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要哭?韋納的眼淚可能引發了鄙視

人們並不總是對哭泣做出友善的回應,而眾議員安東尼·韋納的含淚懺悔可能就是其中一種情況

曾一度受人歡呼,如今卻蒙羞的紐約州眾議員安東尼·韋納在過去兩週至少犯了兩個錯誤。首先,他撒了謊——然後他哭了。

“在過去三年裡,我與大約六名女性交換了露骨的資訊和照片,”他在三天前否認自己透過推特公開上傳了一張自己的限制級照片後承認了這一點。他在6月6日的懺悔中頻頻抽泣。鏡頭至少一次捕捉到他擦拭眼淚的畫面,而《紐約時報》則稱他“哭泣和結巴”。

眼淚的含義會因流淚的人和時間而異。以下是韋納的眼淚為何會適得其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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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進化成為一種向他人發出我們脆弱和需要幫助的訊號,但我們必須考慮這種情況是否適合展示自己的脆弱,”瓦薩學院的心理學教授倫道夫·R·科尼利厄斯說,他研究哭泣數十年。“在很多情況下,我們不想這樣做。”

韋納可能希望他的哭泣——無論多麼真誠——都能引起同情,但研究和歷史表明,人們並非普遍對眼淚做出友善的回應。一項關於自我呈現的1982年開創性研究表明,雖然人們傾向於將自己的軟弱暴露出來作為一種求助的訊號,但情感的展示很容易適得其反。

大多數研究表明,對哭泣的典型反應是提供情感支援,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對眼淚的反應都是積極的。

2006年發表在《認知與情感》上的一項研究發現,雖然人們對哭泣的人感到親近和支援,但哭泣者的存在也讓他們感到不舒服和緊張。在2008年發表在《社會心理學雜誌》上的後續研究中,提供支援的傾向仍然存在,但參與者對哭泣的人的評價比不哭泣的人更負面,在他們面前感受到更多的負面情緒,並將更多的負面特徵與哭泣者聯絡起來,而不是不哭泣者。

蒂爾堡大學的心理學家,也是最近兩項研究的合著者阿德·溫格霍茨,已經研究人類哭泣現象23年了。溫格霍茨說,我們會在情境中評估眼淚,並提出諸如“我們是否知道這個人是誠實可靠的?這個人是否可能情緒不穩定或不適合某項工作?”之類的問題。

鑑於韋納懺悔的複雜背景,對他不利的因素可能很多。

如果韋納在推特照片首次出現時就早點承認,少量的哭泣可能會好得多。“當時的眼淚可能會更容易被接受為悔恨的象徵,”華盛頓大學的傳播學教授瓦萊麗·馬努索夫說,她研究了現任國務卿希拉里·克林頓在2008年總統競選期間的哭泣事件。“現在它們更可能被視為一種操縱。”

即使韋納的淚眼朦朧是真誠的,因悲傷而哭泣和因內疚和羞愧而哭泣也是不同的。“人們可以接受與個人無法控制的重要事情相關的眼淚,”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的教授,也是《發自內心:性別與情感的社會意義》(劍橋大學出版社,2010年)一書的作者斯蒂芬妮·A·希爾茲說。“由於韋納被認為是他自己造成了這個問題並對此撒謊,人們可能會對眼淚產生負面看法。”

儘管韋納的眼淚有諸多不利因素,但他至少還有一件有利的事情:他是一個男人。

“有研究表明,尤其是對男性而言,溼潤的眼睛是一個強有力的訊號,”溫格霍茨說。“它被解釋為:這是一個敏感的男人,但可以控制自己。”

相比之下,女性的眼淚通常被視為軟弱或情緒不穩定的象徵。在2009年一篇關於競選期間哭泣的論文中,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埃裡卡·福爾克寫道,雖然米特·羅姆尼和克林頓在競選時都熱淚盈眶,但羅姆尼事件只在媒體上引起了14次提及。克林頓的事件引發了500篇文章,併成為她競選中的一個決定性時刻。

“如果韋納是女性,眼淚會被視為截然不同的東西,”瓦薩學院的科尼利厄斯說。“哭泣的女性往往會受到貶低,而哭泣的男性則不會。”

希爾茲稱之為“敏感先生優勢”的不平衡並非一直存在。

在1972年總統初選期間發生的一個著名事件中,民主黨領跑者埃德蒙·馬斯基在暴風雪中舉行了一場戶外新聞釋出會,為他妻子對抗有損人格的指控進行辯護。馬斯基堅稱,他那天臉上的水是融化的雪,但為時已晚。全國各地的報紙都報道說他哭了,他的支援率暴跌,而保險槓貼紙上的新口號則註定了他的命運:“投票給馬斯基,否則他會哭。”

“當馬斯基哭泣——或者只是看起來熱淚盈眶時——他被普遍認為是軟弱的,”馬努索夫說。“現在,男性似乎被允許哭泣。比爾·克林頓、喬治·W·布什和喬·拜登都經常這樣做。”

但並非所有男性哭泣都是一樣的。

約翰·博納動輒就哭,但表面上是為了他自己卑微的出身或愛國的事情而哭,所以他的一些哭泣被視為對深刻價值觀的表達,因此是可以接受的,”希爾茲說。

還有一些場合,眼淚是有效預期的。“人們說,如果布什在9/11事件後發表講話時沒有流淚,他會被認為太不關心,”馬努索夫說。“但當眼淚似乎為自己的私利服務時,就像在韋納的案例中,它們通常被認為是僅僅因為這個人後悔被抓到才出現的。”

希爾茲說,當眼淚沒有引起同情時,反應反而可能包括“鄙視、憤怒、憐憫或滑稽”。對韋納含淚懺悔的反應可能會傾向於後一類。

“由於他所做的事情的性質,對他來說這將非常困難,”科尼利厄斯說。“我不確定人們會為他感到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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