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表於《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眾科學》的觀點。
我最近批評了科學記者克里斯·穆尼,因為他斷言“你無權質疑科學專家。”我反駁說,非專家有權甚至有義務質疑科學專家,因為他們經常犯錯。
穆尼非但沒有重新考慮他的立場,反而在《華盛頓郵報》的一篇專欄文章“你真的應該聽取科學和專家的科學道理”中變本加厲,這篇文章不僅為科學專家辯護,也為一般專家辯護。穆尼最終沒有提高專家的可信度,反而損害了自己的可信度。
他引用了一項研究,該研究發現,與法學院學生和非法律人士相比,法官和其他律師在應用法律時表現出較少的意識形態偏見——或“身份保護認知”。這項研究名為“意識形態”還是“情境感”?對動機推理和專業判斷的實驗性調查”,由耶魯大學法律和心理學教授丹·卡漢和其他五位學者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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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這項研究僅僅表明,律師和法官比法學院學生和非律師更瞭解法律。這令人欣慰,但這當然並不意味著我們應該總是相信律師的法律建議,尤其是在律師們經常對法律的解釋存在分歧的情況下。想想最近在華盛頓就醫療保健、移民、稅收、環境和其他問題進行的激烈辯論,在那裡,超過三分之一的現任眾議員和一半的參議員擁有法律學位,據《國家法律雜誌》報道。
儘管如此,穆尼仍然堅持認為,卡漢的研究“與日益增長的有力捍衛和重申專家重要性的趨勢非常吻合”。作為這種趨勢的一個例子,他引用了政治心理學家菲利普·泰洛克2005年出版的著作《專家政治判斷》。
穆尼引用泰洛克的著作很奇怪,因為《專家政治判斷》——遠非為專家辯護——而是對他們進行了毀滅性的批判。泰洛克報告了他對284位專業權威人士的長期研究,其中包括學者、政府官員和記者,他們在學術期刊和會議上以及透過大眾媒體對政治和相關問題發表評論。在二十多年的時間裡,泰洛克評估了專家們對戰爭、選舉、經濟崩潰和其他事件的28,000個預測的準確性。在2005年的一篇精彩評論“人人都是專家”中,《紐約客》作家路易斯·梅南德將泰洛克的結論總結如下
“那些以預測為職業的人——那些以專家身份出現在電視上、在報紙文章中被引用、為政府和企業提供建議以及參與專家評論圓桌會議的人——並不比我們其他人強。當他們犯錯時,他們很少被追究責任,也很少承認錯誤。他們堅持認為自己只是在時間上有所偏差,或者被不可能發生的事件矇蔽了雙眼,或者幾乎正確,或者出於正確的原因而犯錯。他們擁有與所有人相同的自我辯解的套路,並且不比任何人更傾向於僅僅因為犯了一個錯誤就修改他們對世界運作方式或應有的運作方式的信念。沒有人為你的無端意見付費,但專家們卻獲得了報酬,泰洛克聲稱,他們越出名、被引用的頻率越高,他們對未來的猜測就越不可靠。專家的預測準確性實際上與他或她的自信心、名聲以及超過一定程度的知識深度成反比。經常透過閱讀報紙和新聞雜誌關注時事的人,可以像報紙引用的專家一樣準確地猜測可能發生的事情。”
梅南德的評論充滿了幸災樂禍的俏皮話,包括這一句:“換句話說,那些一生都在研究世界局勢的人類,比不上擲飛鏢的猴子,更糟糕的預報員。” 然而,這絕非兒戲。想想政府、學術界和媒體的“專家”是如何幫助促成了災難性的美國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戰爭以及2008年的經濟崩潰。 例如:《紐約時報》專欄作家托馬斯·弗裡德曼,他在美國入侵伊拉克之前曾表示希望這將導致“一個更負責任、進步和民主化的政權”。
穆尼怎麼可能將泰洛克的書解讀為對專家的辯護呢?原因如下。他抓住泰洛克的發現,即一些專家比其他專家更善於預測。他們往往不是泰洛克所說的“刺蝟”,即用一個統一的宏大理論來解釋世界的人,而是“狐狸”。泰洛克解釋說,狐狸“對宏大的計劃持懷疑態度”,並且“對自己的預測能力缺乏自信”。
換句話說,最可信的專家是那些含蓄地警告我們對專家保持警惕的人。穆尼沒有注意到這種諷刺意味。“所以專家確實存在,”他漫不經心地總結道,“他們真的與非專家不同。現在,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聽他們的。”
我更喜歡梅南德的結論。他寫道:“泰洛克這本書最好的教訓可能是他似乎最不情願得出的結論:獨立思考。”
附錄:在 New Hampshire Public Radio 上收聽我談論挑戰專家的必要性:http://nhpr.org/post/4615-challenging-experts-creationism-europe-world-beyond-your-he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