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表於《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代表《大眾科學》的觀點
我最近遇到了一個用來描述我從小就困擾我的綜合症的術語:宗譜焦慮。這個短語是由冉冉升起的牛津哲學家阿米婭·斯里尼瓦桑在一篇未發表的論文《論宗譜》中提出的,我為哲學沙龍閱讀了這篇論文。[見附錄。] 這篇論文源於她正在撰寫的書《偶然的世界:宗譜、認識論、政治》。斯里尼瓦桑所說的宗譜焦慮是指當您思考您的信仰,特別是道德和政治信仰的起源時,您會感到——或者應該感到——的懷疑。你為什麼會成為一個穆斯林進步人士、佛教自由主義者、無神論無政府主義者、基督徒白人至上主義者?
我們喜歡認為我們的信仰是真實的,是透過認真、公正的觀察和理性思考得出的。但如果你對自己誠實,你就會意識到,你的信仰至少部分是從你碰巧接觸到的影響中吸收的,包括你的父母、老師、朋友和文化環境——甚至可能是一個名為“交叉檢查”的部落格!在某種程度上,你的信仰取決於你出生的環境、成長經歷和人生軌跡,它們是偶然的、隨機的、任意的。
斯里尼瓦桑問道:“如果我擁有某些信仰、價值觀和概念僅僅是因為我特殊的、偶然的歷史,那麼我擁有這些信仰、價值觀和概念是合理的嗎?”你的回答可能是,大多數人的信仰都是任意的、錯誤的,但你很幸運。你碰巧出生和成長在一種培養真實信仰的環境中——例如,西方式民主和自由市場資本主義。但斯里尼瓦桑指出,認為自己“在宗譜上是幸運的,而其他人則是宗譜上不幸的,似乎讓自己容易受到沙文主義、自戀和不謙虛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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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以為斯里尼瓦桑的目標僅僅是透過讓我們思考信仰的根源來在我們心中灌輸對自身信念的懷疑。我嘗試在自己身上培養這種自我分析,並且鼓勵我的學生也這樣做。我一直在問他們,你為什麼相信那個?這個世界總是需要更多的懷疑。然而,在她的文章結尾,斯里尼瓦桑出人意料地轉向了。她拒絕了極端的懷疑論,即認為所有信仰都是同樣無效的主張,她建議我們不要問自己的信仰是否真實,而是問它們有什麼作用?也就是說,它們如何影響我們的生活?
這種思維方式可以幫助我們擺脫壓迫性的信仰和行為,並選擇更有可能幫助我們蓬勃發展的新信仰和行為。事實上,斯里尼瓦桑指出,這種宗譜分析一直是“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偉大的解放運動”的關鍵組成部分。這些運動包括“工人為結束資本主義剝削而進行的鬥爭,黑人和有色人種反對殖民和其他種族形式壓迫的鬥爭,以及女權主義者為結束父權統治而進行的鬥爭。”
斯里尼瓦桑的文章充滿了懷疑,矛盾的是,這種懷疑以清晰的信心表達出來。我很喜歡它,特別是令人振奮的、進步的結尾。這篇文章也觸動了我,因為它讓我想起了一種我容易患上的更基本的宗譜焦慮。我擔心的不僅是我的信仰——反戰、不可知論、濫情的自由主義——的偶然性,還有我自身的偶然性。我是如何存在的?為什麼我是這個人而不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我在最近的專欄文章《自我意識的開端》和我的書《身心問題》的引言中寫到了這種焦慮。我描述了一次童年經歷,在那次經歷中,我突然意識到我存在的隨機性、怪異性。包括哲學家/小說家麗貝卡·戈爾茨坦在內的其他人也有過同樣的經歷。而這種經歷,如果你沉浸其中,可能會讓你提出一個更根本的問題,為什麼任何事物都存在。
那麼我們應該如何對待這些宗譜焦慮感呢?斯里尼瓦桑和我得出了相同的答案。是的,認識到你存在的任意性以及你對它的想法的任意性,可能會讓人感到不安。它可能會引發存在主義的眩暈。但是這種眩暈的另一面可能是一種令人興奮的自由感。宗譜焦慮可以解放你,它可以給你一種廣闊可能性的感覺。你可以創造、選擇、行動於新的信仰,這些信仰更有可能給你一種意義感,甚至可能帶來一點快樂。斯里尼瓦桑將這種創造行為稱為“世界創造”。她說:“在最好的情況下,世界創造是一項激進的事業,它帶來了我們幾乎認為不可能存在的世界。”
這是我的烏托邦夢想。斯里尼瓦桑出版了她的書,併為《衛報》、《紐約時報》和《大眾科學》撰寫了衍生文章。她持懷疑態度的、進步的觀點吸引了公眾的想象。一股宗譜焦慮的浪潮席捲全球,在其身後留下懷疑和不確定性。無論貧富,無論受壓迫還是有權勢,即使是那些從現狀中獲益最多的人,也都會經歷令人眼花繚亂的自我質疑。而在這場動盪中,一個新的世界正在崛起,一個沒有戰爭、不公正和貧困的世界,一個我們不再受制於我們的出生和成長環境、性別和膚色的世界。我們都有超越我們宗譜的自由,去選擇我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附錄:斯里尼瓦桑最近發表了這篇論文的一個版本,題為《宗譜、認識論和世界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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