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對美國大使館的“聲音攻擊”可能僅僅是監聽裝置發出的聲音

一位賓夕法尼亞大學生物工程師駁斥了《紐約時報》最近的一篇報道,該報道暗示微波是造成美國駐哈瓦那大使館事件的原因

美國駐哈瓦那大使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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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讀起來像一部糟糕的間諜驚悚片。在2016年11月至2017年10月期間,一種奇怪的疾病困擾了在古巴哈瓦那美國大使館工作的24名外交人員。員工報告了頭痛、意識模糊、聽力喪失等症狀。他們談到聽到奇怪的聲音,引發了古巴人正在使用一種新型聲波武器騷擾大使館僱員的猜測。其他科學家駁斥了聲波武器不切實際的說法。

9月1日,科學記者威廉·布羅德在《紐約時報》上發表了一篇長篇文章,加入了這場混亂。他的理論是:古巴人正在對美國大使館僱員使用微波武器,導致聲音錯覺和“非常真實的腦損傷”。他的理論基於微波聽覺效應,即雷達發出的那種微波能量脈衝會在暴露的個體中引起聽覺感受。

作為第一個提出目前已被接受的這種效應解釋的科學家,我在1974年發表在《科學》雜誌上的文章中提出了這個解釋,我發現這個理論非常難以置信。為了引起聽覺感受,個體必須暴露於強烈但短暫(微秒級)的微波能量脈衝中。這些脈衝足以在幾微秒內將腦組織加熱幾微度,由此產生的熱膨脹會在大腦中引發聲波,受試者將其感知為聲音。聲壓比引起組織損傷的強度弱幾個數量級。它們之所以能引起聽覺感受,僅僅是因為人類聽覺系統極其敏感,並且代表了一種接近閾值的聽覺現象。要真正損傷大腦,微波必須非常強烈,以至於實際上會灼傷受試者,但這在所有這些事件中都從未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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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產生這種效果,人們可以從軍用雷達裝置或商用微波發生器(例如我在最初的實驗中使用的那種)拼湊出一個裝置,然後將光束對準遠處的目標。但是將光束對準遠處的人的頭部將是非常困難的。您必須確切地知道受害者的頭部位於何處。您可以使用功率更高的雷達,例如機場交通管制中使用的雷達,並將光束噴射到廣闊的區域,但是這樣一來,裝置就會非常龐大而笨重。微波天線也可以嵌入大使館的牆壁內,並帶有一些瞄準裝置,但是它們很容易被檢測到。

但是,為什麼要費力製造一種產生接近閾值的聽覺感受的裝置呢?如果有騷擾人們的目的,還有更簡單的方法。即使在事件報告一年後的現在,事件的事實仍然不清楚。賓夕法尼亞大學(實際上是我的同事)道格·史密斯領導的一個神經科學小組對21名受影響的個體進行了後續醫學檢查,發現的證據模稜兩可,表明這些個體患有“廣泛的腦網路損傷”。一位匿名在《發現》雜誌上撰寫部落格的神經科學家“神經懷疑論者”對賓夕法尼亞大學的研究進行了殘酷的評論。這位博主和其他持批評態度的科學家認為,這些發現是統計假象,原因是賓夕法尼亞大學小組對受試者進行了許多測試。其他科學家則認為心理因素參與其中。總而言之,結果似乎過於分散,無法得出確鑿的結論。

2017年10月,美聯社的喬希·萊德曼和邁克爾·韋森斯坦公佈了員工報告聽到的聲音的錄音。如果這些確實是那些聲音,那將排除微波聽覺效應,因為微波引起的振動僅存在於頭部內部。浙江大學和密歇根大學的陳燕、傅科文和徐文淵表明,美聯社錄音中的聲音是兩個無法聽到的超聲波束透過稱為互調失真的效應相互作用產生的聲音的特徵。超聲波被廣泛用於防盜探測器、房間佔用感測器和其他日益普及的電器中,一些人報告說,這些裝置會產生令人不快的聽覺感受。互調失真越來越多地被用於干擾用於非法錄製音樂會音樂或用於竊聽的麥克風。顏和同事報告說,超聲波也可以用於竊聽目的,方法是拾取物體中由人聲產生的振動。

簡而言之,有理由猜測這些聲音是超聲波裝置無意中產生的,甚至可能是間諜技術,但並非對大使館人員懷有惡意。這些事件發生在2016年美國大選前後,古巴無疑迫切需要了解美國意圖的情報。

最近的事件甚至有一個歷史上的平行事件:1972年,蘇聯從1950年代到1970年代一直在用低強度微波能量照射美國駐莫斯科大使館,這成為公開的秘密。雙方都沒有透露這樣做的原因。(一個合理的猜測是,俄羅斯人試圖干擾美國的監聽裝置或從他們自己在建築物內的竊聽器中收集資料。)媒體發表了關於據稱試圖傷害大使館工作人員的誇張報道,助長了一代人對微波“神經戰”的猜測。

我們不瞭解早期事件或當前事件的所有事實,並且沒有任何政府可能會提供這些事實。《紐約時報》的報道不是“假新聞”,但事件的真實情況可能與這位傑出的記者所呈現的情況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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