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黑犀牛如何滅絕

一個世紀的變遷是多麼巨大。在20世紀初,估計有100萬隻黑犀牛,分屬四個不同的亞種,在非洲大草原上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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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世紀的變遷是多麼巨大。在20世紀初,估計有100萬隻黑犀牛,分屬四個不同的亞種,在非洲大草原上漫步。到2001年,這個數字已經下降到約2300只黑犀牛,並且只剩下三個亞種。這是一個關於我們如何失去其中一個亞種的故事,即西部黑犀牛(Diceros bicornis longipes)。這是一個關於貪婪、冷漠、希望和絕望的故事。

歷史上,西部黑犀牛在非洲中部和西部有著相當大的分佈範圍,在現代的喀麥隆、查德、中非共和國、蘇丹和南蘇丹都有種群,使其成為最北端的非洲犀牛亞種。雖然它在這些國家生活了幾個世紀,但像大多數犀牛一樣,西部黑犀牛發現自己與20世紀格格不入。在20世紀最初的幾十年裡,廣泛的運動狩獵迅速地摧毀了犀牛種群。隨後,工業化農業到來,為農田和定居點清除了許多歷史上的犀牛棲息地。當時的農民和牧場主將犀牛等大型食草動物視為害蟲,並對他們的莊稼構成威脅。屠殺仍在繼續。

犀牛棺材上的最後一顆釘子始於20世紀50年代初,當時毛澤東提倡所謂的傳統中醫(TCM)作為統一他最近開始領導的國家的工具。即使毛主席本人不相信中醫,他還是呼籲使用它來替代西醫。在中國“新醫藥”所宣揚的眾多“療法”中,犀牛角粉據說可以治癒從發燒到癌症的一切疾病。(這最後一個說法是相當最近才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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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偷獵者湧入了非洲。在1960年至1995年間,令人震驚的是,98%的黑犀牛被偷獵者殺死,要麼是為了滿足對中醫的新增和貪婪的需求,要麼是為了較小程度的,為了在中東用作儀式用刀柄。所有犀牛都遭受了苦難;西部黑犀牛,由於幾十年的過度捕獵而已經衰弱,受到的打擊最為嚴重。

到1980年,西部黑犀牛的分佈範圍已縮小到僅剩兩個國家:喀麥隆,擁有110只這種動物,以及查德,僅剩25只。查德的西部黑犀牛在10年內被消滅殆盡。喀麥隆的堅持的時間稍長一些。該國在1991年估計有50只西部黑犀牛,一年後,這個數字下降到35只。到1997年,人口已經下降到估計的最後10只犀牛。

即使是這個數字也未能完全表達當時該亞種岌岌可危的狀況。最後10只西部黑犀牛分散在喀麥隆北部25,000平方公里的範圍內。其中四隻生活在彼此相當接近的地方。剩下的六隻彼此隔離地生活著,每隻動物之間的平均距離為60公里,幾乎沒有任何希望找到彼此並開始繁殖。

1999年,世界自然基金會(WWF)發表了一份名為“非洲犀牛:現狀調查與保護行動計劃”的報告。作者寫道,保護最後10只西部黑犀牛是一項幾乎無法克服的挑戰。“從人口和遺傳角度來看,除非將分散的種群捕獲並集中在其分佈範圍的一個區域內,否則西部黑犀牛似乎註定要滅絕。然而,在目前的條件下,這可能會使剩餘的動物更容易遭到偷獵。” 將這些犀牛定位、捕獲並集中在一個地方的行為也將是昂貴的,並且在後勤方面幾乎不可能實現,因為當時的喀麥隆受到腐敗、內亂、貨幣貶值和對西方的懷疑的困擾。即使實現了這一壯舉,喀麥隆北部的土地也不適合犀牛生存,而且提供的食物很少。僅僅為20只犀牛提供安全的棲息地就需要一個面積為400平方公里的圍欄保護區。作者寫道,“缺乏當地的保護能力和政府的承諾”將使合併最後剩餘的犀牛變得困難,並得出結論,該亞種的未來是黯淡的。

他們是對的。世界自然基金會在2001年的另一項調查中發現,只有5只西部黑犀牛倖存下來,並有可能另外有3只未經證實的動物。那是科學家或自然資源保護主義者最後一次看到西部黑犀牛。

儘管當時的情況很糟糕,但在2004年出現了短暫的希望。那一年,非政府組織Symbiose發現證據表明,多達31只西部黑犀牛仍然生活在喀麥隆。然而,該證據很快被駁斥。事實證明,追蹤人員偽造了犀牛腳印,以保住他們的工作。

Symbiose於2006年返回喀麥隆,在六個月的時間裡進行了46次實地調查。世界自然基金會和喀麥隆林業和野生動物部也同時進行了調查。這項工作並不容易。道路維護不善或根本不存在。獲得車輛的費用昂貴且不可靠。武裝團伙在許多道路上襲擊旅行者。研究人員無論走到哪裡,都看到非法狩獵各種物種的證據。到處都有陷阱,水坑被下毒,研究小組經常發現受傷或被困的動物。儘管該地區被劃為國家公園,但他們發現該地區的偷獵壓力是官方狩獵區的2.22倍。

可悲的是,儘管研究小組聽到了一些關於在該地區生活的獨居犀牛的傳聞,但沒有一項調查發現任何證據表明西部黑犀牛實際上仍然存在。當年發表在Pachyderm上的一篇論文得出結論,該亞種的最後成員在2003年左右被偷獵,西部黑犀牛可能已經滅絕。

人們一直在尋找,但從未找到犀牛。2011年,由於十年間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國際自然保護聯盟正式宣佈西部黑犀牛已經滅絕

不幸的是,西部黑犀牛不會是我們失去的最後一個犀牛物種或亞種。越南的爪哇犀牛亞種也在2011年被宣佈滅絕。北方白犀牛隻剩下最後的七隻,不能繁殖的老年個體。主要的爪哇犀牛物種已減少到不足50只,蘇門答臘犀牛的數量少於200只。剩餘的三個黑犀牛亞種作為一個整體被認為是極度瀕危的(一個亞種被列為“易受滅絕影響”,儘管其種群仍然非常低)。印度獨角犀牛和南方白犀牛都擁有更健康的種群,但隨著偷獵水平似乎幾乎每天都在增加,即使是它們也可能無法長久存在。

我們能從西部黑犀牛滅絕的教訓中吸取經驗嗎?我認為這是可能的。儘管該物種在十年前就消失了,但仍有許多人剛剛得知它已經滅絕。僅在上週,就有數十家(如果不是數百家)媒體發表文章,宣稱西部黑犀牛已經滅絕。幾乎所有人都錯誤地報道說,滅絕事件發生在過去一週——這一波報道是由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重新發布其兩年前的故事引起的,其“更新”日期為2013年11月6日。這在社交媒體上引發了一場名副其實的對西部黑犀牛的悲傷海嘯。在某種程度上,看到如此多的人對西部黑犀牛滅絕表示震驚是件好事。也許,這可能會導致人們也關心仍然存在的犀牛物種,並在它們也消失之前採取行動。

照片:M. Brunel於1977年在喀麥隆布巴恩吉達國家公園拍攝的西部黑犀牛,來自《Pachyderm:非洲象、非洲犀牛和亞洲犀牛專家組的雜誌》。根據知識共享許可協議使用。1911年被一名運動員射殺的西部黑犀牛的頭骨。公共領域,來自維基共享資源

John R. Platt is the editor of The Revelator. An award-winning environmental journalist, his work has appeared in 大眾科學, Audubon, Motherboard, and numerous other magazines and publications. His "Extinction Countdown" column has run continuously since 2004 and has covered news and science related to more than 1,000 endangered species. John lives on the outskirts of Portland, Ore., where he finds himself surrounded by animals and cartoonis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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