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選舉中科學“真理”的意義

關於氣候變化、進化論等方面的基於事實的信念,通常是用來傳達群體歸屬感和對社會地位競爭中群體的忠誠度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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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傳播科學能否解釋2016年總統選舉? 答案几乎可以肯定地是“不能”完全解釋,但很可能“可以”解釋它的一個特定方面:候選人對無數事實主張表現出的對真相的漠視,以及他們各自的支持者對這種漠視的容忍。

科學傳播科學最重要的見解可能在於,關於有爭議的科學問題的基於事實的信念具有雙重生命。至少在部分時間,對於至少一部分人來說,它們為依賴於最佳可用證據的行動提供了指導。但是對於更多的人,在更多的時間裡,關於氣候變化、進化論等方面的基於事實的信念是用來傳達群體歸屬感和對社會地位競爭中群體的忠誠度的符號。人們形成並堅持後一種信念的心理過程被稱為身份保護性認知。

為了瞭解身份保護性認知是如何運作的,讓我們從一個簡單的例子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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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篇1950年代題為《他們看了一場比賽》的經典論文中,研究人員向來自競爭激烈的常春藤盟校的大學生展示了一部關於他們大學球隊之間足球比賽的影片。學生們被指示評估裁判在一些有爭議的判罰中是對還是錯。研究人員發現,來自每所學校的學生都認為,當裁判的判罰有利於他們學校的球隊時,裁判是正確的,但當判罰有利於他們的競爭對手時,裁判是錯誤的。

這種結果——以表達個人群體承諾的模式選擇性地認可或否定證據——就是身份保護性認知。 這種情況可預測地發生在這樣一種環境中:持有與群體一致的信念比持有真實的信念對個人的福祉貢獻更大。

對於《他們看了一場比賽》中的學生來說,情況確實如此。 誤判裁判判罰的正確性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不良影響。但是,由於黨派偏袒的興趣是大學生群體內部團結的重要貨幣,因此形成不利於自己球隊的看法可能會使學生疏遠與他們有重要情感聯絡的其他人。

現在,讓我們將這個模型放大到一個具有全球意義的問題:人為造成的氣候變化。

在這裡,我們也看到了身份保護性認知的標誌性模式。 爭論的群體不是來自競爭激烈的大學的學生,而是普通的秉持對立世界觀的公民:一種是等級森嚴的個人主義,另一種是平等主義的集體主義。研究表明,持有這些對立價值觀的群體,會選擇性地認可和否定各種證據——經驗資料科學家的可信度、他們自己對近期天氣狀況的回憶——這些模式符合他們群體各自對人為造成全球變暖現實的立場。

而且,與學生的情況一樣,這種認知偏差有利於表現出這種偏差的個人。 作為消費者、選民或公眾話語的參與者,普通個人的個人行為對於影響氣候變化來說微不足道。 因此,如果個人在任何這些方面對最佳可用證據犯了錯誤,她或她關心的任何人都不會受到不利影響。但是,由於關於氣候變化的立場已經開始象徵著一個人是誰,以及在美國文化生活爭奪主導地位的鬥爭中一個人站在哪一邊,因此,如果某人形成的信念與其社會群體不一致,則可能會失去同齡人的信任和信心。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對於普通個人而言,形成符合自己文化群體的信念的心智習慣是完全合理的。 事實上,研究表明,隨著個人理性參與科學證據能力提高,以表達和加強其群體忠誠度的模式來解釋證據的趨勢變得更加強烈

然而,如果每個人都同時進行這種表達身份的推理,那麼集體後果可能是災難性的。 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文化多元的民主社會的成員不太可能就威脅他們集體福祉的風險達成最佳證據的共識。 然而,這並沒有改變任何個人繼續以身份保護方式進行推理的精神激勵。

這種推理模型是否適用於剛剛結束的美國總統選舉? 是的,完全符合。

甚至比他們各自的政黨更甚,在2016年大選中對決的候選人代表了相同的文化選民,這些選民在氣候變化以及其他各種可以透過科學探究的事實問題上存在分歧。 事實上,許多其他問題——移民政策的影響、槍支管制的有效性、奧巴馬醫改的成本效益、稅率對經濟的後果、水力壓裂的安全性——都是人們已被證明持有身份保護性信念並表現出相關推理偏差的問題。

但很可能部分原因是候選人的文化風格與他們的支持者如此有力地一致,候選人自身的真實性——以及因此他們口中說出的每一項事實主張——對於候選人各自的支持者來說,都具有了定義身份的重要性。

考慮一下民意調查,這些民意調查顯示,在“走進好萊塢”錄音帶事件以及隨後十幾名或更多女性指控性侵犯之後,特朗普並沒有失去女性的支援,反而獲得了更多女性的支援。 評論員感到震驚。 但是,如果他們理解了特朗普最熱烈的支持者(包括女性男性)在他的選舉中所擁有的文化利害關係,以及這種承諾對他們信念形成產生的相應影響,他們就不會感到震驚了。

有辦法對抗身份保護性認知嗎? 也許有。 但是,僅僅用更多的“真實”資訊轟炸人們絕對不是辦法。 研究表明,在事實對於具有對立文化身份的個人而言具有象徵意義的情況下,試圖用“糾正性”資訊糾正錯誤信念往往會適得其反,並會加強資訊接收者的決心——正如“走進好萊塢”錄音帶釋出後發生的情況一樣。

一個因滋養身份保護性認知的文化分裂而四分五裂的共和國顯然面臨著嚴重的問題。 但是,解決這個問題所需要的不是更好的科學教育、科學家的公共演講課程或巧妙的社會營銷活動。

相反,它需要一套新的制度、實踐和規範,旨在防止事實立場與文化身份糾纏在一起,並在預防努力失敗時將它們解開。

科學傳播科學也在為此努力。

而且,如果說之前還不夠清楚的話,那麼2016年總統競選期間事實信念大規模轉變為文化身份符號的現象,應該清楚地表明,開明的自治前景在多大程度上取決於這種科學所取得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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