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學古生物學家斯蒂芬·傑·古爾德於2002年去世,他是一位思想堅定的懷疑論者,對偽科學和迷信深惡痛絕。古爾德是一位不信奉上帝的世俗猶太人,但他對宗教抱有好感,這最著名地體現在他的NOMA原則——互不重疊的訓導權上。科學的訓導權(權威領域)“涵蓋經驗領域:宇宙是由什麼構成的(事實),以及它為什麼以這種方式運作(理論),”他在1999年的著作《歲月之巖:科學與宗教在生命的豐盈中》中寫道。“宗教的訓導權則延伸到終極意義和道德價值的問題。”
在某種程度上,古爾德的動機是私人的(他多次告訴我他對宗教以及他的許多宗教朋友和同事有多麼尊重)。但在他的書中,他聲稱“NOMA代表了在道德和知識基礎上的原則性立場,而不僅僅是一種外交手段。” 然而,為了使NOMA發揮作用,古爾德堅持認為,正如“宗教不能再支配科學訓導權範圍內的事實結論的性質一樣,科學家也不能從對世界經驗構成的任何優越知識中聲稱對道德真理有更高的洞察力。”
最初我接受了NOMA,因為和平協議通常比激烈的衝突更可取(而且,古爾德是我的朋友),但隨著多年來我與有神論者進行辯論,我看到他們不斷地侵入我們的領域,對從岩石的年齡和奇蹟般的治癒到來世的真實性和某個猶太木匠的復活等一切事物提出真理主張。大多數信徒認為他們宗教的信條是字面意義上(而非隱喻意義上)真實的,並且他們在實踐中(即使不是在理論上)拒絕NOMA——原因與許多科學家相同。在芝加哥大學進化生物學家傑裡·A·科因於2015年對《信仰與事實:為什麼科學與宗教互不相容》進行的深刻分析中,他抨擊NOMA為“僅僅是一場關於標籤的令人不滿意的爭吵,除非你信奉淡化的自然神論,否則無法調和科學與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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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奇怪的是,科因隨後辯稱,當涉及到意義和道德時,NOMA對科學家仍然有效,並且“總的來說,科學家現在避免了‘自然主義謬誤’——即從對自然的觀察中得出道德教訓的錯誤。” 但是,如果我們不打算使用科學來確定意義和道德,那麼我們應該使用什麼呢?如果NOMA失敗,那麼它必須在兩個方向上都失敗,從而為我們實驗尋找道德和意義的科學解決方案打開了大門。
在《道德弧線》中,我舉例說明了道德如何成為科學的一個分支,而在神經科學家山姆·哈里斯2014年的著作《清醒:無需宗教的靈性指南》中,他令人信服地論證了可以透過科學研究思維的運作方式(尤其是在冥想和其他正念任務期間)來找到意義,並指出“本書中的任何內容都不需要憑信仰接受。” 馬丁·塞利格曼在發展積極心理學科學方面的開創性努力旨在更全面地瞭解使人們幸福及其生活有意義的條件和行為。
然而,如果科學表明,除了我們創造的目的(無論多麼崇高和崇高)之外,我們的生活沒有任何意義,那又會怎樣呢?如果死亡是終結,並且沒有靈魂在生命之後繼續存在,那又會怎樣呢?根據心理學家謝爾頓·所羅門、傑夫·格林伯格和湯姆·皮什琴斯基在他們2015年的著作《核心之蟲:論死亡在生命中的作用》中所說,我們將會死亡的知識一直是人類事務和社會制度的主要驅動力。例如,宗教至少部分地可以用作者稱之為的“恐怖管理理論”來解釋,該理論認為,我們對生存的渴望與我們對不可避免的死亡的認知之間的衝突會產生恐懼,而對來世的承諾可以平息這種恐懼。如果科學剝奪了人類恐懼管理的主要來源,存在主義的痛苦會使文明停滯嗎?
我認為不會。我們確實會繼續存在——透過我們的基因、我們的愛、我們的朋友以及我們(無論多麼微薄)為使世界今天比昨天更好所做的貢獻。進步是真實且有意義的,我們都可以參與其中。
*《大眾科學》和亨利·霍爾特是附屬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