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權主義如何指導氣候變化行動

女權主義為我們提供了分析、工具和行動,為所有人創造更美好的氣候未來。現在是擁抱它的時候了

Woman with a braid standing confidently in front of solar panels and wind turbines under a blue sky

Amr Bo Shanab/Getty 影像

據預測,今年將成為有記錄以來最熱的一年。《聯合國》最新估計表明,如果不採取激進和立即的行動,我們正走向一個日益不適宜居住的星球,到本世紀末氣溫將升高多達 3.1 攝氏度。解決氣候危機需要緊急的全球合作。

但是,每年 11 月在石油資源豐富的亞塞拜然舉行的全球氣候會議(稱為締約方大會,簡稱 COP)充其量只是維持了現狀。支撐這種現狀的當前經濟體系根植於自然資源的開採和廉價或無償勞動力的剝削,而這些勞動通常由婦女和邊緣化社群承擔。因此,該體系在加劇氣候危機的同時,也使基於性別、種族和階級的不平等現象長期存在。它優先考慮有權有勢和富有的公司、政府和精英的利益,同時破壞了貧困和邊緣化人口最依賴的自然環境。

我們需要採取不同的方法來推動變革。作為聯合國的性別平等研究人員,我們看到越來越多的證據 表明,婦女、女童和性別多樣化人士正在承受氣候變化帶來的最沉重打擊。這引出了一個問題:如果我們從女權主義的角度看待氣候問題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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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權主義分析了不平等如何構建我們的世界,並因此推動了氣候危機以及其他全球性問題。我們認為,它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更美好的氣候未來的願景,以及實現這一願景的切實可行的方法。這個美好的未來不僅僅關乎結束以化石燃料為基礎的經濟體——儘管這既緊迫又必要——而是對我們的經濟和政治體系進行更根本的變革。

世界各地的婦女在獲得經濟資源方面存在不平等現象,例如工作、銀行賬戶、土地和技術。這意味著,當天氣模式發生變化,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中斷時,她們適應、恢復和重建的能力較弱。因此,她們的生計和經濟安全尤其面臨風險。《聯合國婦女署》的最新研究發現,在全球範圍內,到 2050 年,在最壞的情況下,氣候變化可能會使多達 1.58 億婦女和女童陷入貧困,並使 2.36 億婦女和女童面臨糧食不安全。除了收入貧困外,婦女和女童還面臨著日益嚴重的時間貧困。隨著水、燃料和營養食品越來越難以獲得,以及家庭成員的醫療保健需求增加,婦女和女童不得不花費更多時間從事無償照料工作。這減少了她們從事有償工作、上學或照顧自己的時間。

時間和收入貧困的這種有害結合會產生深遠的長期後果。例如,在兒童婚姻率下降方面取得多年緩慢進展之後,在面臨環境壓力的地區,這種做法再次抬頭,因為家庭在經濟上苦苦掙扎,並將早婚視為女孩的一種保障。在乾旱易發地區,女童越來越有可能輟學,因為家庭負擔不起學費,需要女童為家務勞動做出貢獻,從而阻礙了她們的人生機會。

女權主義氣候正義方法試圖解決氣候變化、性別不平等和社會不公正等相互關聯的挑戰。它基於這樣一種認識,即貧困、來自“較低”種姓或邊緣化種族群體或殘疾的婦女和女童受災害和環境退化的影響最大,而她們的知識和為解決這些問題所做的貢獻卻始終被邊緣化。女權主義氣候正義方法提升了她們的聲音,並重視她們為理解氣候危機和規劃新的前進方向所做的貢獻。例如,來自土著和地方社群的婦女利用她們關於樹木物種的傳統知識,在哥倫比亞領導可持續林業倡議;在孟加拉國,在極端洪水期間,婦女依靠傳統的農村烹飪方法在偏遠受災地區提供食物。

我們需要擺脫基於開採和汙染的經濟,轉向基於再生和相互關愛以及關愛環境的經濟。這些新體系將優先考慮人民和地球的福祉,而不是利潤和精英權力,以實現更可持續、更有韌性、更具包容性和更公平的未來。這種女權主義願景建立在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思考以及對“福祉經濟”日益增長的興趣之上。例如,玻利維亞和厄瓜多發展戰略的基礎“美好生活”(Buen Vivir)正規化,其靈感來自促進人與自然和諧關係的土著知識和價值觀。與此同時,加拿大推出了一項“生活質量戰略”,以支援具有韌性的 COVID-19 疫情後復甦,重點是改善健康、社會歸屬感、環境質量、繁榮和公眾信任等關鍵生活領域。

正如我們的報告《女權主義氣候正義:行動框架》中詳述的那樣,朝著這一願景邁進需要在四個支柱領域採取行動。

首先,我們必須承認婦女的權利、勞動和知識。為了有效,氣候政策制定需要考慮到婦女(包括土著婦女和農村婦女)在諸如保護生態系統和環境可持續農業等問題上帶來的專業知識。這對於避免適應不良的問題至關重要——即那些善意的適應專案要麼不起作用,要麼弊大於利。

我們必須將資源從男性主導的、對環境有害的經濟活動中重新分配出來,轉向那些優先考慮婦女就業、再生以及關愛人類和生態系統的經濟活動。“公正轉型”的理念在氣候議程上日益突出,它必須超越為化石燃料行業下崗的男性提供新工作,以解決婦女和邊緣化群體長期面臨的經濟劣勢:持續存在的工資差距;土地所有權、勞動力參與、受教育機會、培訓和技術方面存在的巨大不平等;以及不足或缺失的社會保障。

我們必須確保在環境決策中,無論是社會運動、環境部委還是 COP 代表團,都能代表不同婦女的聲音。在公民社會中,在運動內部和跨運動進行集體組織的婦女有權被傾聽,並看到她們的利益得到反映,而不必因為她們的行動主義而受到威脅、騷擾甚至殺害。因此,結束對侵犯人權和環境權利捍衛者暴力行為的有罪不罰現象也至關重要。

我們必須修復環境退化的影響——承認全球北方對歷史排放負有最大責任——並保證不再重蹈覆轍。富裕國家需要兌現長期以來的氣候融資承諾,並確保資源能夠到達處於這場危機前沿的基層婦女組織手中。正如活動人士在 COP28 上高呼的那樣,“數十億而不是數百萬,讓汙染者付費。”對在發展中國家造成氣候混亂的公司徵稅和監管是賠償的一部分,也是必要的。

與女權主義氣候正義的“內容”同樣重要的是“如何”實現。大膽的氣候行動需求與遲緩的政府反應之間存在巨大差距,這引發了關於如何確保問責制的緊迫問題。鑑於目前各國之間的緊張關係和衝突,每個政府每年都能齊聚一堂就氣候問題進行談判,這一事實是不容忽視的成就。但即便如此,我們仍然感覺離我們需要達到的目標還差得很遠。社會運動——女權主義者、環保主義者、土著人民組織、青年——與聯合國、各國政府和進步企業的盟友合作,要求採取更快、更激進的行動,這將至關重要。我們希望女權主義氣候正義框架能夠幫助就這四個支柱領域必要行動的緊迫性和方向達成共識,從而要求實現更可持續的未來。

這是一篇觀點和分析文章,作者或多位作者表達的觀點不一定代表《大眾科學》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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