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變化導致海平面上升,為小島國及其鄰國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法律問題。
其中包括:如果一個國家消失了,它還是一個國家嗎?它還能保留在聯合國的席位嗎?誰來控制其近海礦產資源?其航運線路?其漁業?
如果整個國家的人口被迫遷移——例如馬爾地夫、吐瓦魯、吉里巴斯和其他面臨滅絕的小島國的公民可能面臨的情況——那麼這些流離失所的人們可以主張什麼公民身份(如果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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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近,關於主權和人權的這些問題還只是一些零散的律師和學者的領域。但是現在,馬紹爾群島共和國——一個位於北太平洋由 29 個低窪珊瑚環礁組成的密克羅尼西亞國家——正在發起一場運動,以儲備一系列知識,希望藉此將國際社會的注意力轉向脆弱國家的困境。
馬紹爾群島駐聯合國大使菲利普·穆勒說:“在當前的談判會議和氣候變化會議上,沒有人真正解決氣候變化對法律和人權的影響。”
他說:“如果馬紹爾群島不復存在了,我們還能擁有海洋資源嗎?我們還需要被請求允許捕魚嗎?我們將擁有什麼權利?我們還意識到我們可能需要搬遷。我們希望這種情況永遠不會發生,但我們必須做好準備。有很多問題我們需要知道答案,並能夠告訴我們的公民正在發生什麼。”
穆勒說,由於對他提出的問題缺乏答案感到沮喪,馬紹爾群島領導人聯絡了哥倫比亞法學院。領導該法學院氣候變化法中心的邁克爾·傑拉德接受了挑戰,併發布了論文徵集。
理論問題變為現實
傑拉德表示,他正在安排明年由哥倫比亞大學地球研究所贊助的會議。他說,當他開始與學者們聯絡時,他意識到大多數人都在彼此孤立地工作。而且,他說,小島國面臨的一些最棘手的法律問題一直未被充分研究——因為直到最近,一個國家滅絕的概念還很大程度上是理論性的。
傑拉德說:“一個國家被淹沒的前景太可怕了,難以想象。”他還補充說,直到幾年前,在國際社會就各國如何適應氣候變化進行對話還很困難。
他說:“人們曾擔心這會轉移人們對減緩氣候變化的關注。但是現在人們認識到,即使採取最積極的減緩措施,氣候狀況也會在好轉之前變得更糟,我們必須開始認真準備。”
難民的困境是迫在眉睫的問題中最令人動容的。對於一個正在消失的國家來說,決定將公民安置在哪裡僅僅是開始。仍然沒有答案:這些流離失所的人的政治地位將是什麼?他們會融入新的東道國的文化和經濟中,還是會保持獨立的身份?
國際移民組織 (IOM) 估計,到 2050 年,海平面上升、海水入侵和加速的海岸侵蝕可能導致全球多達 2 億環境移民。
巴布亞紐幾內亞的卡特雷特島民可能是世界上第一批氣候“難民”。預計到 2015 年,該島嶼將被水淹沒,巴布亞紐幾內亞駐聯合國代表團已經宣佈,將把大約 2,000 名島民疏散到布干維爾島——大約需要四個小時的船程。
馬爾地夫想要一個最後手段基金
與此同時,在馬爾地夫,總統穆罕默德·納希德在就職時宣佈,他將設立一個主權基金——一種最後手段的保險政策——以防該國 305,000 名公民需要搬遷。該基金因預算短缺而受挫,但馬爾地夫官員表示,它達到了提高國際社會意識的預期效果。
雖然環境移民並非新現象,但在短時間內預計的人口流動規模是前所未有的。但是,新南威爾士大學教授簡·麥克亞當指出,“目前,國際上尚未就環境‘移民’、‘難民’或‘流離失所者’的含義達成一致定義,因此,也沒有就受影響者的統一定義標籤。”
馬爾地夫政府前高階顧問愛德華·卡梅倫補充說:“我們目前看到巴基斯坦有多少人在遷移。”雖然席捲該國的洪水已造成數百萬人在國內流離失所,但卡梅倫問道,“如果他們跨越國際邊界遷移呢?他們肯定不會擁有難民身份。”
但是,儘管關於流離失所者的地位和權利的問題很多,但專家表示,與脆弱國家主權權利的研究相比,該研究領域正在蓬勃發展。
麥克亞當研究過一個消失的國家是否可以保留其聯合國席位的問題,她指出,沒有自動觸發機制可以“解除”一個國家。
麥克亞當說:“當然,過去也曾有國家不復存在,但那是透過佔領、戰爭、國家分裂實現的。”最接近滅絕國家的例子是流亡政府。然而,即使那樣也假設政府最終將返回其領土——氣候變化可能會使之不可能。
她說:“對於我們可以借鑑的其他事物有先例,但是……沒有自動執行的公式來決定一個國家何時不再存在。”
克萊奧·帕斯卡爾,查塔姆研究所副研究員、《全球戰爭:環境、經濟和政治危機將如何重繪世界地圖》一書的作者克萊奧·帕斯卡爾表示,她最擔心的問題之一是各國的海洋專屬經濟區的命運。
各國對其資源擁有專屬權利的區域是從海岸線或近海島嶼測量的。但是,帕斯卡爾指出,法律假設海岸線不會改變或消失。但這已經發生了。
法律假設海岸線是恆定的
她說:“任何擁有海岸線或近海島嶼並被用來作為權利主張依據的國家都需要開始考慮,如果海岸線或近海島嶼受到影響,那將會對專屬經濟區的主張產生什麼影響?” “核心問題是,我們在假設環境是恆定的基礎上制定了法律、法規和補貼,但事實並非如此。”
此外,正如帕斯卡爾在最近的一篇部落格文章中指出的那樣,接收氣候“難民”的國家可能會提出管轄原國家海域的主張——她將此描述為“非常有利可圖且在地緣政治上敏感的主張”。
與此同時,帕斯卡爾和其他人警告說,在一個國家在上升的海平面下消失之前,它將面臨不那麼具有挑釁性但卻非常棘手的問題。
帕斯卡爾說:“在你衰落的過程中,在你的國家消失之前,你會遇到海水淡化問題、農業問題、進口問題。你可能會失去淡水;你的土地可能會因為海水入侵而開始退化。”
卡梅倫表示,受威脅的國家需要解決土地、水和移民等棘手的法律問題,這既是為了它們自身,也是為了向在氣候變化行動上停滯不前的發達國家發出訊號:“如果你們不拿出應對措施,我們將開始尋求法律途徑。” 但他更廣泛地表示,國際社會需要開始透過人權視角來看待氣候變化。
他說:“我們試圖在這次辯論中所做的是,將一箇舊問題——氣候變化——拿出來,讓人們以完全不同的方式看待它……將其視為一個人類和社會問題,而不是一個生態問題。” “氣候變化不是關於北極熊的;它是關於人的,人權有助於我們將其理解為一個人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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