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節奏科學的危險

科學研究需要放慢速度,而不是加快速度,才能產生值得信賴的結果

Illustration of a speed-o-meter with a beaker as the line

賈裡德·布里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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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在瑞士達沃斯舉行的世界經濟論壇(WEF)會議的一個主題是,人們認為有必要“加速研究和技術的突破”。這種框架的形成部分是出於氣候緊急情況的考慮,部分是由於生成式人工智慧帶來的機遇和挑戰。然而,在各種對話中,似乎理所當然地認為,為了解決世界性問題,科學研究需要更快地發展。

世界經濟論壇的心態與矽谷的格言——通常歸功於馬克·扎克伯格——“快速行動,打破陳規”產生共鳴。但是,如果被打破的東西是科學呢?或者是公眾信任?

世界經濟論壇會議召開前兩週,哈佛大學校長克勞丁·蓋伊因其政治科學學術研究受到投訴而辭職。在蓋伊陷入困境之前,斯坦福大學校長馬克·泰西耶-拉維涅也辭職了,此前一項內部調查得出結論,認為他的神經科學研究存在“多重問題”,並且“未達到科學嚴謹性的慣常標準”。作為回應,蓋伊要求更正她的幾篇論文;泰西耶-拉維涅要求撤回他的三篇論文。雖然可能無法確定這些問題到底有多普遍,但很難想象,備受矚目的學者更正和撤回論文的景象沒有對公眾對科學乃至對專家的廣泛信任產生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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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我們看到由著名科學家撰寫並發表在著名期刊上的重要論文因資料或方法存在問題而被撤回。在一個有趣的案例中,加州理工學院的弗朗西斯·H·阿諾德分享了2018年諾貝爾化學獎,當她的實驗室無法重複她的結果時,她自願撤回了一篇論文——但在論文發表之後。在一份公開道歉中,她表示,她在提交論文時“有點忙”,“沒有做好我的工作”。阿諾德的誠實令人欽佩,但它提出了一個問題:哈佛大學、斯坦福大學和加州理工學院等競爭激烈的機構的學者是否為了趕時間發表論文,而不是花時間把工作做好?

不可能科學地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對於什麼是“趕時間”沒有科學的定義。但毫無疑問,我們生活在一種文化中,在頂尖大學的學者面臨著巨大的壓力,需要快速產生成果——而且要大量產出。

這個問題並非美國獨有。在歐洲,用於分配未來資金的正式研究評估多年來主要根據學術部門的產出數量來評判。最近的一項改革呼籲強調質量而不是數量,承認現有系統造成了“反激勵”。

好的科學需要時間。從1543年哥白尼的鴻篇鉅著《天體執行論》的出版,到日心宇宙模型的廣泛科學接受,經歷了50多年的時間。從生物化學家弗里德里希·米歇爾鑑定出DNA分子並暗示它可能與遺傳有關,到20世紀50年代闡明其雙螺旋結構,經歷了近一個世紀的時間。地質學家和地球物理學家接受地球物理學家阿爾弗雷德·魏格納的大陸漂移學說也花了大約半個世紀的時間。

有大量的間接證據表明,科學家和其他學者發表成果的速度遠遠快於過去。想想如今發表的學術論文的龐大數量。最近一項研究表明,每年的論文數量超過700萬篇,而就在1980年,這一數字還不到100萬篇。另一項研究發現,有265位學術作者——其中三分之二在醫學和生命科學領域——平均每五天發表一篇論文。

這種增長部分是由更多的科學家和更多的論文合著推動的,但這些數字也表明,研究界已經將數量置於質量之上。如果我們想要產出值得信任的知識,研究人員可能需要放慢速度,而不是加快速度。

這是一篇觀點和分析文章,作者或作者表達的觀點不一定代表《大眾科學》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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