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表於《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眾科學》的觀點
在之前的文章中,我描述了科學界的理想,即科學討論的重點應該完全放在內容上——科學家正在研究的假設、他們積累的經驗資料、他們為獲取更多關於我們世界的資訊而開發的實驗策略——而不是放在參與討論的特定人員的細節上。這種理想是科學社會學家羅伯特·K·默頓*所描述的“普遍主義規範”。
理想之所以為理想,是因為它們可能難以實現。儘管有科學期刊文章的匿名同行評審,但在科學界內部的對話中,似乎很重要是誰在說話,而不僅僅是她說了什麼關於科學的內容。一些科學家由其領域的先驅者培訓,或受聘在著名且資金充足的大學部門工作。有些人發表了令人驚訝的成果,這些成果引發了對特定現象的科學理解的重大改變,或者獲得了諾貝爾獎。
其餘的人可能會覺得自己是科學家海洋中的匿名成員,日復一日地辛勤工作以推進我們的知識,而沒有社群內任何明星光環的加持。事實上,可能有很多科學家更喜歡創造知識的任務,而不需要他們的名字在各自領域廣為人知並被讚譽堆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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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科學家們都齊心協力在知識構建的前沿陣地,專注於共同的任務而不是自我擴張時,就會產生一個奇特的後果。當科學家們愉快地安頓在科學界內部時,他們中很少有人認為自己是明星。但是,當由大多數非科學家組成的更大的社會遇到一位科學家——任何科學家——時,這個更大的社會可能會認為他是明星。
默頓在描述科學界的另一個規範——“無私”時,提到了這個問題。思考“無私”規範的一種方式是,科學家們做科學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賺大錢、出名或吸引人的約會。默頓對這一社群價值的描述更為微妙。他指出,“無私”不同於利他主義,科學家們不必是聖人。
理解“無私”的最佳方式可能是思考在科學界內部工作的科學家與在外部世界與外行人打交道的專家有何不同。專家比外行人知道得多,可以利用外行人的無知或他們傾向於信任專家的判斷。換句話說,專家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欺騙外行人。這就是蛇油的銷售方式。
在科學界內部工作的科學家無法期望獲得這種優勢。因此,試圖欺騙其他科學家是一種不會讓你走遠的策略。必然地,你提出的知識主張的用處主要在於它們為共享的科學知識體系增加了什麼,僅僅因為你對科學界中的其他科學家負責意味著,透過利用這些主張來愚弄你的科學同行,不會給這些主張增加任何價值。
默頓描述了在某些情況下,科學界的信譽被用於非科學目的
科學實現了其主張。然而,它的權威可能並且正在被用於有利益的目的,正是因為外行人通常無法區分對這種權威的虛假主張和真實主張。極權主義發言人關於種族、經濟或歷史的據稱是科學的宣告,對於未受教化的外行人來說,與報紙上關於宇宙膨脹或波動 mechanics 的報道屬於同一性質。在這兩種情況下,普通民眾都無法核實,在這兩種情況下,它們都可能與常識相悖。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神話似乎比公認的科學理論更合理,也更容易被公眾理解,因為它們更接近常識經驗和文化偏見。部分由於科學成就,因此,廣大民眾變得容易受到以貌似科學的術語表達的新神秘主義的影響。借來的科學聲望賦予了非科學教義聲望。(第 277 頁)
(粗體強調為後加)
科學的成功——科學界集中的專業知識——意味著那些圈外人可能會將“科學”主張視為理所當然。由於無法對其可信度進行獨立評估,外行人很容易成為披著科學家外衣的狼的獵物,成為一個被認為首先致力於事實(就像科學家試圖做的那樣)的兜售者,但他實際上歪曲事實以照顧自己的目的。
這對非科學家和科學家都提出了嚴峻的挑戰。
如果非科學家無法確定一個據稱是科學的主張是否是好的主張——例如,它是否得到經驗證據的支援——非科學家必須在以下兩者之間做出選擇:要麼接受該主張,理由是某位自稱是科學家的人的權威(這本身又給非科學家帶來了另一個評估問題——你需要從穿白大褂的人那裡看到什麼樣的資歷才能相信他是一位真正的科學家?),要麼擱置所有可能的科學主張,並對此保持不可知論。你相信一個主張上的“科學”標籤告訴你一些關於其質量的資訊,或者你認識到它傳遞給你的有用資訊甚至不如一個寫著“現在含有荷荷巴油!”的標籤。
如果深夜電視購物和商業網站有任何指示意義,那麼至少在針對廣大公眾的銷售宣傳中,對於可以標記為“科學”的內容,並沒有強有力的標籤法律約束。** 這就留下了一種可能性,即穿白大褂的人所做的聲稱得到科學支援的主張,可能不會被其他科學家承認為得到科學支援。
這給科學家帶來的問題是雙重的。
一方面,科學家們試圖在一個更大的社會中相處,他們在日常工作中(構建知識)發現的一些東西最終可能與這個更大的社會如何做出決策有關。如果我們希望我們的政府在應對疾病爆發、建設不會在洪水中崩潰的基礎設施或確保自然資源得到可持續利用方面制定明智的政策,那麼這些政策最好以我們擁有的關於該主題的最佳相關知識為基礎。換句話說,政策制定者希望能夠依賴科學——這也是科學家們所希望的(因為他們通常都在努力工作以構建知識,以便知識可以得到良好利用)。但是,如果科學界的某些成員變得不守規矩,利用他們的科學信譽來推銷一些並非科學的東西,那麼就很難做到這一點。
即使政策制定者有一些合理的方法來區分那些在非科學主張上貼上“科學”標籤的人,但在一個廣大公眾無法可靠地區分科學家和蛇油販子的民主社會中,仍然會出現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廣大公眾可能會擔心任何擁有科學資歷的人都可能在愚弄他們。他們不熟悉的科學家可能會被認為是在為自己的利益著想,而不是在推進科學知識。
公眾對科學家在與非科學家互動中的良好意圖或可信度不信任,會將這種不信任傳達給為他們制定政策的人。
這意味著科學家們有強烈的興趣去識別科學界中那些不守規矩並試圖濫用公眾信任的成員。那些以科學家自居,同時推銷非科學主張的人正在稀釋“科學”的品牌。他們破壞了科學在構建可靠知識方面的聲譽。他們削弱了其他科學家提出的主張,即他們以科學家的身份,對世界的真實面貌——對事實負責,無論事實多麼令人不便。
事實上,如果科學界不能證明它認真對待構建關於世界的可靠知識並利用這些知識為公眾實現美好事物這一任務,那麼廣大公眾可能會認為,投入公共資金來支援科學研究是一個壞主意。反過來,這可能會導致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裡,大部分科學知識都是用私人資金由私營企業構建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可能不得不從那些實際上是試圖向我們推銷東西的公司那裡獲取我們的大部分科學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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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伯特·K·默頓,“科學的規範結構”,載於《科學社會學:理論和實證研究》。芝加哥大學出版社(1979),267-278。
**然而,有一些規則要求某些型別產品的銷售者在明確宣告他們正在提出未經食品和藥物管理局評估的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