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表於《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僅反映作者的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眾科學》的觀點
我最近被稱作勒德分子。這本意是種侮辱,暗示我是個反技術的狂熱分子。我剋制住了為自己親技術的立場辯護的衝動,而是解釋了勒德分子作為智慧技術烏托邦主義的制衡力量的重要性。
傳統的勒德主義包括“破壞技術”或拒絕“參與社會技術系統”。為什麼要這樣做?對某些人來說,這是對威脅現有生活方式的顛覆性技術創新的政治抵制。對另一些人來說,這是對技術影響個人或社會關係方式的倫理回應。1977年,蘭登 溫納更進一步,為“認識論勒德主義”辯護,這包括停用、拆除或退出社會技術系統,以瞭解它,更重要的是,瞭解它如何影響個人和社會。
勒德主義的好處在於,它能夠對我們已經建立和正在建立的世界進行批判性的反思和評估。有時,我們需要掙脫出來,解構我們身處其中的系統,並評估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技術如何影響我們是誰以及我們能成為什麼樣的人。這就是為什麼某種程度的勒德主義對社會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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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所有人都應該在生活中實踐一些勒德主義。我不是說我們應該破壞工作場所的IT系統,並堅持每個人都用黃色便箋紙寫草書備忘錄,或者將它們蝕刻在石碑上。無論如何,這都不是勒德主義的含義。我呼籲人們行使他們離線的自由,並在這樣做時,反思和評估他們與他們放下或拋在身後的數字網路技術的關係。
正如有些人所稱的“數字排毒”,如果一個人願意反思這種體驗,它可以成為一種強大的啟迪。“數字排毒”可以成為一種強大的啟迪。根據邁克爾·拉奇尼和泰勒·多森在他們最近在社會認識論發表的論文中指出,從裝置戒斷中恢復過來後,排毒者開始認識到“數字技術對日常生活特徵的重大模式化影響”。數字排毒可以成為個人重新評估他們與數字技術關係的有力手段。
但在他們的討論中隱含著這樣一種觀點,即存在一種實際上可行的自由來成為勒德分子。值得思考的是,這種自由的結構性先決條件可能是什麼。
權力和環境條件很重要。正如拉奇尼和多森承認的那樣,“個人很少對哪些技術最終塑造他們的生活有實質性的發言權;他們的行動是在更大的社會技術結構之內,而不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人們可以選擇品牌和功能,並慶祝現代消費主義透過電子商務帶來的豐富商品,但當人們考慮退出時,自主性往往會動搖。
現代社會要求持續的聯絡和參與,這使得實踐勒德主義變得越來越困難。放棄Facebook會帶來社會孤立;不處理資訊可能會讓老闆、配偶以及其他所有人感到沮喪;斷開連線意味著錯過和與快速發展的模因和社會討論脫節。當然,從經驗上評估社會壓力在多大程度上決定了技術的採用和使用是出了名的困難。
技術和社會往往似乎密不可分。這就是為什麼埃文·塞林格和我專注於重塑人類中對人類的技術-社會工程。“永遠線上”的世界,我們正在構建的世界,同時涉及到對我們居住和體驗的環境以及我們人性的技術-社會工程。我們是誰以及我們能夠成為什麼樣的人與我們構建的世界密不可分。因此,為了保護勒德主義,我們需要設計能夠維持我們逃離或離線自由的環境。
請注意,成為勒德分子並不意味著完全放棄數字技術。告訴人們停止使用這種或那種技術很容易。刪除Facebook。停止使用GPS。拋棄你的智慧手機。(或者至少晚上把它放在客廳的充電座上,好嗎?這是我的家規。)但對於許多人來說,在很多時候,考慮到他們目前的生活方式以及一系列經濟、文化和技術依賴性,這些建議是不切實際的。
在最近的Facebook醜聞之後,包括劍橋分析公司事件,刪除Facebook賬戶的運動獲得了一些關注。雖然有些人享受這樣做的自由,但許多人根本沒有。也許成千上萬甚至十幾萬人會刪除他們的Facebook賬戶,但絕大多數活躍的Facebook使用者不會這樣做,因為他們不能,至少目前還不能。
許多人依靠Facebook來維持與家人和朋友的聯絡、組織活動、與同事互動等等。在實現這些目標的替代方案出現,並且人們看到和體驗到他們如何在沒有當前依賴的技術的情況下生活之前,完全戒掉是不可能發生的。極端的處方可以製造好的媒體,也可能暢銷書籍,但刪除並不是一個嚴肅的解決方案。
數字技術公司正在推銷他們自己的“解決方案”——例如,蘋果iOS 12中的螢幕使用時間、谷歌Android的數字健康以及數百個旨在幫助我們抑制智慧手機成癮的效率應用。他們“總有一款應用適合你”的基本口頭禪天真地假設並延續了一個錯誤的但令人欣慰的信念,即我們的問題從根本上來說是計算問題,而更多的資料和更好的演算法是最佳解決方案。這種數字技術方案主義只會加強我們對所謂智慧技術的依賴;我們始終線上——無論是正常使用智慧手機還是使用自我管理應用。
如果你認為你需要一個應用程式來通知你過度使用智慧手機,請再想一想。不要放棄你自己的觀察和社交能力;有很多社會線索需要注意。也不要放棄你的社會關係。朋友、家人和同事可能會理解,並有望加入你。畢竟,你需要他們的幫助來應對社會壓力。
我們需要數字技術成為解決方案的一部分,例如,透過消除成癮性設計實踐,將商業模式從監控資本主義轉向,甚至在某些人機互動中設計摩擦。但將勒德主義外包給數字技術行業是自相矛盾的。
我們需要勒德主義蓬勃發展,但這取決於我們如何設計我們構建的環境,以及我們是否維持我們離線的自由。始終線上的數字技術使這種普遍的自由,特別是勒德主義面臨風險。簡而言之,我們需要為勒德分子留出空間。
社會是否以及如何維持我們離線的自由是21世紀的基本憲法問題之一。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種自由必須被設計到技術-社會環境中。我們需要反思性排毒,以開始瞭解技術如何影響我們的人性。我們需要在使用和不使用我們使用的各種技術的情況下進行基線和評估。所謂智慧社會技術系統的“始終線上”的性質可能會剝奪我們實踐甚至思考實踐勒德主義的可能價值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