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0年11月被診斷出新冠後,安德烈婭·金·科利爾懷疑她在患病後產生的抗體能否保護她免受二次感染,並決心成為第一批或接近第一批接種疫苗的人。這位密歇根州弗林特市的居民在所有她能找到的疫苗接種點都進行了登記,並且從未停止尋找儘早接種疫苗的方法。到2月21日,科利爾已經接種了第二劑輝瑞疫苗。但是,當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為接種疫苗的人恢復疫情前的活動(例如3月8日不戴口罩在室內聚會)開了綠燈時,她並沒有體驗到她想象中的自由感。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她變得更加害怕感染。她還沒有在餐館吃過飯,也沒有見過疫情隔離圈子以外的任何人。科利爾以前是一位狂熱的旅行者,她說她無法想象在可預見的未來再次登上飛機。
隔離一年後,許多對社交隔離的含義有了深刻理解的人,即使已經完全接種了疫苗,仍然害怕回到以前的生活。甚至有一個名字來形容他們的這種經歷:聽起來很專業的“穴居綜合徵”。
對一些人來說,在被封閉一年後,重新回到陽光下被證明是一個艱難的轉變。西北大學精神病學和行為科學教授傑奎琳·戈蘭說,適應新的常態(無論它是什麼)需要時間。“與疫情相關的變化,由於疾病和死亡的風險,以及對生活許多領域的影響,造成了很多恐懼和焦慮,”她說。“即使一個人可能已經接種了疫苗,他們仍然可能發現很難放下這種恐懼,因為他們高估了風險和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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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心理學會最近的一項研究報告稱,49%的受訪成年人預計在疫情結束後會不適應恢復面對面互動。研究發現,48%的已接種新冠疫苗的人表示他們也有同樣的感覺。
這些長期的心理影響並非不可預見。2020年5月,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的研究人員在《焦慮》雜誌上發表了一項研究,預測估計有10%的疫情中的人們在應對嚴重的心理問題(如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或情緒或焦慮障礙)後,將患上新冠壓力綜合徵。
俄勒岡健康與科學大學精神病學副教授艾倫·特奧將穴居綜合徵歸因於三個因素:習慣、風險認知和社交聯絡。“我們不得不養成戴口罩、保持身體距離或社交距離、不邀請人來訪的習慣,”他說。“一旦養成習慣,就很難打破。實際風險量與人們認為的風險之間存在脫節。”他補充說,人們關注的是“感染和死亡的風險,而不是因孤獨和與社會脫節而死亡的風險”。
人們出於不同的原因而不願意恢復疫情前的生活。有些人仍然對這種疾病極度恐懼,而另一些人則不想放棄他們從被迫隔離和獨處中獲得的積極益處。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本科生傑內西斯·古鐵雷斯發現,他實際上更喜歡疫情期間的生活方式,尤其是透過在線上大學節省下來的錢。“疫情後的生活意味著我將不得不再次搬到洛杉磯,並支付極其昂貴的公寓費用去上課,而這些課我一直可以在家裡上,”他說。“我一直可以在家工作,做學術以外的事情,更多地瞭解自己。”
特奧說,技術的進步使人們面臨更高的患上蟄居的風險,蟄居是一種持續六個月或更長時間的極端社交退縮,表面上類似於廣場恐懼症(害怕空曠或擁擠場所)的影響。“價值一萬美元的問題是,由於新冠疫情,這種極端狀況的患病率是否可能正在上升,”特奧說,“尤其是在年輕人或青少年中,他們的風險更大,因為這個階段通常是這種極端社交退縮被發現的時候。”
那麼,如果有人害怕出門,該怎麼辦?患有穴居綜合徵的人需要專業治療還是隻需要更多的調整時間?西北大學的戈蘭說,這完全取決於嚴重程度。如果一個人有精疲力竭、抑鬱或焦慮的症狀,她建議採取一些措施來提供生活的目標感:冥想、信仰工作、祈禱、演奏或聆聽音樂。
對於更嚴重的焦慮,需要由心理健康專業人員進行有效的心理治療,他們可以提供認知療法或其他治療方法,逐步讓患者接觸壓力情境,以消除他們的恐懼。有時也可能使用藥物治療。
特奧說,有一種扭曲的思維,認為情況以後可能會好轉。“但根據我們對免疫力和正在出現的新變種的理解,情況恰恰相反,”他補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