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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2005年加入斯蒂文斯理工學院以來,在學校教書最棒的事情之一就是和傑出的科學史學家詹姆斯·E·麥克萊倫三世閒聊。吉姆已經撰寫、合著或編輯了六本書,包括《世界歷史中的科學與技術:導論》,這本書是他與已故的斯蒂文斯同事哈羅德·多恩合著的。這本書獲得了世界歷史協會的獎項,當我教授“科學與技術史”時,它成為了我的教科書。每次閱讀這本書,我都會學到新的東西,這也許意味著我從來沒有足夠仔細地閱讀它。開玩笑的。我從吉姆那裡學到的科學史知識比我願意承認的還要多。
吉姆對很多事情都瞭解很多,但他尤其精通法國科學史。 這也是他的鴻篇鉅著《殖民機器:舊制度下的法國科學與海外擴張》的主題,這本書是與弗朗索瓦·雷古爾合著的。 這本書基於對原始檔案資料的詳盡研究(這給了吉姆一個在巴黎度過大量時間的藉口),揭示了現代科學與國家權力、殖民主義和奴隸制之間歷史聯絡的令人不安的教訓。 我最近向吉姆詢問了一些關於他的書、科學史和相關主題的問題。
霍根:透過關注革命前的法國,我們能在多大程度上了解現代科學的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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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萊倫:你可能不會認為舊制度下的法國除了舊制度下的法國之外還與任何事物有關,但在這個時期,科學史上發生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從概念上和智力上講,漫長的十八世紀連線了科學革命和19世紀以及今天的更現代的科學。 從組織上、制度上以及從科學中新出現的規範來看,革命前的法國是卓越且無與倫比的。 現代科學的歷史貫穿其中。
霍根:革命前法國科學的哪些方面尤其讓你著迷?
麥克萊倫: 怎麼會有人真的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呢? 當然,我發現了很多令人著迷和引人入勝的東西,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我可能就像在談論明朝的養馬場一樣。
霍根: 明朝的養馬場聽起來確實很吸引人。 那麼,早期的法國科學在多大程度上幫助促進了殖民主義和奴隸制?
麥克萊倫: 讀我們的書! 科學和醫學實際上是促進歐洲擴張、殖民主義和奴隸制成功的“生產資料”。 相反,西方科學和科學事業透過隨著歐洲和美國的經濟和政治帝國主義向外擴張而得到豐富和擴充套件。
霍根: 有“純粹”科學這樣的東西嗎? 為了科學而科學? 還是科學總是服務於某些群體的利益?
麥克萊倫: 嗯,從不感興趣的自然哲學和追求對自然的探究,而不是尋求直接的應用目的的意義上來說,存在“純粹”科學。 科學今天抽象地瞭解和可以說的關於世界的事情是一項偉大的人類成就。 同樣,只有像你這樣的天真的現實主義者,約翰,才不認同由擁有自身利益、實踐和社會學的人類群體所構建的知識的社會建構概念。 不是嗎?
霍根: 現在是我在提問。 傳聞你在普林斯頓大學師從科學史學家托馬斯·庫恩。 他是否把你變成那些後現代主義者之一,他們認為科學永遠無法真正 достичь 真理?
麥克萊倫: 我和庫恩一起參加了兩次研討會,在我讀研究生的那些年裡,我經常見到他。 我的論文導師是著名的科學史學家查爾斯·吉利斯皮。 庫恩是一個現實主義者(某種程度上),但現實主義和後現代主義並不矛盾。 庫恩和後現代主義顯然是正確的,即科學無法對自然做出真實和持久的發現,因為我們都受困於我們的正規化(廣義上理解)、語言遊戲、認知結構等等。 是否有人真的會站出來告訴我一些真實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同時又不是人類的創造? 讓他或她先告訴我什麼是重力。
霍根: 是,是。 留到我們的下一次教職工午餐再說吧。 歷史有可能成為一個科學領域嗎? 也許可以透過融入更多的數學建模或神經科學和進化生物學的概念?
麥克萊倫: 我們需要(初步地)區分“歷史”作為過去發生的事情與“歷史”作為學術性的、知識性的學科,後者旨在透過進行辯論和研究來探究過去並解釋過去的變化。 後者已經非常多方面,它的許多要素和方法都是科學的,就像社會科學一樣。 它甚至可以以理論為指導,但如果你的意思是歷史應該或可能像物理學一樣,那麼我認為不是。 但是大多數科學也不像物理學。
霍根: 有時物理學不像物理學,比如當它兜售弦理論時。 最後一個問題: 你認為現代科學家和工程師可以從更多地瞭解科學史中獲益嗎?
麥克萊倫: 不太可能。 斯蒂芬·布魯什1974年的舊文章“科學史應該被評為X級嗎?”認為,瞭解科學史對科學研究的追求有積極的危害。
霍根: 剛剛在網上找到了布魯什的論文。 具有挑釁性! 下次我教科學與技術史時,我要強迫我的學生閱讀它,並責怪你。 謝謝你,吉姆。
附言: 我的斯蒂文斯同事加里·多賓斯,一位在最深刻的意義上而不僅僅是學術意義上的哲學家,對麥克萊倫/布魯什的命題“瞭解科學史對科學研究的追求有積極的危害”提出異議。 加里寫道:“《獻給愛因斯坦著作的席爾普文集》中愛因斯坦的自傳體草圖的讀者會注意到,這不是愛因斯坦的觀點,愛因斯坦認為他對休謨和馬赫的閱讀為他的思想提供了根本的刺激。 然後,在他所有的著作中,都有許多提到笛卡爾(愛因斯坦採納了笛卡爾對空間的描述)和牛頓的著作,這表明他意識到並對科學討論的歷史感興趣。 愛因斯坦與莫里茨·石裡克和魯道夫·卡爾納普多年的親密友誼在我看來也指向了同一個方向。 也許這可能成為斯蒂文斯之間辯論的主題,一方是反傳統主義者麥克萊倫——“科學史是進行科學的障礙”,另一方是……我應該稱他們為“歷史研究的有用性”人群的捍衛者嗎?”
圖片:http://crcv.revue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