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年,約翰·克里斯蒂安·奧古斯特·海因羅特(Johann Christian August Heinroth)被認為是大學裡的首位精神病學教授,他提出睡眠剝奪可能緩解“憂鬱症”或抑鬱症。但直到1959年,才開始出現正式報告,同樣來自德國,表明一晚不睡覺可以提升抑鬱症患者的情緒。20世紀70年代的實驗性試驗進一步證實了這種益處。此後,一項又一項研究表明,一晚不睡覺,尤其是在開燈的情況下,確實能為大約一半的抑鬱症患者帶來情緒益處。
這種被稱為“覺醒療法”的方法的效果,其額外好處是立竿見影,這與大多數抗抑鬱藥不同,後者需要幾周才能起作用。睡眠剝奪的缺點包括,嗯,不睡覺。任何養育過嬰兒的人都可以證明,這會對生活的其他方面產生不 желаемые “溢位效應”。 確定大腦中導致睡眠剝奪提升情緒的過程,可能會產生比忍受不眠之夜更輕鬆的療法。
一項於6月20日發表在《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USA)上的新研究確定了特定的腦區,這些腦區在睡眠剝奪提升情緒時會活躍起來。由於這項研究包括了患有和未患有抑鬱症的人,因此研究結果擴充套件了對睡眠剝奪這種“奇異現象”的理解,賓夕法尼亞大學臨床心理學教授、研究作者菲利普·格爾曼(Philip Gehrman)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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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巴塞爾大學精神病診所時間生物學中心的名譽教授安娜·維爾茨-賈斯蒂斯(Anna Wirz-Justice)說,即使沒有立即產生新的療法,這些結果也證實了覺醒療法在抑鬱症中的益處,她沒有參與這項工作。“也許這項研究提供了關於機制的線索,將導致重新評估這種干預措施,將其視為一種廉價、快速的抗抑鬱方式。”
為了窺探大腦內部,格爾曼和他的同事評估了30名患有重度抑鬱症的人,他們都接受了睡眠剝奪。他們還評估了另外54名沒有抑鬱症的人,其中16人作為對照組,沒有接受睡眠剝奪。
在五天的時間裡,研究人員對所有參與者進行了三次影像掃描。睡眠剝奪組在正常睡眠一晚後、不眠之夜後以及恢復睡眠兩晚後各接受一次掃描。16名沒有抑鬱症的對照組參與者也接受了三次掃描,但他們進行了規律的睡眠。掃描追蹤了參與者靜止不動、什麼也不做時大腦中的血氧輸送情況。在掃描間隙,從第二天到第五天,每隔兩個醒著的小時,所有參與者都完成一份評估他們情緒的問卷。
問卷調查結果顯示,43%被診斷患有抑鬱症的人在睡眠剝奪後情緒有所改善。大多數,但並非全部,沒有抑鬱症的人報告說,失眠後情緒惡化。
在報告情緒改善的人的影像中顯示,先前與抑鬱症和睡眠剝奪的影響有關的兩個腦區活動增加。其中一個區域杏仁核,以與情緒處理和記憶有關而聞名。另一個區域是前扣帶皮層,研究已將其與抑鬱症和睡眠剝奪的益處聯絡起來。出乎意料的是,無論參與者是否患有抑鬱症,情緒改善的人這兩個區域的活動都有所增加。
米蘭聖拉斐爾醫院臨床神經科學部門的長期睡眠障礙研究員弗朗切斯科·貝內代蒂(Francesco Benedetti)說,前扣帶皮層的參與“符合”先前研究拼湊起來的關於抑鬱症和睡眠中斷的圖景,他沒有參與這項工作。
這兩個區域之間隱含的聯絡表明,它們在不眠之夜後產生情緒高漲方面發揮著作用。在抑鬱症患者中,這種聯絡甚至在恢復睡眠兩晚後仍然存在。貝內代蒂說,睡眠剝奪可能會增強大腦上部結構(如前扣帶皮層)對鎮靜杏仁核和提升情緒的影響。維爾茨-賈斯蒂斯說,這種在報告情緒改善的人中出現的訊號,無論他們是否患有抑鬱症,都是理解睡眠剝奪如何運作的“重要線索”。她補充說,像這樣的研究是研究情緒變化的根本原因的“絕妙”方法,而且不受藥物干擾。
早在1976年,德國蒂賓根大學的精神病學家布林克哈德·普夫盧格(Burkhard Pflug)就寫道,睡眠剝奪可能像抑鬱症患者的“zeitgeber”或“時間給予者”一樣發揮作用,並重新同步異常的大腦節律。貝內代蒂的研究表明,抑鬱症可能會使支援大腦功能的節律週期變得扁平化,而睡眠剝奪可能會重新啟動這些節律,使其恢復到健康的模式。
新的發現可能為以可及的方式恢復抑鬱症中的zeitgeber提供了目標。一種稱為經顱磁刺激的非侵入性技術,將磁波從顱骨外部施加,用於治療抑鬱症,但其有效性取決於是否擊中正確的區域。格爾曼說,對睡眠剝奪有反應的大腦回路可能代表經顱磁刺激或其他型別刺激的候選目標。這些方法有可能在不帶來不眠之夜的負面影響的情況下,產生睡眠剝奪的快速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