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的父母、祖父母一樣,埃迪爾伯託·“貝託”·加西亞·昆卡從小就開始耕種土地。作為“農民”——西班牙語中對家庭農戶的稱呼——的後裔,他仍然在他母親留給他的位於墨西哥普埃布拉州聖瑪麗亞薩卡特佩克鎮的五英畝小塊土地上種植玉米。他還種植豆類以保持土壤肥沃,並依靠雨水灌溉作物。
在雨季,加西亞·昆卡會選擇他上個週期儲存的種子,將它們種下並照顧幼苗。將這一過程乘以墨西哥數百萬的其他農民,你就會得到數十億種基因不同的玉米植株——每種植株都暴露在各種各樣的環境中,並受到獨特的選擇措施的影響。
這場進化實驗已經進行了數千年。最近的一項研究表明,小型農戶的努力產生了北美玉米的大部分遺傳多樣性。研究人員表示,面對更具侵略性的天氣威脅,這一發現來得正是時候。“這更進一步了,”墨西哥國立自治大學的植物種群遺傳學家丹尼爾·皮涅羅說。“家庭農戶不僅在保護玉米的[遺傳]多樣性,”皮涅羅說,“他們還貢獻了更多的多樣性。”
關於支援科學新聞
如果您喜歡這篇文章,請考慮透過以下方式支援我們屢獲殊榮的新聞報道 訂閱。 透過購買訂閱,您正在幫助確保有關塑造當今世界的發現和想法的重要故事的未來。
在這項研究中,墨西哥國家生物多樣性知識與利用委員會的社會科學家毛裡西奧·貝隆和他的同事使用了來自2010年雨季的政府資料——這是最後一次進行全國人口普查的年份。該團隊縮小了玉米產量達到每公頃三噸的城市——換句話說,就是那些人們仍然種植自己的食物和栽培本土品種的地方。然後,研究人員估計了商業規模生產玉米雜交種的面積。
研究人員在8月份發表於《英國皇家學會會刊B》上的報告稱,在雨季,墨西哥的商業玉米種植者種植了約320萬英畝,其餘的——超過1150萬英畝——由農民種植。利用之前的估計,貝隆的同事還能夠計算出,僅在2010年,墨西哥的家庭農戶就種植了大約1380億株基因不同的玉米植株。本土玉米在各種溫度、海拔和坡度下的馴化使得稀有突變得以發生,否則這些突變就會消失,貝隆指出。“農民正在產生一種對他們、對國家以及考慮到玉米的全球重要性,對全世界都至關重要的進化服務,”他說。
科學家們說,這種以傳統做法為基礎的耕作方式,例如將種子從一個季節儲存或分享到下一個季節,已經使墨西哥擁有了59個本土玉米品種:各種大小和顏色的苞片和玉米棒的聚寶盆,從深紫色到奶油白色,再到粉紅色到發光的橙色。這種多樣性在美國——世界上最大的玉米生產國——很少見。“你去愛荷華州的農場,那裡可能有300萬株植物,但它們的基因都是相同的,”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研究玉米進化基因組學的植物遺傳學家傑弗裡·羅斯-伊巴拉說,他沒有參與這項研究。由於美國農民購買種子而不是自己種植, “就沒有機會讓進化發揮作用,”他補充道。
基因庫是儲存植物種子的安全場所,以備自然或人為災難之用,它們也不是觀察進化進展的理想場所。將種子包裝在諸如斯瓦爾巴全球種子庫之類的儲存設施中,該種子庫位於挪威北極冰凍土壤深處,可以為研究人員提供作物在特定時間的外觀快照。但是,不能保證這些樣品中種子所代表的遺傳多樣性與人類在30年後將要遇到的環境相關。在貝隆和他的團隊看來,這使得農民的農業不可替代。其他人也同意:“如果我們想為不斷增長的人口種植食物,我們需要一個靈活且能夠適應不斷變化的環境的農業系統,”羅斯-伊巴拉說。“並且有很多很棒的新技術可以提供幫助。但是我們不應該忽視這個已經存在數千年的令人印象深刻和驚人的資源。”
2004年,加西亞·昆卡決定在美國碰碰運氣。他用自己收穫和儲存的玉米做了一堆玉米餅,並把它們帶在了旅途中。在明尼蘇達州的一個奶牛場工作了八年,那裡完美雜交的黃色玉米田映入眼簾。它們看起來與他母親的小塊土地截然不同。現在回到墨西哥,他拒絕使用雜交種子播種他的土地。他說,它們太貴了。而且它們比他長期以來一直知道的本土玉米需要更多的水和關注。
“我們習慣了我們的種子,”他說。“我們對改變它們不感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