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家(和科學作家)的行為可以塑造公眾對科學的看法。

科學家們從事一種特殊的專案。在努力建立關於世界的客觀知識時,他們預設地承認,我們對世界未經反思的看法很可能充滿了錯誤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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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在《大眾科學》之前的部落格網路上,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眾科學》的觀點


科學家們從事一種特殊的專案。在努力建立關於世界的客觀知識時,他們預設地承認,我們對世界未經反思的看法很可能充滿了錯誤和扭曲。另一方面,他們經常認為自己是更好的思考者——比非科學家的普通人更可靠地客觀——並最終忘記了他們自己也有偏見和盲點,如果不借助那些不持有這些特定偏見和盲點的人的幫助,他們是無力察覺的。

建立關於世界的可靠知識需要良好的方法論、團隊合作和共同的努力,以確保你建立的“知識”不僅僅是重新肯定個人和文化中已經存在的偏見。這是一項艱苦的工作,但做好這項工作很重要——特別是考慮到長期以來“科學”發現被用來為先前存在的文化偏見辯護和強制執行。

我認為在閱讀《大眾科學》部落格編輯柯蒂斯·佈雷納德對在《大眾科學》部落格網路上釋出的有問題的帖子的批評的回應時,保持這種更大的格局尤其恰當。佈雷納德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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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帖子在社交媒體上引發了指責,稱《大眾科學》正在宣揚性別歧視、種族主義和基因決定論。儘管我們認為這些指責有些過分,但我們和讀者一樣對此表示擔憂。雖然我們希望我們的博主不時地報道有爭議的話題,但我們也認識到敏感問題需要格外謹慎,而這裡並沒有做到。作者和我都詳細討論了這兩篇帖子的缺點,包括對反駁性論點和證據缺乏關注,他理解了這些不足。

正如每篇文章頂部所述,《大眾科學》並不總是贊同我們的博主表達的觀點和意見,就像我們的作者並不總是贊同我們的編輯立場一樣。與此同時,我們意識到我們網路的博主帶有《大眾科學》的印記,並且我們有責任確保——儘管存在意見分歧——他們的工作符合我們對準確性、正直性、透明度、敏感性和其他屬性的標準

(粗體強調部分為新增)

這裡的問題不在於相關帖子提倡的科學觀點帶有社交媒體使用者不喜歡的含義。相反,這些帖子以一種方式呈現了觀點,使其看起來比實際情況具有更強的科學支援——並且在有大量已發表的科學反駁論點的情況下仍然如此。《大眾科學》並非要求其部落格網路上的帖子必須透過政治審查,而是要求他們體現科學本身應展現的同樣的謹慎、對現有事實的責任以及智力上的誠實。

這是一項艱苦的工作,但它很重要。認真對待批評而不是僅僅將其駁回,可以幫助我們做得更好。

諷刺的是,其中一篇有問題的帖子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相關科學文獻(在帖子評論區,評論者很有幫助地引用了這些文獻),它忽略這些文獻是為了捍衛拉里·薩默斯關於男性在數學和科學方面比女性更擅長的可能內在生物原因的言論。諷刺的是,拉里·薩默斯似乎堅定不移地無視任何可能挑戰他直覺的實證發現,即在數學和科學教職員工的性別失衡背後,存在著某種內在因素。

早在2005年1月,拉里·薩默斯在一次會議上發表了演講,內容是關於如何吸引更多女性學習數學和科學,並讓她們在這個領域長期發展,最終成為正教授。在他的演講中,薩默斯提出了一種可能的假設,即數學和科學領域女性人數相對較少的原因可能是,存在內在的生物因素使男性比女性更擅長數學和科學。(他還講述了一個關於他女兒把她的玩具卡車當成娃娃來命名的故事,但公平地說,他可能想用這個軼事來說明問題,而不是作為證據。)

這次演講並沒有得到與會者的好評。

在薩默斯發表演講之前,會議上展示了幾項科學研究。所有這些研究都提出了顯著的證據,反駁了男性和女性之間存在可以解釋“科學差距”的內在差異的說法。

在這次會議之後,一些評論員讚揚薩默斯表達了“不受歡迎的真理”,而另一些評論員則與他的觀點保持距離,但表示他們支援他作為行使“學術自由”的權利來發表這些觀點。

但如果薩默斯在發表演講時把自己定位為一名科學家*,我認為“學術自由”的辯護是行不通的。

薩默斯可以自由地提出假設——甚至是不得人心的假設——來解釋某種現象。但是,作為一名科學家,他也有責任考慮與他的假設相關的資料。如果資料不利於他偏好的假設,那麼智力上的誠實要求他至少承認這一事實。有些人會認為,這甚至可能要求他放棄他的假設(因為科學應該儘可能以證據為基礎)。

當薩默斯的演講及其引發的反應成為新聞時,讓我印象深刻的一個細節是,一位會議組織者在薩默斯發表演講後告訴他,有大量的證據——其中一些是在那次會議上提出的——似乎削弱了他的假設,之後薩默斯的回答相當於,“嗯,我並不認為那些研究具有說服力。”

薩默斯有權不相信這些研究嗎?當然。但是,他有責任解釋他為什麼拒絕這些研究。作為科學界的一員,他不能輕易地拒絕一項科學知識。這樣做非常接近於破壞科學知識所基於的交流過程。你不應該僅僅因為你比這項研究的作者更有聲望而拒絕一項研究(所以,你不必在乎他們說什麼)。你可以質疑實驗設計,你可以質疑資料分析,你可以挑戰得出的結論,但你必須能夠明確地表達你的異議。當然,僅僅因為一項研究不符合你偏好的假設而拒絕它,不是一個智力上誠實的舉動。

依我看來,薩默斯在這一事件中並沒有表現得像一個負責任的科學家。但我認為,問題不僅僅侷限於科學討論領域內的缺乏智力誠實。薩默斯還應對他的言論所造成的惡劣後果負責。

我這裡所指的惡劣後果是薩默斯的行為所傳達的對科學及其運作方式的錯誤看法。特別是透過在此處退回到平淡無奇的“學術自由”辯護,薩默斯的捍衛者向公眾傳達了這樣一個觀點,即科學中的任何假設都與其他假設一樣好。那些意識到其領域以證據為基礎的科學家們會看到這種想法的荒謬性——有些假設更好,有些更差,並且在可能的情況下,我們轉向證據來做出這些區分。薩默斯不僅加深了人們對相關資料的無知,還表達了一種他不在乎資料展示什麼的觀點。由此,公眾可能會認為他有科學權利決定應該關心哪些資料,而無需為這種選擇給出任何理由**,或者他們可能會推斷出資料與世界的科學圖景無關。

顯然,這樣一幅科學圖景將破壞由比薩默斯更具有智力誠實的科學家們產生的其他知識的地位。

事實上,我們可以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薩默斯(Summers)不僅在以科學家的身份發言時,似乎逃避了一些責任,而且我們可以認為,其他科學家(無論是在會議上還是在其他地方)都有集體責任來糾正他所傳達給整個社會的對科學的錯誤印象。令人失望的是,將近十年後,我們反而不得不應對科學家們重蹈薩默斯覆轍的問題,他們無視那些挑戰他們直覺的科學發現,而不是積極地參與討論。

由於我們在向更廣泛的受眾展示科學知識以及科學家如何獲得知識方面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因此,我們這些撰寫科學文章的人(在部落格和其他地方)也有責任明確科學家需要遵守何種標準,以便建立儘可能準確和公正的知識體系。如果我們在科學寫作中不明確這些標準,我們就有可能誤導我們的受眾,讓他們對我們當前的知識狀態以及科學如何構建關於我們世界的可靠知識產生錯誤的理解。我們在這方面的責任不僅僅是注意到科學家們何時犯錯——還要承認並糾正我們自己的錯誤,並更加努力地注意到我們自己的偏見。我很高興我們的部落格編輯致力於幫助我們履行這一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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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默斯是一位經濟學家,是否將經濟學視為一門科學領域,這是一個頗具爭議的問題。我願意給經濟學的科學地位以信任,但這同時也意味著我會期望經濟學家們像科學家一樣行事,並在他們不這樣做時批評他們。

**值得注意的是,薩默斯似乎不加考慮地否定的一些研究是由女性進行的。人們不禁會想,公眾會從中得出什麼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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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的部分內容是我在另一個部落格上發表的早期文章的更新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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