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末日預言的迷幻先知只是在開玩笑!但理由充分

加入我們的科學愛好者社群!

本文發表於《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代表《大眾科學》的觀點


今天是世界末日前一天,正如古代瑪雅人所預言的那樣。《大眾科學》一直盡職盡責地嘲笑這一預言,同時也精明地利用它,透過“世界末日限時促銷”提供訂閱折扣。真聰明!

我想我可以利用末日狂熱,重印一篇我去年六月發表的關於2012年迷因的著名普及者,迷幻學者、藝人、大師,《大眾科學》粉絲特倫斯·麥肯納的文章。如果世界真的末日了,我會覺得自己很傻,但我願意冒這個險,為這個部落格帶來更多流量。以下是我1999年與麥肯納會面,並試圖瞭解他對2012年12月21日真正會發生什麼的想法的描述,摘自《理性神秘主義》(霍頓·米夫林出版社,2003年)的編輯節選。

身穿紫色閃光套裝的男人


關於支援科學新聞報道

如果您喜歡這篇文章,請考慮透過以下方式支援我們屢獲殊榮的新聞報道 訂閱。透過購買訂閱,您將幫助確保未來能夠繼續報道關於塑造我們當今世界的發現和思想的具有影響力的故事。


特倫斯·麥肯納在科羅拉多州的一個牧場小鎮長大,1965年,他進入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在那裡他學習了生態學和薩滿教(啊,六十年代),從而發現了迷幻藥。他成為一名四處遊歷的學者兼冒險家,前往遠東和南美洲尋找奇異的、改變思維的哲學和物質,包括他最喜歡的兩種:神奇蘑菇和死藤水,一種用亞馬遜本土植物釀造的含DMT的茶。

在1970年代初期,麥肯納和他的弟弟丹尼斯(後來成為一位對迷幻藥稍微更清醒的權威)跋涉進入哥倫比亞的叢林,在那裡他們攝入了大量的死藤水、大麻和蘑菇。麥肯納的幻覺使他相信,色胺——一類包含DMT和裸蓋菇素的化學物質——是來自外星文明或“超靈”的資訊。

麥肯納的迷幻之旅也啟發了他的“時間波”理論,該理論認為,存在甚至時間本身都源於兩種相反力量之間的相互作用,一種是保守的力量,另一種是創造性的力量。麥肯納設計了一個數學模型,該模型描繪了貫穿人類歷史的創造性、“新奇”事件的潮起潮落,包括戰爭、革命、饑荒、瘟疫以及科學和技術進步。當麥肯納將該模型外推到未來時,它預測2012年12月將出現一個巨大的新奇性高峰。

麥肯納最早在他1975年與丹尼斯合著的書《隱形景觀》中暗示2012年可能會發生一些戲劇性的事情,並在《真實的幻覺》(1993年)中詳細闡述了他的預測和時間波理論。在後一本書中,麥肯納的諷刺、超酷的語氣不時地讓位於真摯的傷感時刻。他坦言,在他完成這本書時,他與妻子凱特長達十六年的婚姻,以及與她生育的兩個孩子,正在走向破裂。他說,他所有的迷幻洞見都“無助於減輕或避開生活的尋常變遷。就像葉芝詩歌中的靈魂一樣,我仍然是一個永恆的事物,被束縛在一個垂死動物的身體裡。”

我發現這種真誠和諷刺的混合很有意思。麥肯納自己似乎也不確定他的迷幻幻覺是真實的啟示還是僅僅是妄想,當他談論時間波和即將到來的末日時,他是認真的還是隻是在開玩笑。我希望在1999年5月,當他離開夏威夷的家前往紐約市發表演講時,能更好地瞭解麥肯納的真實想法。

在曼哈頓市中心的一個禮堂裡,麥肯納表演的當晚,當我從揹包裡拿出錄音機和筆記本時,我前面的一位名叫格倫的男人轉過身來和我聊天。他留著鬍子,和我年齡相仿,眼神有點瘋狂。格倫以前從未見過“特倫斯”,但他擁有他所有的書和他錄製的兩場講座。他被特倫斯關於2012年12月將要大難臨頭的預言震驚了。格倫希望今晚特倫斯能更具體地說明將會發生什麼。

格倫年輕時吸了很多迷幻藥。事實上,他非常喜歡毒品,以至於成為了一名藥理學家。在藥房工作一段時間後,他覺得很無聊,於是成為了一名專門從事“能量療法”的心理治療師。格倫很久沒有吸食迷幻藥了。他真的很想再吸食一些,但他不知道在哪裡能搞到。格倫期待地看著我。當我聳聳肩時,他沮喪地轉過身去。

當麥肯納闊步走上舞臺,坐在一張扶手椅上時,掌聲爆發了。他身材高大,留著鬍子,像貓頭鷹一樣,棕色的捲髮開始變灰,他看起來像一個憔悴的、蓋爾語的艾倫·金斯堡。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哀求的、鼻音重的音調。他的演講很像他的散文,是科學和高科技願景、原始知識、環境恐慌、無政府主義政治評論和迷幻形而上學的混合體。

他不斷地偏離主題,但不知何故又回到了他的主題:存在的目的是產生新奇性,而我們的文化正在以加速度產生新奇性。網際網路、奈米技術、藥理學、超弦理論、基因工程、人工智慧正在打破我們舊的正規化,並將我們帶向某種奇妙的、迷幻的未來。根據他的計算,在2012年12月21日,將會發生一些大事,一些世界末日般的事情,這將帶來“我們所知的生命的終結”。

麥肯納說,一種可能的催化劑是人工智慧,它很快就會產生比任何人類都更聰明的機器。(是的,麥肯納是奇點的早期倡導者。)“如果超智慧人工智慧沒有充滿菩薩的慈悲,”麥肯納警告說,“那麼我們就可能完蛋了。”麥肯納帶著調皮的笑容呈現了這一切,挑戰我們認真對待他。

第二天,我在千禧酒店頂層與麥肯納共進午餐時,仍然不確定該如何理解他。千禧酒店是曼哈頓市中心一座閃閃發光的黑色獨石柱,就在世界貿易中心對面(當時仍然屹立著)。我們坐在靠窗的隔間裡,麥肯納背對著玻璃窗,窗外是高聳的摩天大樓。近距離看,麥肯納比他在舞臺上更像貓頭鷹。他穿著一件黑色T恤,上面印著一個青銅色的舞蹈人物。他前牙之間的縫隙增強了他的放蕩不羈的氣質。

當我說他前一天晚上的演講非常有趣時,麥肯納慢慢地在嘴裡滾動著我的描述詞——“有-趣-的”——好像他不確定他是否喜歡這個味道。我補充說,我認為他誇大了舊的科學正規化崩潰並屈服於激進的新“迷幻”現實觀點的程度。我承認我曾經是《大眾科學》的專職作家,並且我仍然認同該雜誌相當懷疑、保守的觀點。

麥肯納向我保證,《大眾科學》是他最喜歡的雜誌之一。它“非常迷幻”,並且是他靈感的主要來源。麥肯納繼續說,任何閱讀《大眾科學》的人都可以看到,科學正處於“一場巨大的危機之中,或者也許不是危機,而是動盪,這是基於正規化的崩潰”。看看超弦、平行宇宙、超維度、時間旅行以及其他從物理學中湧現出來的奇異概念,以及人工智慧等技術進步。“沒有人知道什麼是心靈,”麥肯納說,當它“在不受重力和任何形式的經濟約束的虛擬現實中以多千兆赫的速度執行時”。

我告訴麥肯納,他在《大眾科學》和其他地方讀到的許多所謂的革命性進步都被嚴重誇大了。人工智慧遠未處於創造“超智慧”機器的邊緣,而是一個笑話,一個失敗,背後有一連串失敗的預言。至於超弦,它們太小了,需要一個銀河系大小的粒子加速器才能探測到它們;這就是為什麼許多物理學家認為超弦理論及其變體最終將成為理論上的死衚衕。

麥肯納聳聳肩。無論超弦理論是否成功,沒有人可以否認物理學是“一個充滿活力的領域,需要廣泛的新正規化願景。我的意思是,有點像物理學在1898年左右,當時沒有人能理解普朗克的黑體研究,愛因斯坦在巴塞爾的酒吧裡追逐女孩,而且它還沒有完全凝固成後來的樣子。”麥肯納的即興演講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它們明顯的毫不費力。

當我問麥肯納是否真的相信裸蓋菇素蘑菇代表來自外星智慧的資訊時,他告訴我他的提議並不像聽起來那麼異想天開。他說,蘑菇孢子可以在外太空的寒冷中生存;事實上,地球上的蘑菇種植者將孢子儲存在液氮中。“因此,如果有人要設計一個生物資訊包,孢子就是你的選擇。數百萬個孢子被光壓和引力動力學推動,將在整個星系中滲透。”

麥肯納補充說,裸蓋菇素不尋常的化學結構暗示著不尋常的起源。它是“自然界中唯一的四磷酸化吲哚”,這表明“它可能來自地球生態系統之外”。蘑菇的特性,正如它在人類身上引發的體驗所揭示的那樣,也具有外星、科幻的品質。“它將自身呈現為好萊塢外星人美學主題的特定片段——閃亮的金屬表面、類水銀形態、尖銳的、瞬間的生物智慧。”麥肯納很享受這個過程;他以一種觸覺上的津津有味地說出“美學主題”和“類水銀形態”。

我說我的印象是他經常……開玩笑。麥肯納哈哈大笑。“我是愛爾蘭人!你的藉口是什麼!”他嚴肅地補充說,“我是憤世嫉俗的,一個公正的憤世嫉俗者也必須對自己憤世嫉俗。”他稱自己為“有遠見的傻瓜”,“提出了一個萬億分之一機率的事情”——時間波理論——然後“體驗到這種理論不可避免的幽默含義”。

他承認有些人認為他“頭腦簡單”,因為他胡說八道“來自超空間的自我變形的機器精靈等等”。實際上,他對“別人的胡說八道有著敏銳的嗅覺”。他鄙視那些為外星人綁架謠言提供可信度或聲稱自己正在通靈已故聖賢靈魂的新時代人士。“這些東西就像在話語劇場中傳播的智力病毒,”他不屑一顧地說。“你真的無法與這些人爭論,因為他們不理解爭論的規則。”麥肯納補充說,“不理性的怒濤以令人難以置信的憤怒衝擊著純粹的事實。”

當我告訴他他的作品有時讓我想起我最喜歡的作家之一,阿根廷寓言家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時,麥肯納很高興。他也是博爾赫斯的粉絲。麥肯納分享了博爾赫斯的直覺,即“在普通世界中散佈著書籍、文物,甚至可能是人,他們就像通往不可能領域的門戶,通往不可能的和矛盾的真理。DMT是這方面的最主要例子。”DMT將我們帶到的不是天堂或地獄,而是一個“與我們自己的語言過程以及我們如何構建現實以某種方式密切相關的平行維度”。麥肯納評論說,現代科學“以宏觀物理層面上沒有奇蹟為假設執行。好吧,我想告訴你,DMT是宏觀物理層面上的奇蹟。你越聰明,它就越令人印象深刻。”

我說他對地外裸蓋菇素孢子和即將到來的末日的即興演講給我的印象是智力行為藝術,不必太當真,但我懷疑他的許多粉絲會字面上理解他的想法。我告訴他前一天晚上我和格倫的談話,格倫是坐在麥肯納講座中我前面的人。麥肯納悲哀地點點頭。“我的功能主要是教學,”他說,“首先,試圖教導人們,世界是一個非常非常奇怪的地方。然後,你要對此做什麼?你要成為一名科學教徒嗎?你要回歸你的愛爾蘭天主教根源嗎?對發現世界真的非常奇怪的反應是什麼?”他說。

當我告訴麥肯納我不確定他的時間波理論是如何運作的時,他開始精力充沛地解釋它。該理論的本質是,存在源於兩種力量的衝突:不是善與惡,而是習慣與新奇。習慣是熵的、重複的、保守的;新奇是創造性的、不連續的、進步的。“在任何規模的所有過程中,你都可以看到這兩種力量相互摩擦。你也可以看到新奇正在獲勝。”

隨著新奇性的增加,複雜性也隨之增加。麥肯納詳細闡述說,從宇宙大爆炸開始,“宇宙一直在複雜化,並且實現的每個複雜性級別都成為進一步提升到複雜性的平臺。因此,早期恆星中的聚變產生了重元素和碳。這成為分子化學的基礎。這成為光生物生命的基礎。這成為真核生物的基礎。這成為多細胞生物的基礎,這成為更高階動物的基礎,這成為文化的基礎,這成為機器共生的基礎,等等。”

現代科學經常將人類描繪成一個意外,宇宙中的一個小角色,但時間波理論將我們置於宇宙戲劇的中心舞臺,麥肯納認為。如果他必須定義上帝,他會將其定義為這種新奇性產生過程。這個定義可以作為新的道德秩序的基礎。“任何破壞新奇性的事物都是壞的,任何有助於建立和推進新奇性的事物都是好的。”

那麼納粹德國呢?我問。那不是新奇的嗎?氫彈呢?艾滋病呢?麥肯納承認,新奇性可能伴隨著更多的痛苦和死亡,但總的來說,某種形式的進步是從這些災難中產生的。就納粹德國而言,“二十世紀不得不處理法西斯主義問題。它不能閉上眼睛,從它身邊跳華爾茲過去。而且它確實做到了!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說,納粹德國及其科幻的製作價值和愚蠢的言辭,發揮了有益的作用。”麥肯納,從內心深處來說,顯然是一個樂觀主義者。

早在1970年代,麥肯納就試圖使他受毒品啟發的洞察力精確化和量化。他發現,分形,即其模式在不同尺度上重複自身的數學物件,為熵-新奇辯證法提供了一個極好的模型。“王朝的衰落、愛情的破裂、公司的倒閉以及變形蟲的死亡,在某種程度上都是具有相同能量點和流動嵌入其中的戲劇。”

那麼麥肯納真的認為2012年12月21日會發生什麼?“如果你真的理解我在說什麼,”他回答說,“你就會明白這是無法說的。這是一個不可預測事件的預測。”該事件將是“一些極大地重塑現實的東西”。科學家將發明一臺真正智慧的計算機,或一臺時間旅行機器。也許我們將受到外星飛船或小行星的訪問。“我不知道它是內置於時空定律中,還是從人類的創造力中產生,或者它是否有一英里半寬,並意外地到達北美中心。”

但他真的認為末日會在2012年12月21日到來嗎?“嗯……”麥肯納猶豫了一下。“不。”他只是建立了一個關於歷史中新奇性流動和消退的數學模型。“這是一個薄弱的案例,因為歷史不是一個數學定義的實體,”他說。他的模型“只是一種在某種詞彙範圍內的幻想”。麥肯納仍然相信他的專案的合法性,即使他的特定模型最終被證明是失敗的。“我試圖救贖歷史,讓它變得有意義,表明它遵循規律,”他說。

但他不能止步於此。他眼睛閃閃發光,透露了一個關於他的預言的“巨大的——引號——巧合”。在他預言末日將在2012年12月21日發生之後,他了解到數千年前瑪雅天文學家曾預言世界將在同一天結束。“現在有了新的學術研究,表明他們追蹤的是銀河中心及其在黃道面上的歲差路徑。這一切意味著什麼?”麥肯納向我傾身,眯著眼睛,露出牙齒。“這意味著我們被困在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的幽靈編寫的軟體中!”他仰起頭,咯咯地笑了。“把這個告訴國家科學院!”

在紐約與我會面兩週後,就在他返回夏威夷的家後不久,麥肯納在癲癇發作中倒下了。檢查顯示他的大腦深處有一個巨大的惡性腫瘤。麥肯納的選擇很嚴峻。醫生建議伽瑪射線手術,用會聚的輻射束轟擊腫瘤。這種治療可能會讓麥肯納再活六個月到一年,但也可能導致痴呆症和其他副作用。如果不治療,麥肯納可能會在一個月內死亡。麥肯納選擇了放射手術。他熬過了偉大的千禧年分界線,但之後他的身體狀況迅速惡化。他在2000年4月3日去世,距離我見到他不到十一個月。他享年53歲。

在千禧酒店與麥肯納共進午餐時,我曾問過他,他所有的迷幻之旅是否減輕了他對死亡的恐懼。他的回答揭示了他在所有虛幻的胡說八道之下是多麼的頭腦冷靜。“我不會說我對死亡沒有恐懼,”他說。“我感興趣。最終,我的假設是,如果我有機會,如果我看到它來臨,我會擁抱它。但我對死亡的認知採取科學的態度。換句話說,DMT可能會向你展示垂死的大腦是什麼樣的……但垂死不是死亡。瀕死體驗不是死亡體驗。”

就在他去世前,另一位迷幻藥倡導者告訴《連線》,麥肯納的離經叛道,就像蒂莫西·利裡一樣,可能損害了迷幻藥事業:“有些人肯定會爭辯說,讓最著名的第二代迷幻藥倡導者成為另一個身穿紫色閃光套裝的男人並沒有幫助。”麥肯納試圖作為迷幻藥的嚴肅倡導者的努力無疑被他的諷刺和智慧、他對博爾赫斯式幻想的愛好所破壞,但這正是我在他身上發現如此吸引人的品質。對於麥肯納來說,驚奇是認知的本質。正如他在我們的採訪中告訴我的那樣,他所有的胡編亂造都是為了讓我們看到世界是“一個非常非常奇怪的地方”。

為了讓我們擺脫知覺的麻木,麥肯納扮演了神聖的傻瓜,瘋狂智慧的聖人。他將我們的臉按進現代科學和技術最奇異、最駭人聽聞的發明中,包括超弦理論、時間旅行、虛擬現實和人工智慧。他甚至屈尊推測外星人,並預測我們所知的生命的終結。他超越大多數其他先知的原因在於,他帶著眨眼、隱含地承認最終現實比我們能說甚至能想象的更奇怪地傳遞了他的預言。

圖片來源:timewave.wordpress.co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