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非儘管獲得埃博拉援助,但仍未為未來健康危機做好準備

醫療保健系統被摧毀,該地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容易受到傳染病的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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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穿宇航服般的防護裝備中奮戰數月擊退埃博拉之後,賴比瑞亞精疲力盡的外國援助人員開始收拾行囊回家。最後一批在賴比瑞亞的古巴工作人員於上週一舉行了告別儀式。部署幫助阻止疫情的1500多名美國軍事人員中,只有大約100人仍在該國,預計他們將在4月底前離開。賴比瑞亞埃博拉應對負責人甚至設法與家人一起度過了一個期待已久的週末。直到上週晚些時候發現新病例,賴比瑞亞有望在4月份被宣佈為無埃博拉國家。
 
然而,現在該國比埃博拉疫情之前更容易受到任何健康危機的侵襲。如果不迅速採取行動來修復埃博拉造成的破壞,危機遠未結束。“埃博拉悲劇性疫情的唯一好訊息或許是……它可能會起到警鐘的作用:我們必須為未來可能傳播的疾病疫情做好準備,”比爾·蓋茨在最近發表於《新英格蘭醫學雜誌》的一篇文章中寫道。然而,即使有了這樣的警鐘,也沒有明確的藍圖說明如何繼續下去。
 
試想一下,如果一個受埃博拉影響的國家,甚至另一個貧窮國家,遭受特別緻命的流感甚至麻疹的襲擊。它可能會造成比埃博拉危機更大的破壞,因為這些病毒的傳播速度更快。正如全球對埃博拉的反應因緩慢、資金不足和協調不力而受到批評一樣,預計在當前系統中,對其他健康危機的反應也會如此。事實上,麻疹已被密切關注,因為它是一個非常真實的風險。《科學》雜誌最近發表的一項公共衛生分析Science表明,過去一年西非的兒童疫苗接種中斷可能會使受埃博拉影響的國家容易爆發麻疹,死亡人數與埃博拉疫情本身相當。
 
受損的、沒有方向的醫療保健系統加劇了這種風險。儘管國際社會的高度關注使獅子山、幾內亞和賴比瑞亞成為了焦點,但這些國家並沒有建立起更好的基礎設施來應對另一種傳染病威脅,而且在新出現的埃博拉病例中,困擾這些國家在埃博拉之前的問題又重新浮現。“埃博拉基礎設施很難用於未來的疫情,因為它不是永久性的,”賴比瑞亞衛生部助理部長托爾伯特·尼恩斯瓦表示。“未來的疫情需要一個能夠應對埃博拉或其他我們可能不瞭解的新興疾病的醫療保健系統。我們需要建立能夠承受未來衝擊的系統,就像我們剛剛經歷的那些衝擊一樣,”他說。
 
直到現在,這些受埃博拉影響的國家在未來幾個月和幾年內的形勢將變得多麼嚴峻才變得越來越明顯。埃博拉確實暴露了先前存在的健康問題,但也以深刻的方式加劇了這些問題。在埃博拉之前,工資問題和其他工人要求引發了賴比瑞亞的醫護人員罷工,而且在過去一年裡維持該國運轉的臨時解決方案預計很快就會失敗。“圍繞醫護人員短缺的問題仍未解決,所以有一些承諾和臨時解決方案,但主要問題仍然存在,”無國界醫生組織的衛生政策分析師米特·菲利普斯表示。由於無數相互競爭的需求,一些受埃博拉影響的國家只投入了自己的一小部分資金來支援醫療保健。例如,根據世界銀行的統計資料,幾內亞在過去五年中僅將其國內生產總值的2%左右用於醫療保健。幾內亞要求患者幾乎為所有服務自掏腰包,這常常促使人們避免正規醫療,並阻礙了迅速發現傳染病的努力。
 
更糟糕的是,醫護人員的數量因疫情本身而減少。在獅子山,截至去年年底,凱內馬政府醫院埃博拉病房的27名醫務人員中有24人感染了埃博拉病毒,其中19人死亡。據世界衛生組織稱,在賴比瑞亞,有300多名醫護人員感染了該病毒,180人死亡。尼恩斯瓦說,這些工作人員中有許多人並非正式應對埃博拉——他們是在提供常規護理時死亡的。
 
目前尚不清楚外國是否會提供資金和技術支援來克服這些障礙。賴比瑞亞是埃博拉應對方面進展最快的國家,據報告,到2021財年,該國將需要約13億美元來重建和加強醫療保健。尼恩斯瓦說,如果沒有援助,賴比瑞亞的醫療保健系統“非常非常脆弱”。該國本月早些時候向歐盟提出了這一問題,並計劃在4月份於華盛頓特區舉行的一次會議上正式向世界銀行提出請求。資金請求包括一份長長的醫療需求清單:從更好的醫療保健監測和持續的藥品供應鏈,到諸如打擊醫療人才流失和建立未來可以安全處理危險病原體的生物安全實驗室等崇高目標。
 
這些系統大多需要從頭開始構建,而且很少有資金可用於啟動。更糟糕的是,該國不清楚誰會提供幫助。來自美國、無國界醫生組織以及國際衛生和發展組織的一批專家將留在賴比瑞亞提供援助,但“人人參與”的心態已經過去。受埃博拉影響最嚴重的三個國家都遭受了數十年的內亂,導致國家虛弱,資金缺口巨大,現在這些表現不佳的系統必須應對更大的健康需求。
 
很難知道他們應該從哪裡開始。除了該地區持續存在的埃博拉或麻疹爆發的威脅外,衛生專家還呼籲支援,以幫助提供整體心理健康諮詢和孕產婦保健需求。世界衛生組織、世界銀行和無國界醫生組織沒有關於這些地點有多少醫療專家可以應對這些需求的數字,但他們一致認為,沒有足夠多的工人接受過培訓,可以進行剖腹產手術,或者在某些情況下,可以在不感染病毒的情況下安全分娩嬰兒。
 
對埃博拉的恐懼也使許多婦女得不到所需的照顧。菲利普斯說,在賴比瑞亞首都蒙羅維亞,害怕的醫護人員經常要求孕婦在入院前進行埃博拉血檢——如果該市的實驗室當天關閉,那麼正在分娩或出現併發症的婦女可能會被要求等待檢測。“有些人死於等待治療或在醫療機構之間轉診期間。他們甚至沒有表現出埃博拉的跡象,但他們被認為是高危患者,”她說。
 
埃博拉倖存者中也存在意想不到的健康併發症。有些人現在正在遭受視力喪失或失明,即使人們對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問題或有多少倖存者受到影響知之甚少,醫護人員仍在努力解決這一新興需求。“我們不知道這是否是永久性的,但這是一個我們正在看到的常見問題——有視力問題的人,”世界衛生組織埃博拉高階顧問丹尼爾·鮑什說。在先前埃博拉爆發後的幾個月中,有零星的報道稱人們患有進行性視力喪失,但不清楚這些症狀是否罕見。在這些病例中,區域性藥物和類固醇治療設法在幾周內緩解了症狀。然而,由於該領域幾乎沒有眼科醫生,援助組織被迫考慮引進可以治療患者和培訓醫護人員的外國專家。“這是一個巨大的未來需求,”鮑什說。
 
眼睛問題並不是唯一緊迫的需求。在疫情期間,用於讓衛生官員瞭解霍亂等傳染病傳播情況的監測系統也停滯不前。在埃博拉之前,無國界醫生組織在幾內亞工作,以追蹤和控制黃熱病、腦膜炎和霍亂,菲利普斯說。“現在,一年來,幾乎沒有病例報告。沒有爆發。這幾乎不可能不再存在,但由於醫療服務放緩和報告中斷,醫療系統對此視而不見。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說。菲利普斯說,在西非也有麻疹病例的報告,但如果沒有及時的監測系統,就很難追蹤或核實這些病例。此外,由於麻疹的一些症狀(如發燒)可能與埃博拉混淆,擔心可能接觸到埃博拉患者或遭受恥辱的人不願帶孩子去接受治療。
 
這些需求也與難以獲得公共衛生資金的局面相沖突。世界衛生組織2014-2015年的預算39.8億美元與2012-2013年批准的39.6億美元預算基本沒有變化。而用於應對健康危機的資金實際上減半——從2012-2013年的4.69億美元降至僅2.28億美元。然而,埃博拉疫情暴露了該組織在緊急情況下調集大量資源的能力有多麼不足。美國和英國是當今為全球衛生提供最大資金的國家,但美國的大部分資金專門用於在全球範圍內抗擊艾滋病毒/艾滋病(在2012財年,美國在全球衛生方面花費了89億美元,其中一半以上的資金用於艾滋病毒/艾滋病)。“最終,當危機結束時,人們會稍微繼續前進,這只是人性的某種體現,”鮑什說。“公共衛生面臨的挑戰是,它在大多數時候都是看不見的,所以人們會得出結論,認為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但這正是你需要持續投資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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