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糟糕的風險溝通加劇了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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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輻射危機之所以惡化,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我們已經聽說的,另一個是我們沒有聽說的,但最終可能造成更大的危害。日本政府和負責受損核設施的公司正在努力應對他們的風險和危機溝通,他們的失誤正在加劇不信任和憤怒,從而加劇恐懼和壓力,這可能比輻射本身造成的健康損害更大。

一些努力是出色的。內閣官房長官枝野幸男不斷露面,每小時提供幾次更新,穿著緊急救援人員的工作服,而不是官僚的西裝領帶,在沒有劇本的情況下回應問題,並表示關切,這非常重要。但是,東京電力公司(TEPCO)在危機發生幾天後才道歉,即使是由公司總裁清水正孝提出的,但有訊息稱,該公司必須由首相菅直人下令,讓其工人留在現場,不顧輻射危險,以試圖控制核反應堆,這顯得缺乏誠意。此外,政府和東京電力公司花了四天時間才協調溝通,而最初幾個關鍵日子的資訊脫節且不完整,在公司和政府之間造成了嚴重的不信任感。枝野本人昨天說:“事後看來,我們本可以更快地評估情況,協調所有資訊並更快地提供資訊。”

批評具體細節是不可能且不公平的。在這個距離,很難確切知道事情是如何發展的,說了些什麼,更難的是,很多資訊在翻譯中會丟失。我們還必須尊重地記住,這是一場非同尋常的危機,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深刻的變化,而正在滅火的人們不能停止他們正在做的事情,拿起電話向總部更新最新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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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明顯,人們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將風險溝通作為管理這些事件整體風險的關鍵部分。這直接關係到公眾的健康和安全。危機中的風險管理不僅包括威脅本身,還包括人們如何看待和應對威脅。風險溝通是一種至關重要的工具;用於管理整體風險的這一部分。如果關於潛在危險的資訊不一致,而且您從媒體那裡得知政府或公司知道但沒有告訴您的事情,您會感覺如何?

當日本政府說核電站外的輻射水平很低且安全,但來自世界各地的專家聽起來更擔心時,或者當國際原子能機構(IAEA)負責人天野之彌不得不公開要求日本政府與國際原子能機構分享更多資訊時,感覺如何?當得知東京電力公司,以及在較小程度上政府,在其他核設施的問題上一直不坦率和公開時,感覺如何?新聞報道顯示,該公司過去曾多次故意在其他地點的核問題上弄虛作假。請參閱“日本災難終結了數十年的偽造報告和事故”。令人震驚的是,所有這些錯誤都發生在一個對輻射的可怕風險有著最可怕的第一手經驗的國家,儘管那是兩代人以前的廣島和長崎。

一言以蔽之,這種糟糕的風險溝通會讓你感到不信任。而不信任那些應該保護你的人會導致憤怒和擔憂,從而導致各種嚴重的健康風險。創傷後應激障礙、抑鬱症和焦慮症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在生物學上,恐懼會產生慢性壓力,從而升高血壓並增加患心血管疾病的風險,抑制免疫系統並提高感染性疾病的易感性和嚴重性,增加患2型糖尿病的可能性,抑制生長、記憶力和生育能力。人們感知風險的風險與物理危險本身一樣真實,甚至可能更大。

我們從之前的核危機中瞭解到這一點。在2006年切爾諾貝利20週年之際對切爾諾貝利進行的全面審查“切爾諾貝利的遺產”中,聯合國發現“切爾諾貝利的心理健康影響是迄今為止該事故引發的最大公共衛生問題。”在對政府如何處理三哩島事件的審查中,一位曾參與其中的核監管委員會高階官員在談到糟糕的溝通時說:“我們對這些人所做的一切簡直太離譜了。我們把他們嚇得太慘了,他們以為自己要死了。” 令人震驚的是,可悲的是,在日本似乎正在發生類似的不重視有效風險溝通的情況。

《紐約時報》的一篇報道“輻射恐懼和不信任將數千人趕出家園”引用了一位逃離家園的公民的話,他的家在規定的疏散區之外,“我們可能反應過度,但我們也知道東京電力公司”——核電站的運營商——“沒有告訴我們一切”,並報道了另一位,“34歲的建築工人鈴木仁志說,他認為核電站的問題比政府承認的要嚴重一倍。他拿出一部手機,上面顯示著一些網站,聲稱政府正在掩蓋核電站的真實損壞情況。”

彭博社的一篇新聞報道“矛盾的資訊加劇了日本核危機中的焦慮”引用了另一位公民的話說:“我們對政府和東京電力公司缺乏資訊感到憤怒。我們還注意到各方說法不一。外國媒體報道稱,核事故的影響將是災難性的,而日本媒體則淡化了此事。這種差距也促使我們離開。”

《紐約時報》的一篇文章“日本領導人缺乏坦誠”說:“……越來越多的憤怒和不安的日本公眾(對)政府和電力公司官員未能就核危機進行清晰及時的溝通感到沮喪。他們指出相互矛盾的報道、含糊不清的語言以及一再拒絕證實最基本的事實,他們懷疑官員們隱瞞或捏造了關於受損的第一核電站所構成風險的關鍵資訊。”“……公眾中存在很多挫敗感……要求政府更加坦誠。不知情是他們最大的恐懼。”(我的強調)

這種糟糕的風險溝通有很多原因;公司方面的傲慢和制度上的自我保護以及工程/科學上的自負,風險管理者傾向於避免向人們誠實地講述可怕的訊息,因為擔心這會使人們感到害怕(這是一個常見但草率的錯誤,因為人們已經感到害怕,而缺乏公開和由此產生的不信任會使事情變得更糟),以及與咄咄逼人、危言聳聽的新聞媒體的對抗/防禦關係。

但最大的錯誤是明顯未能認識到風險溝通是整體風險管理的重要組成部分。人們對風險的感知和反應方式所造成的風險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危險不僅僅是輻射。這是人們對輻射的恐懼。這些恐懼是否與實際物理風險的證據一致(事實並非如此)並不重要。恐懼是真實的,並且會造成真正的傷害。可悲的是,儘管歷史已經教會了我們這些教訓,但它們似乎並沒有被吸取,因此日本公眾的健康正面臨風險。

關於作者大衛·羅佩克是哈佛大學推廣學院的講師,《到底有多危險?為什麼我們的恐懼並不總是與事實相符》的作者。

關於潛在利益衝突的宣告:我曾在波士頓擔任環境記者22年,報道核問題,後來寫了一本書,《風險:一本關於判斷你周圍的世界中什麼是真正安全、什麼是真正危險的實用指南》,其中包括關於核輻射的章節(由出版商霍頓·米夫林支付)。瞭解科學對電離輻射的致癌性的認識讓我感到震驚。在我的教學和諮詢生涯中,我曾為國際原子能機構工作,幫助他們準備緊急情況下的溝通材料,並幫助其成員國也這樣做,我還曾向核公司及其行業協會的溝通官員講授如何更誠實地向公眾溝通。我的客戶的完整列表在我的網站 www.dropeik.com 上。

所表達的觀點是作者的觀點,不一定代表《大眾科學》的觀點。

David Ropeik is an Instructor at the Harvard Extension School and author of 'How Risky Is It, Really? Why Our Fears Don't Always Match the Fac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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