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表於《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眾科學》的觀點
在26歲時,薩洛梅·卡瓦赫至少三次死裡逃生。她經歷了歷史上持續時間最長、最致命的埃博拉疫情,這場疫情最近席捲了西非,造成超過11,000人死亡,其中包括她的母親、父親和叔叔。此前,薩洛梅曾逃離槍林彈雨,在兩次內戰中倖存下來,這兩次內戰奪走了超過50萬賴比瑞亞人的生命。
一年多前,當我為《大眾科學》寫了一篇關於她的妹妹約瑟芬與埃博拉後遺症作鬥爭的文章時,我遇到了這位堅強的女性。而我剛剛得知薩洛梅去世了,於2月22日因第四個孩子出生期間的併發症去世。她年僅28歲。目前尚不清楚她的孩子是否倖存。
世界衛生組織的資料顯示,分娩併發症,在醫學術語中被稱為孕產婦死亡,每天在全球範圍內奪走800多名婦女的生命。薩洛梅的去世提醒人們,一名婦女可以從歷史性的衝突和危機中倖存下來,卻可能在分娩時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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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第一次見到薩洛梅時,那是2015年12月,在她婚禮前一週。她懷孕七個月,正在餵養她四歲的兒子費弗和兩歲的女兒薩克塞斯,同時對她妹妹對最後一刻婚禮安排的擔憂不以為然。
一年前,在2014年12月,薩洛梅曾登上《時代》雜誌的封面,她是五位被譽為該雜誌年度人物的埃博拉戰士之一。在戰勝埃博拉病毒後,薩洛梅回到了她親眼目睹母親去世的同一家埃博拉治療中心工作。這一次,她去那裡擔任心理健康顧問。
薩洛梅不是家裡第一個生病的人。她的父親在2014年8月開始發燒。薩洛梅在一家家庭診所擔任護士助理,她全身心地投入到每天的工作中,為父親降溫,併為他注射每天兩次的胰島素,以控制他的糖尿病。
薩洛梅的骨頭開始劇烈疼痛是在她父親生病四天後。當頭痛襲來時,她會靠在冰冷的綠色浴室牆壁上,緊閉雙眼,抵擋著頭部砰砰直跳的疼痛。她對與她同住在離首都蒙羅維亞一小時車程的斯梅爾諾泰斯特鎮的10位家人隱瞞了自己的痛苦。埃博拉病毒感覺就像一把斧頭砍在頭上。“這是我一生中最嚴重的頭痛。我遭受過的最嚴重的痛苦——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就像有人一遍又一遍地打我的頭,”她告訴我。薩洛梅的姐姐約瑟芬說,薩洛梅挺過了痛苦。約瑟芬在他們的小廚房裡煮土豆青菜和米飯時,會注意到她的妹妹在攪拌鍋時會畏縮。“我會問她,‘薩洛梅,你怎麼了?’她會說‘沒事,沒事’,”約瑟芬說。
在她們的父親死於感染的那天,姐妹倆把母親送到了蒙羅維亞的一家埃博拉治療中心。這三位女性都接受了疾病檢測,結果均為陽性。三週後,只有她們中的兩人走出了白色帳篷。
約瑟芬回到斯梅爾諾泰斯特鎮的那天,她已經懷孕七個月了。三天後,她在自家屋外生下了一個死胎男嬰。救護車不會來幫助她。鄰居們從房子裡走出來,盯著這個蹲在街上尖叫的女人。沒有人會碰這個埃博拉倖存者。
薩洛梅搬到了另一個城鎮。她無法忍受在沒有父母的情況下住在父母的家裡。但在她的鄰居得知她是埃博拉倖存者後,她被趕出了新家。附近一家人在得知他們住在薩洛梅附近後,被隔離了21天。儘管如此,在她的婚禮上,薩洛梅還是讚美了上帝。“感謝上帝!讚美上帝,感謝那些被隔離了21天卻沒有生病的人!”她對擠在塑膠篷佈下白色塑膠椅子上的幾十位親戚說道。新郎詹姆斯·哈里斯站在角落裡微笑。他也是一名埃博拉倖存者。
面對如此多的失去,薩洛梅努力理解她倖存的意義。“但我意識到我倖存下來是有原因的,”她說。“而這個原因就是幫助其他人。”她每週六天前往蒙羅維亞,鼓勵埃博拉患者吃幾勺米飯,喝幾口水。她說,這項工作給了她人生的目標。
埃博拉病毒襲擊了賴比瑞亞寶貴的醫護人員,比如薩洛梅這樣敢於照顧病人的人。在疫情爆發期間,近200名醫生、護士和輔助人員死亡,隨之而來的是孕產婦死亡率飆升111%。賴比瑞亞的孕產婦死亡率已經位居世界前列。來自賴比瑞亞衛生和社會福利部的資料顯示,2015年,每10萬名活產嬰兒中,有1072名婦女在懷孕或分娩期間死亡。出血是主要的死亡原因,其次是產程延長、子癇和不安全墮胎。
在《時代》雜誌的封面上,薩洛梅雙臂交叉,她的臉向下凝視著埃博拉病毒或讀者,或兩者兼而有之。標題用白色字母寫著:“埃博拉戰士”。
她是一位戰士。薩洛梅與一種深入骨髓的疼痛作鬥爭,她以為自己的骨頭都碎裂了。她還與鄰居們冷冷的目光、拒絕觸控她錢的市場小販交叉的手臂作鬥爭。她與一種奪走了超過11,000名西非人生命的疾病作鬥爭,先是作為一名病人,然後作為一名護理人員。她倖存了所有這些事情和戰爭——但殺死她的是成為母親。
西瑪·亞斯敏在賴比瑞亞的報道得到了普利策危機報道中心的支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