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幾年裡,美國各地的大學校園爆發了關於觸發警告(例如,在佈置《了不起的蓋茨比》之前,提醒學生注意其中虐待和暴力的場景)、微冒犯(例如說“我認為最合格的人應該得到這份工作”)、文化挪用(一位白人女性將頭髮編成玉米辮)、取消演講者邀請(布蘭迪斯大學因阿亞安·希爾西·阿里批評伊斯蘭教對待女性的方式而取消了向她授予榮譽學位的計劃)、安全空間(例如學生在聽完讓他們不安的講座後可以去的房間)以及社會正義倡導者競相表達他們對萬聖節服裝等問題的道德義憤(去年在耶魯大學)。為什麼在這個國家最自由的機構中會出現如此動盪不安的局面?
雖然有很多直接原因,但只有一個根本原因——缺乏政治多樣性來制衡過度的抗議活動。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高等教育研究所2014年的一項研究發現,全美本科教師中,有59.8%的人認為自己是極左翼或自由派,而只有12.8%的人認為自己是極右翼或保守派。社會科學領域的不對稱性更為嚴重。心理學家何塞·杜阿爾特(時任亞利桑那州立大學)及其同事2015年在《行為與腦科學》雜誌上發表了一篇題為“政治多樣性將改善社會心理學科學”的研究,發現58%至66%的社會科學家是自由派,只有5%至8%是保守派,民主黨人與共和黨人之比為8比1。這個問題與研究“與左翼政治關切相關”的領域最為相關——“如種族、性別、刻板印象、環保主義、權力與不平等”。而這些恰恰是這些學生正在抗議的事情。
這種政治不對稱性如何腐蝕社會科學?它始於研究的主題和所用的描述性語言。考慮一下社會心理學家約翰·喬斯特(現任紐約大學)及其同事2003年發表的一篇論文,題為“政治保守主義作為有動機的社會認知”。保守派被描述為具有“不確定性規避”、“對秩序、結構和封閉的需求”,以及“教條主義和對模糊性的不容忍”,彷彿這些構成了一種導致“抵制變革”和“認可不平等”的精神疾病。然而,人們同樣可以輕鬆地將自由派描述為患有同樣多功能失調的認知狀態:缺乏道德指南針,導致無法做出明確的道德選擇;對清晰的病態恐懼,導致優柔寡斷;天真地認為所有人都有同等的天賦;以及在行為遺傳學提供的矛盾證據面前,盲目堅持文化和環境完全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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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阿爾特等人發現社會科學中也存在類似的扭曲性語言,例如,當面對矛盾的證據時,某些詞語被用來暗示惡意的動機——“否認”、“使合法化”、“合理化”、“辯護”、“捍衛”、“輕描淡寫”——並以保守派為例,彷彿自由派總是客觀和理性的。例如,在一項測試專案中,“認可努力工作的功效”被解釋為“不平等的合理化”的一個例子。作者反事實地推測,想象一項研究,其中保守價值觀被假定為科學事實,而與它們的異議被視為非理性的。“在這個領域,學者們可能會定期發表關於……‘否認強大軍隊的好處’或‘否認參加教堂禮拜的好處’的研究。”作者提出的證據表明,“將任何型別的意識形態價值觀嵌入到衡量標準中對科學是危險的”,並且“在政治同質化的領域中,這種情況更有可能發生——並且不會受到異議者的挑戰。”
政治偏見也扭曲了資料的解讀方式。例如,杜阿爾特的研究討論了一篇論文,其中得分較高的“右翼威權主義”受試者被發現“更可能認同領導者不道德的決定”。例如:“在對下屬的性騷擾投訴中,沒有正式站在女同事一邊(在幾乎不瞭解案件資訊的情況下)”。也許這個發現的真正含義是,保守派相信首先審查證據,而不是按性別預先判斷。稱之為“左翼威權主義”。
作者解決政治偏見問題的方法直接來自自由派的劇本:多樣性。不僅是種族、民族和性別,還有觀點多樣性。我們所有人都有偏見,而且我們很少能看到自己身上的偏見,所以我們依靠他人來挑戰我們。正如約翰·斯圖爾特·密爾在那部最偉大的言論自由辯護著作《論自由》中所指出的那樣,“只瞭解自己一方觀點的人,對那觀點也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