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表在《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中,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眾科學》的觀點
認真思考你的義務的危險之一是,你可能會發現自己沒有履行其中的一項義務。在我們繼續討論科學家的義務時,我將自己置於顯微鏡下,並邀請你考慮我是否欠下了我未能償還的社會債務。
在本系列文章的上一篇中,我們討論了這樣一種說法:我們社會中接受過科學訓練的人有積極的義務進行科學研究,以建立新的科學知識。這種假定的義務有兩個來源。一方面,這是一種源於科學家在社會需求面前的能力的義務:如果受過訓練以建立新科學知識的人不建立解決緊迫問題所需的新科學知識(例如如何養活世界,或阻止氣候變化,或阻止我們所有人死於傳染病,或者其他問題),我們就麻煩了。另一方面,這是一種源於社會對培養這些特殊科學能力的投資的義務:在美國,基本上不可能獲得不是由公共資金補貼的博士水平的科學培訓。公共資金被用來支援科學家的培訓,因為公眾期望以成年科學家建立將以某種方式造福公眾的知識的形式獲得投資回報。按照這個邏輯,那些利用這種高額補貼的科學訓練,但沒有在他們完全受訓後繼續建立科學知識的人,就是在沒有履行他們對社會的義務。
像我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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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89年9月到1993年12月,我參加了一個化學博士課程。(我的博士學位是在1994年1月授予的。)
作為該課程的一部分,我註冊了研究生課程(第一年每季度兩門化學課程,加上第二年的另一門化學課程和三門數學課程,為了好玩)。我沒有為這些課程支付一分錢(除了購買教科書、活頁紙和書寫工具)。相反,學費完全由我的研究生學費津貼支付(該津貼還涵蓋了研究、教學和系研討會中的“單元”,這些單元實際上不是課程,但在我們的成績單上看起來像是)。事實上,除了學費報銷之外,我還獲得每月1000美元的津貼,這在當時似乎是一大筆錢(儘管超過三分之一的錢都直接用來支付房租了)。
從1990年1月開始,我還沉浸在一個研究實驗室中。在這個實驗室工作是我作為化學家培訓的核心。我被分配了一個專案開始——一組關於一個遠非平衡的化學系統的實證問題,這是我之前一位最近畢業的學生一直在研究的。我不得不消化大量的實驗和理論文獻,以理解這些問題為什麼重要以及回答這些問題可能存在的實驗挑戰。我不得不評估我們手頭的實驗裝置的效能,花費數小時進行校準,閱讀大量技術手冊,拆卸和重新組裝泵,編寫程式碼以驅動裝置並收集資料,確定需要控制的重要實驗約束(奇怪的是,這些約束在我正在使用的實驗論文中沒有被識別出來),而且,當我確定我開始使用的化學系統太挑剔而無法用實驗室負擔得起的裝置進行研究時,我還必須確定一個不同的化學系統,我可以用它來回答類似的問題,並說服我的導師批准這個新計劃。
簡而言之,我在實驗室的時間讓我透過實際構建新知識來學習如何構建新知識(在物理化學的特定領域)。我培訓的早期階段讓我將沉浸在研究中與我自己的課程作業以及作為實驗室講師和助教的本科化學學生的教學相結合。有些星期,這意味著我學習如何製造新科學知識的時間比我學習如何解決我的問題集或如何向預科生解釋緩衝液的時間少。不過,過了課程的第一年,我的清醒時間都被設計實驗、收集大量資料和弄清楚它的含義所佔據。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早上5點進實驗室,直到晚上8點或9點才離開,而且我沒有去實驗室的週末通常都花在編碼、趕上相關文獻或起草手稿或論文章節上。
有一次,為了好玩,我們一些研究生對我們的時薪做了粗略的計算。它非常接近我1985年作為高中生時獲得的最低工資。儘管如此,我們還是免費獲得了世界一流的科學培訓!我們用辛勤的汗水支付了學費,但我們難道不必花時間和精力來學習如何製造科學知識嗎?當然,我們研究生在我們化學系承擔了本科生的絕大部分實踐教學(本科生支付了高昂的學費),但我們正在向世界上一些最優秀的科學家學習如何成為科學家!
我獲得了相當於全額獎學金的研究生培訓,這在很大程度上歸功於公共部門對博士水平科學培訓的投資,難道我不應該在某個地方埋頭苦幹,努力構建更多的化學知識來償還我對社會的債務嗎?
對於我不構建化學知識這一事實,我有什麼好的辯護理由嗎?
需要說明的是,當我開始攻讀化學博士學位時,我完全期望長大後成為一名學術化學家。我真的認為我會有一個漫長的職業生涯,建立化學知識,培訓新的化學家,並向包括一些未來科學家和一些將繼續做其他事情但可能受益於更好地理解化學的學生教授化學。事實上,當我在申請研究生課程時,我的化學教授們正在談論博士化學家的“嚴重短缺”。(在我研究生第一年的1月份,我讀到了一些報告,實際上博士化學家比博士化學家崗位多出約30%,但是,當一名一年級研究生在她的實驗系統苦苦掙扎時,她不一定會對就業市場感到恐慌。)我攻讀化學博士學位不是為了收藏。我沒有打算成為一個業餘愛好者。
在作為我的博士培訓一部分的研究過程中,我實際上構建了一些新的知識,並將其與公眾分享,至少在期刊文章中發表了(其中四篇,平均每年一篇)。目前尚不清楚資產負債表會對公共部門對我的科學培訓的投資回報率做出什麼評價——也不知道大多數納稅人是否會認為我構建的知識(關於遠非平衡的化學反應動力學以及關於設計有用的實驗測試提出的反應機理的方法)是有用的知識。
再說一遍,我們在研究生院中評估研究的方式沒有一部分是以社會效用來衡量的。如果您正在撰寫一份資助研究的撥款申請,您可能會嘗試描述您的研究如何具有您的直接子領域以外的人可以理解的更廣泛的意義,但是解決社會緊迫的科學問題並不是我們為我們的導師推進或為自己制定的研究議程的必要條件。
當我的培訓教我如何進行物理化學的嚴肅研究時,它也在幫助我發現我的性格可能不太適合作為物理化學的研究人員的生活。我發現,當我在一份要求我描述我期望作為一名學術化學家追求的研究議程的撥款申請中掙扎時,讓我夜不能寐的問題從根本上來說不是關於化學的問題。我瞭解到,我根本沒有興趣從事作為主要研究人員必須進行的撥款寫作和實驗室管理。看著少數幾位在博士階段培訓我的女性,我推測我可能必須推遲或完全放棄生孩子才能在學術化學領域生存下來——而且,那些我可以在那裡做研究和建立新知識的教職工作的競爭非常激烈。
如果我真的要履行透過進行研究來構建新知識的義務,我可能會成為一名工業界的化學家。當我完成博士學位時,像我這樣的物理化學家在工業界崗位的競爭也非常激烈。當我研究並申請工業界崗位時,我收集到的資訊是我真的不喜歡工業界的文化。而且,雖然在工業界工作可能是我進行研究和構建新知識的一種方式,但我最終可能會花更多的時間來解決股東的問題,而不是解決社會的問題。
如果我不打算在學術生涯中進行化學研究,也不打算在工業界工作進行化學研究,我應該如何償還社會為我提供的公共資助的科學培訓?我應該在自己的時間裡,在自己的車庫裡,自己構建新的科學知識,直到我構建了足夠多的知識來償還債務嗎?這需要多少新知識?
事實是,我們這些博士生當時似乎都不知道,我們能夠不花錢就獲得化學方面的研究生培訓,是公共資金在支援著這一切。我們也沒有被要求在接受公共資助時簽署明確的合同,承諾在獲得化學學位後為公眾利益服務一定年限。相反,我認為我們大多數人只是看到一個機會,可以追求我們熱愛的學科,併為我們將來成為學術界或工業界的首席研究員做好準備,如果我們決定走這些職業道路的話。我們中的大多數人可能對這些職業道路瞭解不夠深入,以至於在開始博士培訓時無法告訴你這些職業道路是否適合我們的才能或性情——而這正是我們透過研究生學習試圖瞭解的一部分。而且實際上,如果我們不得不自己承擔博士培訓的費用,我們中的許多人將無法弄清楚這些。
如果沒有任何接受公共資助科學培訓的人去構建新的科學知識,這肯定會對社會構成問題。但是,我們是否要說,所有接受此類資助培訓的人都有義務透過構建新的科學知識來回報社會,直到社會擁有其所需的所有科學知識為止?
我覺得這過於嚴苛了。然而,考慮到我直接受益於社會對博士培訓的投資,而實際上我從1994年就停止使用這項投資了,我可能沒有資格就我到底欠社會多少來償還這筆債務做出客觀的判斷。我已經還清了嗎?社會有權要求我付出更多嗎?
在這裡,我以非常個人的角度思考了科學家對社會的責任——我對社會的責任。在本系列的下一篇文章中,我們將以更大的規模重新審視這些問題,考察科學家群體與更廣泛的社會之間的互動,並看看這對我們理解科學家的義務有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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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系列文章:
我們欠你們什麼,以及“我們”到底是誰? 科學家的義務(第一部分)
科學家的力量以及他們不應該使用這些力量的方式:科學家的義務(第二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