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表在《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中,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眾科學》的觀點
無意識的衝動是否驅使我參加了在紐約大學舉行的一場辯論,討論弗洛伊德發明的理論/療法精神分析,是否與神經科學相關? 也許吧,誰知道呢? 但我絕對有意識的動機去參加。
我儘量參加紐約大學意識、大腦和思維中心的所有活動,因為主任內德·布洛克和大衛·查爾默斯在話題和演講者方面都很有品味。[請參閱延伸閱讀,瞭解我之前會議的報告。] 這場辯論也給了我一個機會來展示我舊的“為什麼弗洛伊德沒有死”的梗,我將在下面回到這個話題。
弗洛伊德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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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概述一下。這次活動有四位演講者,兩位是弗洛伊德的批評者,兩位是支持者。我將從支持者開始。南非開普敦大學的神經心理學家馬克·索爾姆斯使用精神分析以及腦部掃描來理解腦損傷患者。索爾姆斯引用了神經學家/作家奧利弗·薩克斯的話,薩克斯曾寫道“神經心理學令人欽佩,但它排除了心靈——它排除了體驗、活躍、活生生的‘我’。”
索爾姆斯表示同意,並補充說,現代精神病學傾向於將精神疾病視為需要化學解決方案的化學問題,已經變得“自豪地無視心靈”。索爾姆斯認為,精神分析可以將心靈帶回大腦和心智科學,並提醒我們“成為一個人是什麼感覺”。索爾姆斯將弗洛伊德比作牛頓和達爾文,他們是勾勒出廣闊領域的先驅,其他人則更詳細地繪製了這些領域。
與索爾姆斯一樣,克里斯蒂娜·阿爾貝里尼也接受過精神分析和神經科學方面的培訓。她曾在埃裡克·坎德爾手下做博士後,坎德爾因發現蝸牛記憶的分子基礎而獲得諾貝爾獎。坎德爾認為精神分析可以為現代身心研究人員提供很多東西,阿爾貝里尼也是如此。她稱精神分析是關於我們無意識和適應不良的衝動的“豐富資訊來源”。
阿爾貝里尼在紐約大學運營著一個實驗室,探索齧齒動物記憶的神經基礎,精神分析啟發了這項實證研究。例如,弗洛伊德的一個基本原則是,我們沒有明確記憶的童年創傷經歷仍然會影響我們的行為。阿爾貝里尼發表了證據,表明在幼鼠形成持久記憶之前對其施加的電擊,仍然對其行為產生持久影響。
打倒弗洛伊德!
希瑟·柏林,西奈山醫院的認知神經科學家,比大多數神經科學家更同情精神分析。但她說,精神分析的證據很薄弱,主要由軼事而非系統性測試組成。
柏林抱怨說,精神分析學家引用弗洛伊德,就好像他們在引用“聖經”一樣,但他的思想卻定義得如此糟糕,以至於難以檢驗。“自我”和“本我”等概念只不過是“佔位符”,就像中世紀醫生曾經用來解釋疾病的“黑膽汁”和其他體液一樣。精神分析在治療精神障礙方面似乎並不比其他心理療法(如認知行為療法)更有效。
柏林斷言,弗洛伊德的思想,尤其是陰莖嫉妒,反映了他對患者(主要是富裕的奧地利女性)的偏見、男性視角。當女性分析師反對陰莖嫉妒假說時,弗洛伊德指責她們否認。柏林正在引起人們對弗洛伊德令人討厭的“我贏你輸”策略的關注。如果你同意你患有陰莖嫉妒,他是對的,如果你不同意,他仍然是對的!
柏林說,諸如此類的問題解釋了為什麼現代神經科學家很少引用弗洛伊德或其他精神分析學家。“神經科學不需要精神分析來驗證它或為其發現提供背景,”她說。
羅伯特·斯蒂克戈爾德,哈佛大學精神病學教授,似乎特別想激怒觀眾中的弗洛伊德主義者。他暗示,精神分析對神經科學的用處,就像創造論對進化生物學一樣。弗洛伊德主義者發出噓聲,但斯蒂克戈爾德繼續前進。他說,弗洛伊德儘管缺乏證據,但仍積極捍衛自己的理論,如果他身處特朗普政府,也會如魚得水。更多的噓聲和呻吟聲。
斯蒂克戈爾德認為,弗洛伊德的思想沒有被嚴格定義到可以進行科學檢驗的程度。精神分析對試圖理解大腦和思維的科學家沒有幫助。也許弗洛伊德的思想啟發了像阿爾貝里尼和索爾姆斯這樣的科學家,但小說和戲劇也一樣,我們不會賦予它們科學地位。
弗洛伊德會永遠不死嗎?
斯蒂克戈爾德最後困惑地問道,“為什麼我們還在談論弗洛伊德?” 問得好。批評家們已經抨擊弗洛伊德一個多世紀了。柏林和斯蒂克戈爾德的抱怨與文學學者弗雷德里克·克魯斯相比,算是溫和的了。他將弗洛伊德描繪成一個吸食可卡因的自大狂,他透過“吹噓、哄騙、乞求問題、貶低競爭對手和歪曲治療結果”來建立自己的聲譽。[請參閱我最近與克魯斯在Meaningoflife.tv上的對話。]
但是,如果弗洛伊德如此虛假,為什麼科學家們還在爭論他?為什麼像索爾姆斯、阿爾貝里尼、坎德爾和薩克斯這樣嚴肅的學者還在為他辯護?為什麼神經科學家克里斯托夫·科赫在他的回憶錄《意識:一個浪漫還原論者的自白》中讚揚弗洛伊德?弗洛伊德的粉絲們辯稱,他之所以長盛不衰,是因為他是一位開創性的天才。他們到處都能看到他思想的印證,而且他們並非完全是妄想。
我最喜歡的弗洛伊德的佐證是1998年《自然》雜誌上的一份報告,“母親決定性偏好”。肯德里克等人描述了一個實驗,其中小山羊由母綿羊撫養長大,小綿羊由母山羊撫養長大。小山羊成年後,更喜歡與母綿羊交配,而小綿羊則更喜歡與母山羊交配。研究人員評論說,這項研究“間接支援了弗洛伊德的俄狄浦斯情結概念”。
但是,弗洛伊德的優點,即使有,也不能完全解釋他的持久不衰,這引出了我的弗洛伊德不死的論點。弗洛伊德之所以長存,是因為科學還沒有產生一種足夠強大的身心正規化來徹底擊倒他。弗洛伊德的批評者是對的,精神分析存在嚴重缺陷,但包括行為主義、認知心理學、進化心理學和行為遺傳學在內的競爭對手身心正規化也存在缺陷。
神經科學已經產生了大量發現,但理論家未能將這些資料組織成一個連貫、令人滿意的思維和大腦理論。紐約大學最近舉辦了關於思維的貝葉斯和基於資訊模型的研討會。每種模型都有其優點,但沒有一種模型強大到足以一勞永逸地解決身心問題。
占主導地位的精神健康正規化是精神藥理學,它將抑鬱症和其他疾病視為需要物理解決方案(尤其是藥物)的身體問題。這就是索爾姆斯所說的“無視心靈的精神病學”。
在過去的幾十年裡,精神藥理學使製藥公司和精神科醫生變得富有。但是精神疾病的原因仍然和以往一樣模糊不清,並且有證據表明,從長遠來看,精神藥物弊大於利。
如果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像推銷員聲稱的那樣有效,也許弗洛伊德就會死了。或者可能不會,因為即使在沒有抑鬱症和精神分裂症的世界裡,當我們試圖理解自己的生活時,我們仍然可能會求助於弗洛伊德,就像我們求助於莎士比亞和簡·奧斯汀一樣。
我第一次提出“為什麼弗洛伊德沒有死”的梗是在1996年的《大眾科學》。從那時起,我已經多次重申它,最近一次是在我的書《身心問題》中。第五章“瘋狂的意義”重點介紹了伊琳·薩克斯,一位法律學者,她在精神分析和藥物的幫助下克服了精神分裂症。
薩克斯嘗試過競爭對手的療法,例如認知行為療法,但她發現精神分析“更豐富、更深入”。她稱其為“瞭解心靈的最佳視窗”和“關於成為人類最有趣的描述”。薩克斯補充說,弗洛伊德是“一位了不起的作家”,他的案例研究“讀起來像小說”。
我們是否會發現一種足夠強大的正規化,讓我們忘記弗洛伊德?一種能夠滿足我們渴望瞭解我們真實身份的正規化?我希望不會,因為成為人類意味著經歷身份危機。我想弗洛伊德在某個地方說過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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