毛澤東命令改造任何人並清除任何被認為是資產階級的東西。方勵之在煤礦和鐵路上勞動了幾個月。
強迫勞動確實有一個積極的結果:它使他的思想轉向了天體物理學。
方勵之說:“在文化大革命期間,除了毛主席的紅寶書外,你被禁止閱讀任何書籍。”但是,他設法偷偷帶了一本俄羅斯物理學家列夫·朗道的《經典場論》。 “當時,我沒有其他書,所以我讀了好幾遍。”本書的後半部分專門研究廣義相對論,啟發方勵之開始研究宇宙學。
方勵之寫了幾篇天體物理學論文,並在北京獲得了一個大學職位。他還開始了他的政治生涯。“我認為我對中國民主運動的貢獻是我在1980年代所做的演講,”他說。“這些演講中的思想是非常普遍、非常基本的人權思想。”
然而,天安門廣場最終導致方勵之和他的家人在美國大使館尋求庇護,在那裡他們一直待到中國政府和美國國務院找到一種保全顏面的方式來釋放方勵之。
方勵之這樣描述他在大使館做客的經歷
“那是一段艱難的時期。但我仍然富有成效。我發表了幾篇科學論文。”方勵之翻出一篇他寫的關於類星體紅移分佈的文章。“這完全是在大使館裡完成的。”機構列表顯示為羅馬大學。“這個地址不是真實的地址,”方勵之解釋說。“我想填上‘美國駐北京大使館’,但國務院的人不喜歡那樣。”一年後,當方勵之抱怨輕微的心悸(他歸因於過量飲用咖啡)時,他獲得了離開大使館的機會。美國官員誇大了病情,洩露了一個方勵之心臟病發作的故事。
方勵之離開了他的祖國,並在圖森的亞利桑那大學任教,在那裡他繼續講述人權問題。我記得,他似乎希望有一天能回到中國,但他也現實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永遠回不去。“如果你研究任何東西,你必須提出問題,”方勵之對我說。“但是,共產主義國家的當局不喜歡你提出問題。”他的直言不諱和政治異議,似乎是他內心深處真正身份的直接體現:一名科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