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2022年6月14日):美國眾議院委員會目前就2021年1月6日的叛亂舉行的聽證會,突顯了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的主流支持者與入侵國會大廈的暴徒中的極端主義團體之間的聯絡。在2021年1月襲擊事件發生一週後,極端主義專家艾米·庫特解釋了為什麼這些聯絡變得越來越危險和普遍。
上週,一些支援唐納德·特朗普的人和團體引發的暴力事件的擔憂日益增長,這被證明是極其準確的,一群攜帶特朗普旗幟的武裝暴徒衝進了美國國會大廈。他們的目的是阻止國會認證喬·拜登為美國下一任總統。五人死亡,更多人受傷,國會議員被迫躲藏起來以確保安全,許多參議員和眾議員以及許多其他觀察員稱之為企圖政變。美國和世界各地的人們現在想更多地瞭解這些叛亂分子的動機和心態,以及他們是否會長期存在於我們的政治體制中。
十多年來,我一直在研究右翼團體,尤其是美國國內民兵。一些入侵國會大廈的人似乎屬於這些組織,他們的軍事背心、迷彩服和其他在這些團伙中流行的裝備就表明了這一點。誓言守護者和三百分比者等極端主義團體的徽章和符號也清晰可見。其他參與者則用納粹標誌裝飾自己,或者可能只認為自己是“愛國者”或沒有團體歸屬感的特朗普支持者。似乎可以肯定地說,他們都在那裡“阻止偷竊”,這是一個毫無根據、沒有證據且反覆被證偽的說法,即拜登的選舉勝利是欺詐性的。他們想至少再維持特朗普的政府四年,並恐嚇任何支援拜登的人,拜登是11月選舉的合法獲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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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主要由20多歲和30多歲的白人男性組成,他們擁有並訓練槍支,目標是能夠保護自己免受各種感知到的威脅。與這些團體相關的少數女性往往出於兩個原因參與其中:有些人關心相同的意識形態問題,但在很大程度上將民兵參與視為分享其丈夫或男友喜歡的愛好。然而,一小部分女性非常認真地對待她們的成員身份——幾乎是狂熱的——並擁有明顯的領導角色。
我更喜歡將民兵描述為更廣泛的“懷舊團體”網路的一部分,而不是“右翼”,因為我認為對於理解他們的集體動機來說,更重要的是他們對過去的理想化。在這個保護傘下的各個組織中,他們心目中的確切理想略有不同。然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概念,即美國最好的版本存在於過去,它已經丟失,並且團體成員有個人責任來對抗進一步的損失,甚至試圖讓社會回到以前的理想狀態。
我與民兵成員進行了一對一的訪談,並在密歇根州各地進行了為期三年的廣泛實地調查,在那裡我參加了他們舉行的私人會議、培訓和其他活動。我的目標是瞭解人們為什麼會成為民兵成員,並瞭解像這樣的團體所吸引和宣揚的世界觀。(大多數研究民兵的學者依賴於媒體報道或團體的線上材料作為其資料來源。這種方法讓我們瞭解這些組織的某些方面,但它具有侷限性,因為它只考察了他們的公開展示。)
當我問成員他們認為美國社會失去了什麼時,他們通常會提到諸如個人責任和自給自足之類的東西——哀嘆“娘娘腔的社會”的想法,用我的一位受訪者的話來說。他們抱怨說,從他們的角度來看,這個國家是由一個規模不必要地臃腫的政府管理的,並且浪費稅收,給太多的人他們應該更加努力為自己爭取的東西。許多這些人表示,他們渴望回到我們過去的“更簡單時代”,他們說,在那個時代,男人照顧他們的家庭,而不必依賴政府。
不可能忽視這個所謂的更簡單時代如何反映了歷史上的一個時期,當時白人男性相對於其他人口群體擁有更大的權力。女性的財務保障較少,女性和所有有色人種的政治權力和地位都大大降低。眾議院議長南希·佩洛西的辦公室是上週入侵的特別目標,這符合民兵的思維方式。佩洛西不僅代表反對黨,而且代表一位強大而直言不諱的女性,她不怕挑戰特朗普的領導能力以及他所代表的懷舊、傲慢的男子氣概。
我遇到的大多數民兵成員並非公開的種族主義者,也很少有人公開的性別歧視。但是,幾乎沒有人認識到他們理想的社會將如何使其他人口群體近幾十年取得的進步無效。相反,懷舊的團體成員專注於安全和穩定的想法。
在他們對理想過去的願景中,美國及其公民基本上是安全的,俄羅斯或中國等歷史上的敵人既遙遠又容易被強大的美國軍隊控制。重要的是,這些團體成員表示,聯邦政府唯一合法的職能是確保公民的安全,擁有強大的軍隊和安全的邊界。這些人認為,今天他們在經濟不穩定和我們境內更明顯的恐怖主義威脅等多個方面都面臨著更大的直接威脅。後者表現為對“穆斯林極端分子”以及最近對“無政府主義反法西斯分子”的恐懼。一位民兵成員告訴我,“黑人的命也是命有一些好的觀點。”但他接著提出了一個錯誤的說法,即“它已經被反法西斯分子完全接管了。”他說,反法西斯分子“是一個共產主義組織,不關心種族正義——只關心無政府狀態和破壞美國的生活方式。”
陰謀幻想長期以來助長了懷舊團體成員對缺乏安全感和恐怖主義威脅的恐懼。這些幻想從早期的“新世界秩序”陰謀到9/11陰謀,以及最近幾個月的“匿名者Q”陰謀,將特朗普描繪成從自由主義者手中拯救一切的救世主,自由主義者據稱提倡各種邪惡——包括反法西斯分子、選舉舞弊甚至戀童癖團伙。特朗普的推文和集會演講積極加劇了那些已經傾向於相信這些觀點的人的觀念。
根據一些闖入國會大廈的人的早期宣告,很明顯,許多人相信了有關欺詐阻止特朗普贏得選舉的虛假指控。其他參與者可能並不相信存在欺詐,但他們得出結論,認為試圖幫助特朗普維持權力是個人的責任,因為他對美國的願景更接近他們自己的願景。在那個美國,他們不僅據稱更安全地免受民主黨領導人的領導,而且還免受他們中的一些人認為在諸如 LGBTQ 權利和可見性、黑人美國人獲得更多投票權或在工作場所加強對性騷擾的問責制等問題上的過度甚至不道德的文化變革的影響。我與之交談的一位民兵成員告訴我,“我是一個自由主義者。我真的不在乎人們是否是同性戀,只要我和我的孩子不必看到它。就像我們過去那樣,把它關在門後。”
對國會大廈的襲擊推遲了認證投票,儘管幾個小時後完成了投票。但是,這次入侵也表明,許多認同懷舊的過去願景的人並不準備接受拜登政府。不幸的是,我們很可能會在未來四年繼續看到暴力活動試圖擾亂該政府,因為這些人中的許多人認為,促進其他人權群體利益的文化變革是對他們自身自由的威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