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表於《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代表《大眾科學》的觀點
心理學家德爾·朱迪切及其同事最近在《公共科學圖書館·綜合》(PLoS ONE)上發表的文章[i]重新點燃了關於男人和女人“自然而然”有多大差異的辯論。德爾·朱迪切等人指出,他們發現的“全球性別差異模式……可能有助於闡明被稱為‘男性氣質-女性氣質’的廣泛個體差異維度的意義和普遍性”。
在評論中,心理學家達里奧·馬斯特里皮耶裡[ii]熱情洋溢地表示,這項研究終於證明了“就性格而言,男人和女人屬於兩個不同的物種”。儘管大肆宣傳和宣稱男人確實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但這項研究和評論都忽略了,試圖評估和解釋人類性別之間相似之處和差異是非常複雜和混亂的。顯然,這也會讓人變得有點傻。
從這項研究得出的結論存在三個主要問題:a) “性別”和“性”被交替使用,b) 沒有衡量男性和女性的進化差異,以及 c) 相關的生物學和人類學資料集被忽略了。讓我回顧一下這些問題,並懇請大家在思考和談論男人和女人時,保持一點理智和一些科學的嚴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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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和“性別”不是同一回事。“性”是一種生物學狀態,透過染色體含量和各種生理和發育指標來衡量。“性別”是特定社會對性別的角色、期望和認知。大多數社會在男性氣質-女性氣質的連續統一體上有兩種性別,有些社會則有更多。兩者相互關聯,但不是同一回事。我們生來就有性別,但後天獲得性別,並且在不同社會和性別內部,關於性別如何在行為和性格中體現出來,存在很大的個體差異。有大量的文獻證明了這一點,但許多隻對男人和女人之間明確區分感興趣的研究人員選擇忽視它。
要衡量一個物種內部行為的進化差異極其困難,但至少需要兩種基本的方法論方法。首先,評估必須在感興趣物種的多個種群之間進行比較。其次,被測量的特質必須能夠以某種方式與人類生理或行為的可遺傳方面聯絡起來,而這些方面對整體適應性有影響,並且必須透過在物種的不同種群中可訪問和可重複的措施進行評估。德爾·朱迪切等人使用了一個主要由受過良好教育的美國白人組成的大型問卷樣本。相對於全球文化結構的多樣性而言,這是一個有限的樣本,而不是該物種的比較進化樣本。
他們的資料來自對 15 個性格變數的評估,使用的量表如“內向 vs. 外向”、“嚴肅 vs. 活潑”、“容忍無序 vs. 完美主義”和“害羞 vs. 社交大膽”。這些確實是性格評估,但它們深陷文化背景和意義之中,不易在不同時間和空間的人類社會中轉移,並且極難(如果不是不可能)在數量上與人類生理學、神經病學或其他結構化的、可識別的、自然選擇作用的目標聯絡起來。此外,這些很可能不是個體的靜態特質,而是隨生命週期變化的動態狀態。
最後,當談論男性和女性之間行為的進化差異時,如果不注意到我們確實是同一個物種的生物學現實,就不能說出“就性格而言,男人和女人屬於兩個不同的物種”這樣的話。兩性之間沒有一致的腦部差異[iii],我們的生理功能有驚人的重疊[iv],我們或多或少以相同的模式進行性活動[v],並且我們在大多數其他行為中也廣泛重疊。存在一些有趣的、反覆出現的差異,尤其是在攻擊模式以及某些與生殖、肌肉密度和體型相關的生理相關性方面。然而,人類學資料集顯示了男性和女性的行為方式在方式和原因上都非常複雜[vi]。人類生物學和人類學研究經常證明所有人類行為都具有動態的靈活性和複雜的生物文化背景,性別尤其如此。
德爾·朱迪切等人和馬斯特里皮耶裡試圖反駁珍妮特·希布利·海德的“性別相似性假說”[vii],因為他們“知道”男人和女人比相似之處更不同。關於希布利·海德的開創性論文,存在許多有效的爭議點,德爾·朱迪切等人提出了一個重要的方法論問題,但沒有對希布利·海德使用的整體資料集和元分析提供實際的評估和分析[viii]。我關心的不是同行評審文獻中一些良好的來回辯論,而是部落格圈和公眾對這篇文章以及又一次爆發的關於男人和女人天生“是”什麼樣的過度簡單化的斷言的反應。
有些人熱衷於證明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或者相同的,這讓人有點失去理智。無論有些人多麼希望這是真的,事實並非如此簡單;對於我們為什麼要做我們所做的事情,以及為什麼男人和女人有時在相處方面存在問題,沒有明確而簡單的答案。忽視關於男人和女人如何既相似又不同的豐富資料,並試圖透過一維方法來解決這種極其複雜的現實,這只是糟糕的科學。
[i] Del Giudice, M., Booth, T., and Irwing, P. (2012). 火星和金星之間的距離:衡量性格的全球性別差異。《公共科學圖書館·綜合》,7(1):e29265
[ii] http://www.psychologytoday.com/blog/games-primates-play/201201/gender-differences-in-personality-are-larger-previously-thought
[iii] Eliot, L.(2009) 粉色大腦藍色大腦。霍頓·米夫林·哈考特出版社。Wood, J.L., Heitmiller, D., Andreasen, N.C., Nopoulos, P. (2008). 腹側前額葉皮層的形態:與女性氣質和社會認知相關的研究。《大腦皮層》,18,534–40。Bishop, K. and Wahlsten, D. (1997) 人類胼胝體的性別差異:神話還是現實?《神經科學與生物行為學評論》21(5):581-601
[iv] 安妮·福斯托-斯特林 (2000) 《性化身體:性別政治和性慾的構建》,基礎書籍。P.T. 埃裡森和 P.B. 格雷編 (2009) 《社會關係的內分泌學》。哈佛大學出版社,第 270-293 頁
[v][v] Herbenick, D., Reece, M., Schick, V., Sanders, S.A., Dodge, B., Fortenberry, J.D. (2010) 美國性行為:來自對 14-94 歲男性和女性的全國機率樣本的結果。《性醫學雜誌》,7(增刊 5):255-265
[vi] Nanda, S. (2000) 《性別多樣性:跨文化變異》,韋弗蘭出版社。Donnan, H. 和 Magowan, F. (2010) 《性的人類學》,伯格出版社
[vii] Hyde JS (2005) 性別相似性假說。《美國心理學家》,60:581–5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