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 O. 威爾遜的複雜遺產

如果我們想要一個公平的未來,我們必須正視他和其它科學家的種族主義思想

A profile view of E. O. Wilson.

美國生物學家 E. O. 威爾遜於 2021 年 10 月 21 日在馬薩諸塞州列克星頓。

隨著生物學家 E. O. 威爾遜週日的去世,我再次反思那些作品建立在種族主義思想之上的科學家的複雜遺產,以及這些思想如何定義我們對世界的理解。

在作為一名註冊護士從事了漫長的臨床工作後,我成為了一名接受過實驗室培訓的科學家,當時研究人員正在繪製人類基因組的第一個草圖。正是在這段時間裡,我深入瞭解了威爾遜的作品以及他對影響人類行為的因素的危險觀點。

他的影響力著作《社會生物學:新的綜合》助長了先天與後天之間的虛假對立,並催生了一個完整的行為心理學領域,其基礎是人類之間的差異可以用遺傳、繼承和其它生物機制來解釋。得知威爾遜這樣想讓我非常失望,因為我曾經很喜歡他晚期出版併為大眾創作的小說《蟻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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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遜在他的問題信仰中絕非孤例。他的前輩——數學家卡爾·皮爾遜、人類學家弗朗西斯·高爾頓、查爾斯·達爾文、格雷戈爾·孟德爾等人——也發表過著作,並談論過充滿種族主義思想的理論,這些理論關於人群中健康和疾病的分佈,而沒有關注這些分佈發生的背景。

即使是現代遺傳學家和基因組科學家也在努力應對他們在收集和分析資料方式中固有的種族主義。遺傳學家 J. 克雷格·文特爾在他的回憶錄《破譯生命:我的基因組:我的人生》中寫道:“思想的複雜來源意味著它們的起源常常可以被解釋。”

為了正確看待他們工作的遺產,有必要對有問題的科學家有更細緻的理解。的確,工作既可以重要又可以有問題——它們可以共存。因此,有必要評估和批評這些科學家,特別是要考慮他們工作的價值,同時也要考慮他們對科學種族主義的貢獻。

首先,所謂的統計學的正態分佈假設存在預設的人,他們可以作為衡量我們其餘人的標準。我們沒有充分考慮實驗組和參照組在風險和復原力方面的決定因素之間的差異,尤其是在健康科學領域,這一事實一直是基於優等和劣等主體的理論基礎的不充分科學方法的一個標誌。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最近退休的院長弗朗西斯·柯林斯在接受《PBS 新聞小時》採訪時談到新冠疫情和疫苗接種的接受度時指出,“你知道,也許我們在人類行為研究方面的投入不足。”

其次,科學方法的應用很重要:適用於螞蟻和其它非人類物種的方法並不總是與健康和/或人類結果相關。例如,黑人與不良健康結果、經濟劣勢和預期壽命縮短之間的關聯可以用結構性種族主義來解釋,然而,黑人或黑人文化經常被認為是造成這些健康差距的驅動因素。螞蟻文化是等級制的和母系的,基於人類對性別的理解。而螞蟻社會作為群落存在的方式的描述和重要性是威爾遜作品的一個組成部分,應該受到批評。背景很重要。

最後,在不關注外部因素(例如機會和潛力(金融結構、宗教信仰、社群資源和其它社會結構),這些因素深刻地影響人類的生存和經驗)的情況下研究先天與後天,是一種粗俗而殘酷的視角。這種冷漠的詢問將導致對人類生命的價值和意義的個人主義觀念,而作為一個社會,我們集體的命運是密不可分的。

正如我們目前在新冠肺炎疫情中所看到的那樣,公共衛生和預防措施與衛生服務提供和個人責任相沖突。考慮到這兩方面的做法的共存是相互關聯和必要的。

那麼,我們如何對待那些遺產複雜的科學家的有問題的作品呢?我建議三種策略,以更細緻地理解他們在背景下的工作。

首先,科學記錄中必須有真相和和解,包括在使用或報告有問題的作品時要注意引用實踐。這種方法包括批判性地思考何時何地包含歷史上存在問題的工作,以及讀者理解其中所嵌入的思想的侷限性所必需的背景。這將需要期刊編輯、同行評審員和科學界承諾投入資源,用這方面的專業知識對現有出版物進行改造。他們可以透過聘請人文科學學者、記者和其他具有適當專業知識的科學傳播者來評估提交出版的健康和生命科學手稿來實現這一點。

其次,科學隊伍的多樣化不僅對於提出新的研究問題和解鎖新的發現至關重要,而且對於進行更好的科學研究也至關重要。其他學者指出,女權主義立場理論有助於理解白色經驗主義以及誰有資格成為人類狀況和我們世界的有價值的觀察者。我們可以將同樣的方法應用於科學研究。當基於對一個或另一個人類群體的潛力的錯誤觀念而存在的視角受到限制時,整個社會都會蒙受損失。正如我的工作和其他人的工作所表明的那樣,那些受不良健康狀況困擾最嚴重的人,往往是那些試圖用可以進行科學測試的創新解決方案和策略來解決根本原因的人。

最後,我們需要新的方法。人類基因組計劃的眾多饋贈之一是它在揭示基因組秘密之外所催生的創造力,例如關於公共可用性和資料使用的新規則。多個實驗室和學員能夠進行合作和共享工作,同時建立獨立的職業生涯。圍繞該工作的倫理、法律和社會影響出現了新的參與規則。消除科學種族主義需要整個科學界承諾確定歷史上存在問題的工作中哪些部分是相關的,並讓科學方法按照其設計的方式運作——允許過時的思想被推翻和取代。

文特爾柯林斯的早期工作是我論文的基礎,我的論文研究了卵巢癌的腫瘤標誌物。我在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接受培訓期間,花時間向這些標誌性的臨床醫生和學者學習,並有機會會見並質問他們兩人。作為一個將科學作為理解世界的眾多工具之一的人,在我們的工作中保持好奇心非常重要。當提出嚴格的新資料時,有創造力的人不應該抵制改變。我們如何對待舊的種族主義思想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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