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評論員、評論家和普通民眾仍然很難解釋全球民粹主義威權領導人的興起。人們一直在討論的一個常見問題是,像唐納德·特朗普、維克多·歐爾班、羅德里戈·杜特爾特、尼古拉斯·馬杜羅、雷傑普·埃爾多安這樣的領導人是如何成為美國、匈牙利、菲律賓、委內瑞拉和土耳其等國家民主的旗手的。許多文章都集中在西方,特別是唐納德·特朗普當選為第 45 任總統。提出的建議包括對第一位非洲裔美國總統的反彈、對內部肥貓的拒絕或對華盛頓政策的抵制。但這些說法不足以解釋全球威權領導人的興起。
對這種全球現象感到好奇,我們開始對這種現象進行實證研究。我們借鑑了進化心理學、社會心理學和政治心理學的研究成果,以瞭解何時以及為何這些領導人會被選上臺。
約瑟夫·亨裡奇及其同事借鑑了動物行為學和行為生態學領域的研究,闡述併為社會中獲得社會地位的兩種截然不同的可行途徑提供了實證支援:支配和聲望。支配策略透過恐嚇和脅迫來運用恐懼,而聲望策略則依靠與他人分享技能和知識來換取他們的尊重和順從。在我們最近的論文中,我們表明,當公民經歷經濟不確定性及其伴隨的個人控制喪失時,他們會尋求支配型領導人——那些被認為更具行動力、更強有力、更果斷的領導人——而不是他們的聲望型對手,以恢復他們的控制感。我們採用了美國 25,000 多個郵政編碼的客觀宏觀經濟指標來預測選民對支配型領導人與聲望型領導人的偏好。與我們的觀點一致,我們發現經濟不確定性顯著預測了選民在地方和國家選舉中對支配型強力領導人的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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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為了證明這種基本心理現象的普遍性,我們超越了美國,並借鑑了世界銀行維護的 20 年的世界經濟資料,以及這些國家公民的社會和政治信仰的歷史資料,在 69 個國家的公民中複製了這些發現——這一複製代表了世界人口的 90%。借鑑領導力出現的進化理論,我們提供了第一個基於實證的情境和心理學解釋,說明了何時以及為何支配型領導人比其他受尊敬和欽佩的候選人更受青睞。
心理學中一個公認的發現是,人們內心深處渴望掌控自己的日常生活。在杜克大學,亞倫·凱及其同事闡述了補償性控制理論:當人們在生活中經歷或感知到混亂、無序和隨機性時,他們會更有動力去擁抱強調個人、社會或宗教控制的意識形態,作為緩解缺乏控制的焦慮的補償策略。在一項研究中,凱等人證明,當參與者被置於缺乏控制的狀態時,他們傾向於賦予政府更大的權力。在相關的研究中,類似的缺乏控制的體驗增加了人們對上帝的信仰——一個可以干預人們日常生活的上帝,而不僅僅是一個抽象的上帝代表(即,作為宇宙的創造者)。這些發現已在相關的補償領域得到複製,例如對外部群體和結構化等級制度的更多支援,等等。在每種情況下,個人都依賴於自身以外的系統(次級控制),作為一種控制點,可以影響和改變他們的個人結果並提高他們自身的控制感。
在我們的其中一項研究中,來自美國 46 個州的 750 名參與者在拉斯維加斯舉行的最後一次總統辯論當天報告了他們對希拉里·克林頓或唐納德·特朗普的投票偏好。這些參與者報告了他們的政治意識形態、各種人口統計學特徵以及他們的郵政編碼。我們利用他們的郵政編碼來計算他們正在經歷的經濟不確定性的指數(由貧困率、住房空置率和失業率組成)。在控制了個人收入、人口密度以及上述變數後,我們發現,經歷的經濟不確定性越大,對特朗普的偏好就越高,而不是對克林頓的偏好。在一項單獨的預測試研究中,我們已確定特朗普是一位比克林頓更具支配力的候選人。
在第二項研究中,我們擺脫了現場選舉和真實候選人之間的選擇,在一個包含 50 個州的 1400 名參與者的樣本中,我們採用了一個經過驗證的支配-聲望量表來評估他們在地方選舉中對支配型領導人與聲望型領導人的偏好。與上述研究一致,我們發現一個人周圍環境的經濟不確定性與他們對支配型領導人而非基於聲望的領導人的偏好顯著相關。
為了測試我們的發現在美國之外的普遍性,在一項後續研究中,我們採用了世界價值觀調查,這是一項全球居民政治和社會態度的調查。其中一些專案包括對支配型領導人的偏好和感知到的個人控制水平。該資料與世界銀行資料庫合併,該資料庫包含各個國家經濟健康狀況的指標,以便再次測試我們的核心預測。透過對 69 個國家超過 138,000 個回覆樣本的 20 年時間跨度的研究,我們發現,隨著一個國家的經濟不確定性上升(即失業率),公民的失控感和他們對支配型領導人的支援也會增加。
除了經濟不確定性和不平等產生的大量社會、心理和經濟焦慮之外,我們的研究表明,一個額外的政治後果是對支配型威權領導人的支援增加,這些領導人通常支援一種反對產生不確定性的當前經濟模式缺陷的說法。儘管他們帶著緩解這種不確定性的承諾上臺,但一旦他們佔據權力寶座,尚不清楚他們為何有動機去減少讓他們上臺的威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