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表於《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代表《大眾科學》的觀點
這是我關於酒吧式科學討論的第二部分文字記錄,討論哲學如何(或者是否應該)影響科學知識的構建,其中我們討論了方法論爭議,誰被納入或排除在科學知識構建之外,以及這種排斥或包容可能產生的影響。此外,我們還討論了權力梯度,並提出了一個令人不安的建議,即“科學方法”可能是一個謊言……
邁克爾·托馬森:銣,你讓我開始思考這個問題。我在推特上評論說,我們渴望建立客觀知識,這才是科學的本質,而是否存在性別歧視、種族歧視或其他歧視,對於至高無上的客觀真理的發現來說是次要的。你做出了……評論。
銣博士:我想我告訴過你,這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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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托馬森:讓我這樣利用它:我認為哲學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假設驅動研究的基礎結構。另一個讓我感興趣的是推特文化和我們正在進行的酒吧式科學的一部分,就是向來自不同文化和不同背景的人敞開大門,真正地表示,嘿,我們希望科學不僅僅是一種白人至上的單一文化,而是更加開放。但這是否意味著每個人都可以帶來自己做科學的方式?聽起來安德魯可能會說,好吧,有很多不同的方式,也許每個出現的人都可以帶來自己的方式。也許有人想要一個假設,另一個人則不需要。每個人都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嗎?還是我們需要用一種方式教育人們如何做科學?
正如我在我的部落格上提到的,我從不知道有女性主義做科學的方法。
珍妮特·斯特姆韋德爾:實際上不止一種。
伊希斯博士:我們都不一樣。
珍妮特·斯特姆韋德爾:我認為即使是聲稱存在一種單一的、易於描述的科學方法也是很棘手的。我感興趣的一件事——讓我從在化學領域構建知識轉向嘗試在哲學領域構建知識的一件事——是,如果你看一下科學實踐,那些名義上研究同一事物、同一現象,但在不同學科(比如,化學物理學家和物理化學家)中進行研究的科學家,可能正在研究同一事物,但他們使用非常不同的實驗工具和概念工具以及方法論工具來嘗試描述正在發生的事情。在某些方面,當你跨越學科邊界時——有時,當你離開你的研究小組並去同一部門的另一個研究小組時——你在實地看到的構建知識的方法就會發生變化。
在某些方面,我傾向於說,是否存在一種單一的統一科學方法,或者我們是否更像是存在一種家族相似的關係,這是一個經驗性問題。我們在工具方面有足夠的重疊,我們會把它們都稱為科學,但我們是否可以給出描述整個事物的必要和充分條件,這仍然懸而未決。
安德魯·布蘭德爾:如果可以,我想補充一點。我認為,最近社會科學和科學哲學的一個主要主題是,科學本身,正如它被實踐的那樣,有著建立在某些權力結構之上的歷史。所以,僅僅說,讓我們把各種不同的人帶到談判桌前是不夠的,我們實際上必須揭示某些權力結構如何被構建到我們思考科學的方式或學科安排的方式中。
(23:10)
邁克爾·托馬森:你得詳細說說。你是什麼意思?只有一種好——有好科學和壞科學。我不明白。
珍妮特·斯特姆韋德爾:所以等等,每個像你一樣做科學的人都在做好的科學,而每個使用不同方法的人,都是壞的?
邁克爾·托馬森:是的,完全正確。
珍妮特·斯特姆韋德爾:那裡根本沒有風格選擇嗎?
邁克爾·托馬森:這就是我丟擲的問題。我正在嘗試探索它。我要把可憐的凱西帶過來,我們要蓋上印章,把他變成一個打著領帶的白人,他將按照上帝的旨意做科學。
伊希斯博士:不過,這實際上是一個好觀點。我最近和一位朋友談論了“宇宙”。當他們回顧這部劇,回顧所有歷史上的科學家時,從歷史上看,是誰在做科學?直到最近,一直都是那些足夠富有的人,能夠維持他們想要習慣的生活方式,並且當你不是以它為主要生計時,很容易坐下來思考和哲理化我們如何做科學。他們是一些對科學感興趣並做出這些觀察的獨立富有的紳士科學家,而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
當你建議把這個作為話題時,我真的很感興趣,因為最近我對做科學變得非常務實。我想我正在採取“星期五”的科學方法——你知道,那部電影?丹妮爾·李想把“星期五”翻拍成一部科幻電影。現在,動我的錢就像動我的情緒。我正在以一種方式來寫東西,以便獲得資助,並以一種方式來寫東西,以便它們能夠發表,並且認為我們可以改變遊戲規則或使其變得更好是很可愛的,但它也有務實的一面。這是一項人類的努力,以某種方式做事會從你的同事那裡得到某些回應。我看到的事情,特別是看著推特上的年輕人,是他們在瞭解遊戲規則之前就試圖改變遊戲規則,然後他們被當頭一棒,然後他們把它歸咎為“科學壞了”。好吧,你還不瞭解這個遊戲。
珍妮特·斯特姆韋德爾:雖然這很複雜,但我想說的是。這是一項人類的努力。忘記這是一項人類的努力是通往痛苦的道路。你正在進行知識構建,這當然是科學的核心,但你也有因為你所做的令人敬畏的事情而獲得榮譽,並獲得報酬,這樣你就可以留在池子裡並繼續構建知識,因為我們沒有這個烏托邦式的科學島,任何想構建知識的人都可以,並且他們所有的需求都得到滿足。而且,你還有權力梯度。因此,從激勵實踐的角度來看,可能會有原則性的論據,這些實踐將導致更好的知識和更少的欺騙等等,從而改變遊戲規則。我認為,這是科學哲學可以貢獻的事情之一——我試圖將其作為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來貢獻。但第一步是,你必須開始把知識構建作為由人類進行的活動來討論,而不是你把更多的資料放入科學方法盒中,你轉動曲柄,知識就出來了。
邁克爾·托馬森:這太可怕了。我想我擔心的是,我希望你會把科學方法作為某種從一個實驗室到另一個實驗室的中心方法來教授。你是說,從學生的角度來看,無論你身處哪個實驗室,你都必須弄清楚老闆想要什麼,而這才是科學?有沒有我們可以從一個實驗室帶到另一個實驗室的萬能鑰匙或結構?
銣博士:你不是在這樣做嗎?你要指導你的人按照你認為應該的方式做科學?這聽起來很像你剛才說的。
伊希斯博士:這就是當學徒的意義,對吧?
邁克爾·托馬森:我曾幻想存在某種通用的貨幣或通用的工具集,可以從一個實驗室帶到另一個實驗室。你是說我只是在教我的人如何做托馬森科學,而他們要去銣那裡,然後會說,忘了這一切,並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做事?
銣博士:這可能就是事實。
珍妮特·斯特姆韋德爾:讓我們提出一個觀點,即在科學學科之間以及在實驗室之間都被接受的統一的科學方法,是一個理想。我們有這樣一個概念,即我們從事科學以試圖構建世界知識的部分原因是存在一個我們共享的世界。我們試圖構建客觀知識,而這之所以重要,是因為我們認為存在一個比我們主觀上感覺到的更深層的現實。
(30:00)
邁克爾·托馬森:是的!
珍妮特·斯特姆韋德爾:所以,我們正在尋找一種方法來分享那個世界,以及分享其中所涉及的方法的圖片,以及其中所涉及的邏輯聯絡,這些是我們從邏輯經驗主義者和波普爾及其追隨者那裡得到的——如果你願意,他們給出了我們如何做到這一點的理想化模型。這類似於他們在入門化學中告訴你的關於軌道的說法。你知道,如果你繼續學習化學,他們就會破壞那個模型。他們會說,沒那麼簡單,它更復雜。
而這正是科學哲學家所做的,我們打破了那個模型。我們會說,它不可能那麼簡單,因為真正的人類不可能推動它,並使其像現在這樣運作良好。所以肯定有更復雜的事情在發生;讓我們弄清楚它是什麼。從科學哲學的角度來看,我對實踐的印象是,你會發現方法細節上的多樣性,在對待我們理論的正確態度方面,你會發現相當多的多樣性——如果我們有很多支援我們理論的證據,我們是否可以相信我們的理論可能是關於世界的正確描述,還是僅僅說它們在產生預測方面比我們迄今考慮過的其他理論更好?我們可以開始研究西方靈長類動物學家和日本靈長類動物學家所採用的方法之間的比較——他們在獲得知識的正確做法上存在差異——你可以說,並非一方是對的而另一方是錯的,我們在這裡找到了一個權衡,一方陣營決定你可以獲得的一件事更重要,你可以犧牲另一件事,而另一方陣營則朝另一個方向發展。
這並不是說我們應該放棄科學和建立關於世界的客觀、可靠知識的這個專案。但是,我們如何做到這一點,實際上與你在初中科學課本中找到的科學方法的流程圖完全不同。這就像停留在入門化學的軌道圖,並說,這就是我需要知道的全部。
(32:20)
伊西斯博士:我剛才在聽你說話的時候有點害怕,邁克爾,我當時的想法是“我不認為那個詞的意思和你認為的意思一樣”。我意識到你是一名醫生,而不是真正的科學家,但是“科學方法”實際上是一個狹隘的構建,即產生假設,產生測試假設的方法,產生結果,然後要麼拒絕你的假設,要麼不拒絕你的假設。去人們的實驗室學習做科學的想法完全與科學方法無關。我想我們都可以同意,對於我們大多數人來說,科學方法與文化是不同的。現在,無論我是去托馬森的實驗室學習用錯誤的標籤標記我的試劑,因為他們是一群微不足道、令人憤慨的人,他們會搞砸你的實驗,然後我去銣的實驗室,我們下午3點一起進行馬拉松訓練,這都是科學的文化,而不是科學方法。
(34:05)
珍妮特·斯特姆韋德爾:也許我們所說的科學方法要麼更模糊,要麼更復雜,而這正是分歧的根源所在。
如果我可以回到日本靈長類動物學家和來自美國的靈長類動物學家的例子[1]…… 你試圖研究猴子。你想要看看它們的行為,你想要講述某種故事,你可能受到某種假設的驅動。事實證明,西方靈長類動物學家是從個體猴子的層面開始的,他們認為這是一種生物機器,你要弄清楚它是如何工作的,以及如果你把它們放在一個群體中,它們是如何相互作用的。日本靈長類動物學家則從研究社會群體的層面開始,以瞭解發生了什麼。
(35:20)
當他們開始真正關注彼此時,他們之間存在著巨大的方法論分歧:在空地上留下食物來吸引猴子到你可以更近地看到它們的地方,這是否可以接受?
西方靈長類動物學家說,絕對不行,這會干擾你試圖研究的系統。你想要知道猴子在自然界中會是什麼樣子,而沒有你在那裡。所以,在外面給它們留下食物,“供應”它們,是不明智的。
日本靈長類動物學家(順便說一句,他們正在研究生活在日本島嶼上的猴子,這些猴子非常瞭解人類的存在,因為它們一直在與人類接觸)說,你知道嗎,如果我們讓他們離我們更近,如果我們把它們吸引到空地上,我們可以看到更微妙的行為,我們可以實際獲得更多資訊。
所以在這裡,存在著方法論上的權衡。對你來說,獲得更詳細的觀察結果重要,還是獲得沒有人類干預的觀察結果重要?因為你不能兩者兼得。他們都在使用科學方法,但是他們對於使用這種科學方法構建的知識型別做出了不同的選擇。然而,從表面上看,這些靈長類動物學家有點像在看著對方,“那些傢伙不知道如何做科學!到底怎麼回事?”
(36:40)
安德魯·布蘭德爾:我想要提到的另一點,我認為也與托馬森的問題有關,那就是世界各地都有許多人類學家與實驗室科學家一起工作,專門研究他們組織方式和提出論點的方式上的差異,什麼算作“真”或“假”,什麼算作假設,以及如何在這些不同的背景下確定這些問題。有廣泛的社會科學領域正在做著完全相同的事情。
銣博士:我認為這涉及到這個問題:托馬森,你所說的科學方法是什麼? 與之相比,你是否真的可以在某個時刻將科學的概念分離出來——就像珍妮特所說的,它是一臺機器,你把東西放進去,旋轉一下,然後把東西拿出來——你真的可以將所謂的“科學方法”與做這件事的人分開嗎?
我教過普通化學,我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定義科學,這總是令人興奮的。這就像試圖定義藝術一樣。
邁克爾·托馬森:那麼你們得出什麼結論呢? 什麼是科學?
銣博士:它是一個知識體系和一個過程——當人們說科學時,它是兩個不同的東西。我們總是告訴學生,它是一個知識體系,但它也是一個過程,一件你可以做的事情。我不是說它是[唯一]正確的答案,但這是我們在課堂上給學生的答案。
然後,當然,問題是,什麼是科學方法? 每個人都有某種圖表。 在普通化學書中,在第 1 章中,它總是會在那裡。這似乎表明我們在某個時候都同意了,也許是投票表決了,我不知道,這就是我們所做的事情。
珍妮特·斯特姆韋德爾:當你拿到你的實驗服時,你會得到一張上面印有步驟的層壓卡。
銣博士:還有一個流程圖,通常像一個圓圈一樣排列。
邁克爾·托馬森:沒錯!
銣博士:太棒了! 但這就是我們告訴人們的。 這有點像我們在普通化學開始時告訴人們的關於軌道的謊言,就像珍妮特所說的那樣。 但是,這就是香腸的真實製作過程。 是的,我們有這種方法,這些是我們所說的與它相關的步驟,但是我們是在談論你在高中或初中或科學營或其他任何地方學到的東西,還是在談論你如何執行你的研究小組? 你在談論哪一個?
(39:30)
珍妮特·斯特姆韋德爾:它可能比那更復雜。還有一個問題是:科學方法——無論我們使用科學來構建關於世界的可靠知識做什麼——是一種你可以單獨做的事情,還是必然是一個涉及與他人互動的過程?因此,只要整個群體共同地實現它,也許我們就不需要在晚上擔心個別科學家未能例項化這種理想化的科學方法。
邁克爾·托馬森:嗯。
凱西:這難道不是許多科學家正在做的事情的一部分嗎,它可以消除伴隨而來的一些人為問題?這是一個混亂的過程,你有一個遍佈全球的人們進行實驗、進行研究。這在某種程度上應該會消除一些噪音。我們取得了進步。科學在某種程度上起作用。
珍妮特·斯特姆韋德爾:它在飛機應該在空中時基本上能讓飛機保持在空中,並在水不應該被汙染時防止被汙染。科學在構建知識方面做得相當不錯。我不能總是解釋為什麼它在這方面做得如此出色,但我相信它確實如此。而且我認為你是對的,這裡有一些東西——當然,在同行評審中,有一種假設認為我們在這裡與他人互動的原因是他們幫助我們抓住我們遺漏的東西,他們幫助我們確保實驗確實是可重複的,確保我們沒有偷偷摸摸地加入無意識的假設,等等。我想根據托馬森在他的部落格文章中寫的一些東西來論證,這對於科學家在推特上抱怨的關於我們應該如何努力消除科學實踐中的性別歧視、種族主義和能力歧視以及其他型別的歧視,這是一個很好的認識論原因。這不僅僅是因為科學家不應該對那些可以幫助他們構建知識的人成為混蛋。而是說,如果你有一個更多元化的人群來構建知識,你就會增加找到偷偷進入我們所講述的關於世界樣子的故事中的無意識偏見的可能性。
當文字記錄繼續時,我們會對方法論、個體人類在客觀性方面的弱點以及認識論暴力進行更多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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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此討論基於我對帕梅拉·J·阿斯奎斯(Pamela J. Asquith)的《日本科學與西方霸權:靈長類動物學與對問題設定的限制》的閱讀。赤裸的科學:對界限、權力和知識的人類學探究 (1996): 239-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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