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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奧特·納斯克雷基的新書《遺蹟》不容易閱讀。我指的是物理層面。
我一直想評論這本書。畢竟,皮奧特·納斯克雷基是一位傑出的自然保護攝影師兼螽斯科生物學家,而且我非常喜歡納斯克雷基的上一本書《較小的多數》。
但我必須集中精力才能專注於文字。問題是《遺蹟》一頁又一頁地收錄了你見過的最令人歎為觀止的壯觀自然攝影作品。無論納斯克雷基的文字多麼引人入勝,無論他的觀察多麼深刻,或者他的事實多麼出乎意料地迷人,他的文字都不情願地與他那些鮮明美麗的生命影像分享頁面,這些影像充滿了生命的牙齒、色彩、鱗片和多刺的腿。看起來像軟泥木偶的蜘蛛。翅膀可食用的蟋蟀。滿懷期待的青蛙父親。殺手螽斯。哦,還有一種叫做“恐龍蜘蛛”的東西。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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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放棄了從頭到尾閱讀。我忘記了文字,而是決定盯著照片看,直到哇的效果消失。
讓自己對納斯克雷基的影像感到厭煩比預期的要長,但是當我最終開始認真閱讀文字時,浮現出來的是一種悲涼的挫敗感。
現代博物學家居住在一個垂死的星球上。森林正在減少,草原被耕作,海灘被混凝土覆蓋。在我們之前的世界被切割成碎片並被扼殺。對於像納斯克雷基這樣的人來說,成為一名博物學家就像在一個主要藝術博物館每年都被燒燬的世界裡成為一名藝術史學家。環境破壞對於那些在生物中發現奇蹟的人來說在情感上是毀滅性的,即使納斯克雷基試圖在這裡或那裡找到一個令人振奮的故事——例如,在紐西蘭將一小群楔齒蜥重新引入到一個古老的棲息地——但也很難逃避顯而易見的事實。軟泥木偶蜘蛛的魔法世界註定要滅亡。
《遺蹟》圍繞著一個對於專業生物學家來說很奇怪的主題構建。這本書的中心是選擇所謂的“活化石”——這些生物與古代幾乎沒有變化,或者棲息在孤獨的進化分支上,或者兩者兼而有之。有些章節涵蓋特定的物種(如楔齒蜥、鱟和蘇鐵),另一些章節涵蓋整個棲息地(如蓋亞那地盾或南非的凡波斯)。但是,從哲學角度來看,活化石是一個棘手的話題。這些生物都不是與其古代對應物相同的物種。它們只是在某些方面相似。像蘇鐵這樣的類群看起來像已滅絕的物種,但實際上包含許多近期的輻射,這是怎麼回事?那些DNA發生巨大分歧,但形態仍然停留在時間中的物種又如何呢?為什麼某些性狀的停滯,而不是其他性狀的停滯,會讓我們稱這些生物為古代生物?這些都是定義不清的概念,但它們之所以持續存在,是因為某種關於感知古代性的東西與人類的想象力產生了共鳴。
活化石的問題恰恰在於這種張力:因為活化石激發了我們的想象力,所以它們也在某種程度上是我們想象力的產物。我們在它們身上看到我們想看到的,而不是它們實際是什麼,而我們告訴自己的故事變成了它們。值得讚揚的是,納斯克雷基花了數頁篇幅來探討這個問題。我想他和其他人一樣成功。在很大程度上,“遺蹟”主題充當了一條線索,將關於陌生、鮮為人知或瀕危地點的零散故事聯絡在一起。而且,如果納斯克雷基對活化石的熱愛能夠帶來新的保護努力,哪怕是微薄的努力,我又何必在意哲學上的一致性呢?
但最重要的是,《遺蹟》是美麗的。即使你一個字都不讀,你也會喜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