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E·韋恩-愛德華茲是加拿大安大略省金斯頓女王大學的生物學教授,她研究準爸爸的荷爾蒙變化以及其他動物模型中的荷爾蒙-行為相互作用。她提供了以下解釋:
當男性出現諸如噁心、體重增加、情緒波動和腹脹等妊娠症狀時,這種情況被稱為“擬娩”,或稱“交感妊娠”。根據人類文化的不同,“擬娩”也可能包括父親在孩子分娩期間的儀式化行為。“擬娩”有著悠久的傳聞歷史,其名稱源於法語動詞couver,意思是“孵化”或“孵育”。然而,這種現象直到最近才引起生物學家的關注。
由於症狀報告率低,很難獲得關於“擬娩”發生頻率的估計值。例如,紐芬蘭紀念大學的安妮·斯托裡領導的一個研究小組發現,當詢問妻子關於她們丈夫的經歷時,“擬娩”的發生率高於同時詢問丈夫得到的答案。在廣泛的研究中——以及對“擬娩”的構成定義同樣廣泛的情況下——現代西方人群中“擬娩”的頻率估計值從低於20%到超過80%的準父親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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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和衛生專業人士都對孕婦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她被鼓勵談論她懷孕的任何症狀,即使是她沒有經歷過的常見症狀。在家裡,談話內容可以從因她的症狀而導致的沮喪的無能為力,到對即將到來的孩子的無限喜悅。因此,大量的心理健康專業人士已經考慮了一系列假設作為“擬娩”的根本原因,這並不奇怪,這些假設包括:嫉妒男性無法生育孩子、因導致伴侶的轉變而感到內疚、以及自私地尋求關注。
當然,至少有些症狀還有其他明顯的起源。例如,如果懷孕的妻子負責大部分的購物和做飯,她的渴望以及她在懷孕期間所需的食物攝入量的增加,很可能導致她的丈夫體重增加,以及相關的胃灼熱和消化不良症狀。還有研究表明,那些對懷孕的伴侶有很深的同情心並且容易出現“擬娩”症狀的男性,最終會與他們的孩子建立牢固的依戀關係。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麼這些症狀可能會刺激或來源於參與社會依戀的潛在生物過程。
近年來,社會單配製(定義為對單個伴侶的強烈社會偏好)的動物模型,例如草原田鼠,為我們理解愛情和依戀的神經生物學做出了巨大貢獻。現在已知,包括催產素和血管加壓素在內的神經肽在形成和維持牢固的配對關係中起著重要作用。哺乳動物的親代行為涉及與嬰兒形成強烈的社會聯絡,並且還涉及激素刺激的神經迴路。然而,親代行為目前似乎更多地依賴於性類固醇激素和催乳素,而不是催產素和血管加壓素。此外,來自非人類靈長類動物和自然界中的父親型齧齒動物(包括加利福尼亞小鼠和矮倉鼠)的激素資料表明,父親行為的表達與催乳素、雌二醇、睪酮、孕酮和皮質醇濃度的增加或減少之間存在正相關關係。例如,缺乏孕酮受體基因的雄性小鼠不會對無關的幼崽進行殺嬰,而是會檢索並依偎在它們身邊。不幸的是,很少有實驗能夠建立激素變化與行為之間的因果關係。
在我們理解男性與父親身份相關的激素體驗方面,情況也很相似。自2000年以來,一些研究報告了準爸爸、處於承諾關係中的男性和單身男性之間的激素差異。毫無疑問,處於關係中的男性的睪酮濃度較低,但尚不清楚男性是否在關係開始後睪酮降低,或者睪酮較低的男性是否更容易進入穩定的關係。同樣,與父親身份相關聯的有激素變化。催乳素在男性分娩前幾周達到最高水平,睪酮在分娩後幾天內達到最低水平,雌二醇水平從分娩前到分娩後升高,皮質醇在分娩期間達到峰值(儘管它仍然比分娩母親的激素體驗低一個數量級)。多倫多大學的艾莉森·弗萊明和她的同事們已經表明,母親的皮質醇與和嬰兒的社會聯絡以及產後抑鬱症有關,而斯托裡則表明,父親的催乳素與“擬娩”症狀的自我報告以及對嬰兒刺激的強烈情緒反應呈正相關。因此,準父親的激素變化涉及與準母親相同的激素變化。它們也與親代行為的動物模型中所涉及的激素相同。此外,眾所周知,男性並沒有反映他們伴侶的“弱化”版本激素體驗:在夫婦之間,日常激素狀態在懷孕期間或分娩後沒有相關性。
不幸的是,這些資料仍然是相關性,激素在促進父親行為或導致準父親的“擬娩”症狀方面的確切作用仍然未知。當然,人們很想從激素中尋找“擬娩”症狀的生物學根源,但需要謹慎。在懷孕期間,特別是第一個孩子出生時,也會發生其他事件,這些事件可能會獨立影響激素濃度。性活動的改變、夫妻社會優先事項的轉變、休假或岳母的到來進行可能充滿壓力的長期訪問都是顯而易見的候選因素。當然,即使引起激素變化的刺激並非即將分娩的結果,激素變化也可能會產生“擬娩”症狀和/或促進父親與孩子的社會聯絡。無論如何,這種研究悄然擴大了男性激素研究的視野——僅僅睪酮顯然不再代表男性的全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