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有宣洩作用?並非總是如此

心理學家仔細審視“發洩出來就好”的民間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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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大眾科學》的前部落格網路,反映了作者的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眾科學》的觀點


我不記得上次痛痛快快地是什麼時候了。好吧,這不完全是真的。就在前幾天晚上,我在電影《馬利和我》不可避免的高潮部分哭得稀里嘩啦。但除了我對年老和垂死的狗有著雞蛋殼般脆弱的軟肋之外,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愛哭的人。不過,我一直想成為那樣的人。有時,當眼淚似乎很合時宜,但我卻擠不出來時,我甚至會感到有點內疚。甚至洋蔥也讓我失望,我曾經試圖用它們來啟動一次液體宣洩。

但也許哭泣並沒有人們吹噓的那麼好。南佛羅里達大學心理學家喬納森·羅滕伯格和他的同事勞倫·拜爾斯瑪和阿德·J.J.M.·文格霍茨認為,與普遍看法相反,實際上缺乏經驗資料來支援哭泣有益的觀點。事實上,甚至有一些證據表明——至少對某些人來說——哭泣可能弊大於利。在2008年出版的《心理科學前沿》雜誌上,作者回顧了迄今為止所有關於哭泣研究的現有證據。他們首先質疑多年來精神動力學思想理論家提出的相當可疑的主張。這些主張通常屬於“發洩出來就好”的範疇,“發洩出來”指的是那些堵塞你的大腦或破壞你健康的心理功能的黑暗、壓抑的思想。朱迪思·凱·尼爾森在她的書《看穿眼淚:哭泣與依戀》(Routledge,2005年)中報告說,在沒有任何科學依據支援他們開出的自由流淚的處方的情況下,超過三分之二的精神健康從業者積極推廣哭泣作為一種治療工具。

關於哭泣有益健康的普遍看法也反映在我們的常識觀念中。在調查報告中,研究人員詢問人們痛哭一場是否讓他們感覺更好,受訪者絕大多數表示是的。但羅滕伯格及其合著者指出,奇怪的是,在實驗室心理學實驗中,當悲傷的刺激(例如《馬利和我》的片段,如果你有一點點同情心,這會很有效)引發哭泣時,哭泣的參與者實際上報告說感覺比那些觀看同一場景但不哭泣的人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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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性地自我報告哭泣事件與受控哭泣實驗的結果不完全一致,這有明顯的原因。首先,在無菌的實驗室環境中,在一些陌生人將生理裝置連線到你身上,然後在另一個房間裡做筆記之後,對催淚彈做出反應而哭泣,與在自己臥室裡對著枕頭哭泣並不完全相同。諸如尷尬之類的負面社交情緒可能會抵消任何可能的積極感受。

這是情感研究中的一個經典難題——如何在嚴格控制的實驗室環境中產生真實、未摻雜的情感,從而使研究結果“具有生態有效性”(也就是說,符合生活實際)?實驗心理學家不能很好地透過虐待參與者或告訴他們他們的狗剛剛去世來讓他們哭泣。好吧,至少在道德上不行。因此,在實驗室中引發的任何眼淚都可能有些牽強附會,有點像醫生用橡膠槌敲擊你的膝蓋,而不是你真正踢了一腳。還存在個體差異的問題。對一個人來說痛苦悲傷的事情對另一個人來說不一定如此;因此,在參與者樣本中,哭泣與不哭泣的相對益處不一定相等。

作者意識到實驗設計在研究哭泣行為方面的侷限性,描述了一項最近的研究,他們在該研究中分析了 3000 多份關於自然抽泣的詳細報告。與早期的調查結果一致,參與者總體上報告說哭泣後情緒變化是積極的。然而,當他們更仔細地檢視資料時,作者發現三分之一的受訪者報告說情緒根本沒有變化,十分之一的受訪者報告說哭泣後感覺更糟。“重要的是,”羅滕伯格和他的同事寫道,“社會環境因素的變化追蹤了哭泣的情緒益處。” 具體來說

在哭泣過程中獲得社會支援的哭泣者比沒有報告獲得社會支援的哭泣者更有可能報告情緒益處。同樣,當哭泣事件的誘因得到解決時,情緒益處比事件未解決時更有可能出現。最後,報告經歷過諸如羞恥和尷尬等負面社交情緒的哭泣者不太可能報告情緒益處。

對我來說,哭泣的社會方面——包括這種行為通常如何在引發旁觀者反應中發揮懇求作用——非常令人著迷。社會動態很早就開始了。根據克拉克大學的進化心理學家尼克·湯普森的說法,嬰兒痛苦哭鬧的聲學特徵經過特殊設計,旨在促使看護人迅速做出反應。提議的適應性涉及在陣陣響亮的哭聲之間快速喘息吸氣。湯普森認為,這種“音高-哭聲”比率會欺騙父母,讓他們認為嬰兒可能患有某種呼吸窘迫,從而引發及時的照料反應。當然,嬰兒肯定不是有意識地操縱父母;父母也不總是被愚弄。但其理念是,自然選擇偏愛那些哭聲模仿窒息聲的嬰兒,因為成年人通常對這些嬰兒的需求更加警惕。因此,這些嬰兒(即我們的祖先)不太可能發現自己長期被單獨留下或與陌生人在一起——因此不太可能遭受真正的傷害。

似乎也存在成人哭泣的型別學——例如,孤獨、低沉的啜泣,你的肩膀會上下起伏;你的眼睛默默地充滿巨大的淚珠,淚珠順著你的臉頰流下來的情況;歇斯底里、陣發性的抽泣,這與嬰兒哭鬧的呼吸窘迫模式完全不同。身體疼痛產生的眼淚似乎完全不同。據我所知,進化心理學家尚未以任何正式的理論方式研究這些成人哭泣型別,儘管尼爾森在她的書中確實描述了一些可能的功能差異。

羅滕伯格及其合著者還指出,迄今為止幾乎所有關於哭泣的研究都集中在負面事件上。但悲傷並不是唯一會引發眼淚的事情。我清楚地記得我母親臉上的一件事是,每當她感受到真摯的愛時,她的眼睛總是會充滿淚水。(不用說,這種事情總是會讓我想要擁抱她。)諸如婚禮和出生等事件中自由流淌的“喜悅的淚水”——背叛了深刻、真摯的情感。由於我們的祖先容易受到欺騙,我懷疑哭泣可能是作為一種難以偽造的交流訊號進化而來的。比較心理學家長期以來一直懷疑,與其他社會物種相比,人類特別擅長操縱。事實上,我們是唯一會因情緒而流眼淚的物種,這可能為我們馬基雅維利式的過去提供一些重要的啟示。眼淚將可靠地表明對方實際上像他們所說的那樣感受真誠。

因此,正如作者在他們的評論中明智地總結的那樣,關於哭泣是否有益的問題必須以一種新的方式提出:“在什麼條件下以及對誰來說,哭泣可能是有益的?” 現在繼續,說些讓我哭泣的話,我挑戰你。也許這對我有好處,也許沒有。但對我溫柔點——我很敏感。看在上帝的份上,別牽扯到我的狗。

在本專欄中,由《大眾科學·思想》雜誌呈現,貝爾法斯特女王大學的研究心理學家傑西·貝林思考了一些日常人類行為中較為晦澀的方面。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打哈欠會傳染,為什麼我們用食指而不是拇指指點,或者嬰兒時期的母乳餵養是否會影響你成年後的性偏好?更仔細地瞭解最新資料,因為“思想中的貝林”探討了這些以及其他關於人性的古怪問題。註冊RSS 訂閱或在 Facebook 上加貝林博士為好友,永遠不會再錯過一期。

Jesse Bering is Associate Professor of Science Communication at the University of Otago in New Zealand. He is the author of The Belief Instinct (2011), Why Is the Penis Shaped Like That? (2012) and Perv (2013). To learn more about Jesse's work, visit www.jessebering.com or add him on Facebook (https://#/jesse.be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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