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正從近年來的分裂中恢復,科學界試圖重建對科學的信任。在這種背景下,科學家們可能會傾向於重申他們的中立性。正如我經常聽到同事們爭辯的那樣,如果人們要再次信任我們,我們就必須嚴謹地不讓我們的價值觀侵入我們的科學。這種想法預設了價值中立性對於公眾信任是必要的,並且是可能的。但是,現有證據表明,這兩種假設都不正確。
傳播學領域的最新研究表明,當資訊由受信任的傳遞者(例如教師、宗教或商業領袖,或當地醫生和護士)傳遞時,人們最有可能接受該資訊。因此,建立信任的一種策略是,科學家們將他們的實驗室、研究所和學術部門與他們生活和工作的社群聯絡起來。實現這一目標的一種方法是與諸如國家科學教育中心之類的組織合作。該中心最初是為了在課堂上對抗神創論而成立,但現在正與教師廣泛合作,以增進對科學本質本身的理解。為了做到這一點,科學家們不需要拋棄他們的個人價值觀;他們只需要與教師分享對教育價值的信念。這一點很重要,因為研究表明,即使我們嘗試,我們也無法拋棄我們的價值觀。
眾所周知,人們更傾向於接受與他們已經相信的事物相符的證據。心理學家稱之為“動機性推理”,儘管這個術語相對較新,但這種洞察力並非如此。四百年前,弗朗西斯·培根這樣說:“人類的理解不是由乾燥的光組成的,而是會受到意志和情感的影響……人寧願相信他們想要相信的事物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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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家們可能認為這種動機性推理可以解釋錯誤的立場——例如拒絕戴口罩以限制 COVID-19 的傳播——但在科學中幾乎不起作用。唉,幾乎沒有證據支援這種自信。一些研究表明,即使有經濟激勵,大多數人顯然也無法擺脫他們的偏見。因此,問題似乎不是意志問題,而是能力問題。偉大的科學家可能認為,因為他們接受過客觀訓練,他們可以避免普通人會犯的陷阱。但事實並非一定如此。
這是否意味著科學不能是客觀的?不是的。使其客觀的不是科學家們巡視自己的偏見,而是用於確保偏見最小化的機制。同行評審是其中最廣為人知的機制,儘管同樣重要甚至更重要的是多樣性。正如我在我的新書為什麼要信任科學的新版中所論證的那樣,科學的多樣性至關重要,不僅是為了確保每個人都有機會發展他們的才能,也是為了確保科學儘可能地公正。
有些人會辯稱,價值中立性是我們應該努力追求的理想,即使我們知道它不可能完全實現。在科學實踐中,這種論點可能成立。但是,在公共傳播中,科學研究中有用的東西可能會適得其反,因為受信任的傳遞者的概念意味著共同的價值觀。研究表明,美國科學家希望(除其他外)利用他們的知識來改善健康、讓生活更輕鬆、透過創新和發現來增強經濟實力,並保護人們免受與破壞性氣候變化相關的損失。
民意調查表明,大多數美國人也想要這些東西;73% 的我們認為科學對社會產生了主要積極的影響。如果科學家們因為擔心他們的價值觀與受眾的價值觀衝突而拒絕討論他們的價值觀,他們可能會錯過發現重要的重疊和一致點的機會。另一方面,如果科學家們堅持他們的價值中立性,他們很可能會顯得不真誠,甚至是不誠實。一個真正沒有價值觀的人——或者拒絕讓價值觀影響其決策的人——將是一個反社會人格者!
價值中立性是一層錫箔盾牌。科學家們不應該試圖躲在它後面,而應該承認他們有價值觀,併為這些價值觀激勵旨在讓世界變得更美好的研究而感到自豪。
*編者注(2021年3月31日):此句子在釋出後進行了編輯以更正引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