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表於《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眾科學》的觀點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時,憂鬱的德國學者(還有其他型別的嗎?)奧斯瓦爾德·斯賓格勒在《西方的沒落》中認為,文明就像有機體一樣,會經歷一個自然的生命週期。在經歷了一個蓬勃發展的時代之後,它們會僵化並消亡。每個文明的科學都遵循同樣的軌跡。最初的創造力和發現的爆發會讓位於頹廢,當真理的追求者變得如此傲慢和不能容忍其他信仰體系時,他們就會播下自己滅亡的種子。斯賓格勒預言,西方科學將在20世紀末進入這個階段。[1]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斯賓格勒的預言,因為我擔心科學已經進入了它的衰落階段。[2] 衰落的跡象比比皆是。首先,正如我已經指出的那樣,應用科學的生產力在過去幾十年中已經下降。在《尋找新想法是否越來越難?》中,來自斯坦福大學和麻省理工學院的經濟學家聲稱,“來自各個行業、產品和公司的廣泛證據表明,研究工作正在大幅增加,而研究生產力卻在急劇下降。” 這個結論證實了經濟學家羅伯特·戈登在《美國增長的興衰》和泰勒·考恩在《大停滯》中的分析。
然後是可重複性危機,統計學家約翰·約阿尼迪斯和其他人發現,許多經過同行評審的宣告無法重現。約阿尼迪斯斷言,科學變得不那麼可靠了,因為研究人員在出版物、資助、終身職位和其他獎勵方面的競爭加劇了。由於研究人員越來越難以產生有用的結果,他們變得越來越絕望,容易產生確認偏見和欺詐。“許多研究的進行並非為了追求真理,”約阿尼迪斯在《虛假宣告的泛濫》中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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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保健行業可能尤其容易腐敗,因為經濟激勵非常巨大。正如我去年夏天報道的那樣,所謂的改進的新測試和治療方法為醫療保健提供者帶來了鉅額利潤,但並沒有顯著改善患者的治療效果。對於癌症護理、精神病學和整個醫學來說,情況都是如此。
隨著真正的進步停滯不前,炒作卻在激增。2015年的一項研究發現,在1974年至2014年期間,生物醫學論文中諸如“新穎”、“創新”和“前所未有”等術語的頻率增加了15倍。在當前的《科學與技術問題》中,技術學者傑弗裡·芬克認為,諸如大資料、人工智慧、區塊鏈、無人駕駛汽車和機器人等技術被“嚴重炒作,這種現象是由線上新聞和參與促進創新和創業的專業人士的激勵機制所驅動的”。
所謂的純科學也不那麼純粹。著名的物理學家堅持推廣華而不實但無法證實的想法,例如弦理論、暴脹、多元宇宙理論和人擇原理(該原理認為宇宙必須像我們觀察到的那樣,否則我們就不會在這裡觀察它)。在心智科學中,理論家提倡基於量子力學和資訊理論的模型,使意識成為現實的基本組成部分。與人擇原理一樣,這些身心理論反映了我們自戀地堅持認為我們是宇宙的中心。
隨著關於全球變暖的警告變得更加嚴峻,科學家們退回到逃避現實的幻想中。他們設想在火星上建立殖民地。他們宣揚奇點即將到來,在奇點中,我們將成為超人賽博格或將我們的精神下載到網路空間,在那裡我們可以永遠生活。一些評論員認為,我們已經生活在網路空間中,這是一個由神一樣的外星人構建的計算機模擬。幾十年前,這些科幻小說很有趣。但現在,隨著氣溫和海平面上升,它們給我的感覺是,嗯,頹廢。空氣中瀰漫著末日的氣息。
這場混亂的爛櫻桃是涉及傑弗裡·愛潑斯坦的醜聞,這位金融家和性侵犯者於去年八月在監獄中自殺身亡。愛潑斯坦與頂尖大學和科學家們打得火熱,他們歡迎他的關注。他們拿了他的錢,乘坐了他的飛機,並蜂擁參加他的派對和會議,即使是在他2008年因與未成年少女發生性行為而被定罪之後。[3]
愛潑斯坦醜聞只是更深層次的道德疾病的症狀。接受性侵犯者的禮物真的比從五角大樓拿錢更糟糕嗎?或者從科赫兄弟那裡拿錢,他們阻撓了應對氣候變化的努力?或者從薩克勒家族那裡拿錢,他們的公司普渡製藥催化了阿片類藥物的流行?在我們這個超資本主義世界中,為了自身利益或為了他人的利益,職業主義、野心和貪婪勝過了道德和對真理的理想主義追求。
也許比斯賓格勒更甚,一位早期的德國先知預見到了這些令人沮喪的趨勢。在《共產黨宣言》中,馬克思(和恩格斯)承認資本主義給藝術和科學帶來了非凡的進步。但馬克思預言,資本主義透過貶低除利潤之外的一切,將不可避免地自我毀滅,並將資產階級文化的其餘部分拖垮。
但與馬克思和斯賓格勒不同,我不認為我們註定要失敗。事實上,儘管存在問題,科學仍然可以幫助我們拯救自己。約阿尼迪斯和其他批評家提出了可能使科學擺脫困境的改革措施。這些措施包括使研究更加透明和負責,增加對年輕研究人員的支援,以及根除性騷擾。
我的學生也讓我不至於絕望。這個學期,他們製作了關於氣候變化、不平等、精神疾病和戰爭的樂觀報告。他們和其他新興的研究人員肯定會帶來一個理想主義的新時代,在這個時代,科學致力於真理和人類的福祉。無論如何,這是我必須的充滿希望的結局,我堅持這樣。
腳註:
1. 我對《西方的沒落》的描述來自物理學家/歷史學家傑拉爾德·霍爾頓1993年出版的《科學與反科學》。
2. 當我告訴另一位資深科學記者我正在撰寫關於科學衰落的文章時,他回答說,你不是已經寫過了嗎?他指的是《科學的終結》,我在其中斷言,純科學,即理解自然的探索,即將結束,理論家們越來越多地沉溺於無法證實的“諷刺科學”。但《科學的終結》沒有像本專欄一樣涉及應用科學。此外,情況比我在 1990 年代預期的要糟糕得多,而且有些資訊值得重複。
3. 正如新聞報道所指出的那樣,專門出版科學書籍的文學經紀人約翰·布羅克曼將他的許多客戶介紹給了傑弗裡·愛潑斯坦。布羅克曼從 1997 年到 2009 年是我的經紀人,當時我們分道揚鑣。我們的離婚是友好的,我繼續為布羅克曼的線上論壇Edge.org做出貢獻。布羅克曼從未把我介紹給愛潑斯坦,可能是因為我不是 A 級客戶。如果我被邀請參加愛潑斯坦的聚會,我可能會出於好奇而去,但那樣我會覺得必須寫一些關於他的刻薄的話。這就是我如何處理我對從國家反恐中心、坦普頓基金會和迪帕克·喬普拉拿錢的道德顧慮的。我想這也讓我很頹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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