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表於《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眾科學》的觀點
在我的課堂上,我經常要求我的學生們思考我稱之為“兩難困境”的問題,這些問題沒有簡單的解決方案。每種選擇都會帶來一定的風險,並違反一項或另一項重要的原則。我們常常必須選擇我們認為“最不壞”的選項,並希望事情會順利解決。涉及禽流感病毒H5N1的研究構成了一個尤其棘手的困境,其中科學家對開放性的承諾——以及降低人類對潛在健康威脅的脆弱性的承諾——與更廣泛的安全擔憂相沖突。
H5N1病毒通常只感染與受感染禽類直接接觸的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關於禽類和人類之間空氣傳播的報告病例。在已知感染該病毒的583人中,有344人因此死亡,死亡率為59%。可以肯定的是,許多其他感染者可能已經康復,但沒有引起醫療部門的注意。但相比之下,1918年臭名昭著的流感大流行,在全球範圍內至少造成5000萬人死亡,其死亡率為2%。
去年,來自荷蘭伊拉斯謨醫學中心和美國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的研究團隊各自宣佈,他們已經改造出高度傳染性的H5N1病毒,可以透過空氣在雪貂之間傳播。雪貂的免疫系統與人類的免疫系統相似。荷蘭團隊將其論文提交給《科學》雜誌,威斯康星團隊提交給《自然》雜誌,但自從聯邦專家委員會——國家生物安全科學顧問委員會——的建議以來,這兩篇論文的發表都被擱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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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委員會在1月31日的《自然》和《科學》雜誌上宣佈:“我們的擔憂是,詳細發表這些實驗會向某些個人、組織或政府提供資訊,幫助他們開發類似的……病毒用於有害目的。” 另一個擔憂是,新的病毒可能會意外釋放到環境中。
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大眾科學》的克里斯汀·戈爾曼揭示了科學家之間關於H5N1研究的激烈辯論。一些人堅持認為,兩個團隊進行的H5N1研究是危險的,也許根本不應該進行。另一些人則認為,這項工作是有益的,因為它可以幫助流行病學家預測——並開發疫苗和其他防禦措施來應對——疫情爆發。
荷蘭團隊的成員羅恩·富歇似乎同時持有這兩種觀點。根據《大眾科學》的凱瑟琳·哈蒙的一份報告,當富歇去年九月在一個科學會議上公開討論這項工作時,他為這項工作的價值辯護,但也稱雪貂實驗“真的,真的很蠢”。
世界衛生組織已安排在2月16日舉行會議,以思考經過改造的H5N1病毒和其他旨在使病原體更致命的研究案例。以下是解決困境的一些選項:
A:疾病研究人員可以繼續進行實驗並發表他們的結果,沒有任何限制。考慮到像奧姆真理教或基地組織這樣的恐怖組織——或者僅僅是一個具有實驗室技能的“炸彈客”型別的瘋子——可能會利用這些知識進行邪惡目的,這個選項在我看來風險太大了。
B:研究人員只能進行被當局認為提供遠大於風險的益處的工作,並且出版物不會披露可能被恐怖分子或其他可能進行生物攻擊的人利用的細節。考慮到網際網路時代資訊的流動性,這個選項最終可能與選項一幾乎相同。
C:研究可以繼續進行,但只能在軍事設施中秘密、保密條件下進行。這種替代方案將限制,如果不是消除,研究幫助保護平民人口的潛力;它會助長對美國意圖的偏執;並且危險的資訊可能會以其他方式洩露出去。
D:禁止所有旨在使病原體更致命的研究,無論是公開的還是保密的。這是我“最不壞”的選擇,因為我認為像最近的H5N1實驗這樣的研究的風險超過了潛在的好處。總的來說,我贊成不受限制的研究和交流,就像我贊成言論自由一樣。但是,如果科學家們不斷地將更多致命的病原體引入世界,那麼其中一種病原體有意或意外地被釋放出來的可能性就會增加。此外,如果美國繼續進行對新型傳染病的研究,其他國家和團體也更有可能這樣做。
我的擔憂部分源於生物戰研究的歷史,正如羅伯特·哈里斯和傑里米·帕克斯曼的《更高級別的殺戮:化學和生物戰的秘密歷史》(蘭登書屋,2002年)等記述中所詳述的那樣。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美國、英國、蘇聯、日本和其他國家至少進行過此類研究,並多次導致病原體的釋放。1979年,蘇聯斯維爾德洛夫斯克一家生物戰設施的生物戰實驗引發了一場炭疽疫情,造成70人死亡。
從1950年代到1970年代,美國軍方試圖透過在紐約市、華盛頓特區和其他人口中心釋放據稱無害的細菌來測試美國人對生物攻擊的脆弱性。1950年,一艘海軍艦艇在舊金山噴灑了粘質沙雷氏菌;根據各種已發表的報告,這種細菌在免疫系統較弱的人群中引起了11例肺炎,其中1例致命。
據報告,至少發生過456起事件,其中3起是致命的,美國軍方主要的生物戰設施馬里蘭州德特里克堡的工人感染了危險的微生物。1989年,德特里克堡和附近一家設施的研究人員暴露於埃博拉病毒,這一事件在理查德·普雷斯頓的暢銷書《血疫》(Anchor,1994年)中被戲劇化。聯邦調查局調查人員懷疑,2001年殺死五名美國人的炭疽病信件是由德特里克堡的生物學家布魯斯·艾文斯炮製的,他於2008年自殺身亡。
透過所有這些方式——以及毫無疑問我們甚至無法想象的其他方式——旨在保護我們免受疾病侵害的專案最終可能會傷害我們。大自然已經在發明新的微生物來讓我們生病和死亡方面做得太好了。我們真的想把更多的微生物帶到這個世界上嗎?
馬來西亞禽流感工作人員的照片由維基共享資源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