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赫斯與記憶:與人腦的邂逅 [節選]

《博爾赫斯》關於一個記憶超強的虛構人物的故事《博爾赫斯》,這個故事讓神經科學家著迷,並且是除了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之外,最著名的關於記憶的虛構論述,它的起源是什麼?

轉載自《博爾赫斯與記憶:與人腦的邂逅》,作者:羅德里戈·基安·基羅加。版權所有© 2013,麻省理工學院。經出版社麻省理工學院出版社許可使用。

芬內斯和其他超凡記憶的案例

1942年6月7日,這是一個星期天,和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其他日子一樣,日常作息都發生了改變。《民族報》1的頭版報道了英國的猛烈攻擊,對德國魯爾工業區進行了持續的轟炸。在同一版上,人們可以讀到在中途島對日本艦隊造成的傷亡,以及英國步兵坦克在沙漠中攻擊德軍陣地的報道。該報的第5頁和第6頁,在Eno的“果子鹽”(一種助消化劑,每小瓶售價0.70美元)和Fernet Branca(一種應該像對待朋友一樣帶回家的飲料)的廣告之間,報道了門多薩一場沒有造成人員傷亡的地震,並宣佈輪胎工廠可以開始修復舊輪胎。在體育方面,阿根廷青年隊在晉級頂級聯賽的比賽中以4比1擊敗了Sportivo Alsina,娛樂版則宣傳了彩色電影《加勒比海盜》和由奧利維婭·德哈維蘭和亨利·方達主演的新電影,超級臥鋪座位票價為1.50美元。1942年6月7日,根據《民族報》的報道,這是像往常一樣的一天,除了在文藝版面刊登了一篇短篇小說,這篇小說將使該報成為歷史性文獻。這個週日增刊的第一頁刊登了斯特凡·茨威格的故事;第二頁刊登了埃內斯托·薩巴托讚揚伽利略的文章;第三頁,幾乎隱藏在顯眼之處,首次出現了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的鴻篇鉅製短篇小說《博爾赫斯》,並配有亞歷杭德羅·西里奧的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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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爾赫斯》講述了來自弗雷本託斯的農民伊雷內奧·芬內斯的遭遇,他從馬上摔下來,頭重重地撞在地上,恢復意識後獲得了一項不可思議的技能——或者說是詛咒——那就是能記住所有的事情。

博爾赫斯這樣評價芬內斯

我們一眼就能看到桌子上的三個杯子;芬內斯能看到一株葡萄藤包含的所有枝條、串和果實。他知道1882年4月30日黎明時南方雲朵的形狀,並能將它們與他只看過一次的西班牙裝訂書籍上的紋路,以及在剋夫拉喬戰役前夕,一支槳在內格羅河上揚起的泡沫的紋路進行記憶中的比較。2


1942年6月7日《民族報》文藝版第3頁,《博爾赫斯》首次發表於此。

[我們一眼就能看到桌子上的三個杯子;芬內斯能看到一株葡萄藤包含的所有枝條、串和果實。他知道1882年4月30日黎明時南方雲朵的形狀,並能將它們與他只看過一次的西班牙裝訂書籍上的紋路,以及在剋夫拉喬戰役前夕,一支槳在內格羅河上揚起的泡沫的漩渦進行記憶中的比較。]

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1899-1986)因其在作品中探討哲學和科學重要問題的深度而獲得了普遍讚譽。在博爾赫斯的手中,無限的主題變得生動起來,它要麼是一個包含宇宙的點(《阿萊夫》),要麼是牢不可破的迷宮(《兩位國王和兩個迷宮》),要麼是一個永恆重複的圖書館(《巴別圖書館》),要麼是細分為無數可能性的故事(《小徑分岔的花園》),要麼是一張如此詳盡的帝國地圖,以至於最終與帝國本身的大小相同(《論科學的嚴謹》)。在《博爾赫斯》中,這個僅有12頁的故事最終作為《虛構集》(1944)的一部分出版,博爾赫斯再次在一個同樣引人入勝的背景下玩弄無限:記憶的浩瀚迷宮以及擁有無限記憶能力的後果。

芬內斯最早是在1941年《蘇爾》雜誌上發表的詹姆斯·喬伊斯訃告《喬伊斯斷想》中被提及的。3 在那裡,博爾赫斯略帶諷刺地表示,要完整讀完像喬伊斯的《尤利西斯》這樣的“怪物”——一部40萬字的重建都柏林一天的作品——需要另一個能夠記住無數細節的怪物。這篇訃告奇怪的地方在於,博爾赫斯幾乎沒有提及喬伊斯或他的作品,而是描述了伊雷內奧·芬內斯,也就是他當時正在創作的故事的主人公。

在我沒有寫過,也不會寫的作品中(但它們以某種方式證明了我的存在,哪怕是神秘和粗淺的方式),有一個八到十頁的短篇故事,其冗長的草稿名為《記憶大師芬內斯》。

. . .關於我故事中那個神奇的流氓,我可以斷言他是超人的先驅,一個郊區的、不完整的查拉圖斯特拉;不可否認的是,他是一個怪物。我之所以想起他,是因為連續地、直接地

閱讀《尤利西斯》的四十萬個單詞需要類似的怪物。4

[在我沒有寫過,也不會寫的作品中(但它們以某種方式證明了我的存在,哪怕是神秘和粗淺的方式),有一個大約八到十頁的短篇故事,其冗長的草稿名為《記憶大師芬內斯》。 . . 關於我故事中那個神奇的流氓,我可以斷言他是超人的先驅,一個郊區的、不完整的查拉圖斯特拉;不可否認的是,他是一個怪物。我之所以想起他,是因為連續不斷地閱讀《尤利西斯》的四十萬個單詞需要類似的怪物。]


1669年版普林尼《博物志》第一卷的扉頁。

在《虛構集》第二部分《匠人》的序言中,博爾赫斯認為《博爾赫斯》是對失眠的一種漫長隱喻。事實上,在故事的結尾,他提到芬內斯發現睡覺很困難,因為睡覺是讓人們從世界上分心。博爾赫斯在美國出版的一次採訪中,更多地介紹了他在自己失眠的夜晚(也許是在阿德羅格的農莊裡一個悶熱的夏夜)構思芬內斯的方式

當我遭受失眠之苦時,我試圖忘記自己,忘記我的身體,我身體的位置,床,傢俱,酒店的三個花園,桉樹,書架上的書,村莊的所有街道,車站,農舍。由於無法忘記,我一直保持清醒,無法入睡。然後我對自己說,讓我們假設有一個人無法忘記他所感知到的任何事物,眾所周知,這發生在詹姆斯·喬伊斯身上,他在一天之內可能創作了《尤利西斯》,一天中發生了數千件事。我想到了一個無法忘記這些事件,最終被他無限的記憶吞噬的人。總之,那個支離破碎的流氓是我,或者是我為文學目的偷取的一個形象,但它與我自己的失眠相對應。5

早在第一個千年的文獻中,就有人們擁有驚人記憶的記載,特別是在老普林尼(蓋烏斯·普林尼·塞孔杜斯,公元23-79年)的《博物志》中,這是一部百科全書,其中37本書描述了從地理、科學和技術到古羅馬的農業、藥草和昆蟲的一切。在第七卷關於記憶的第24章中,普林尼提到了波斯國王居魯士,他知道他所有士兵的名字;西庇阿,他知道羅馬所有人的名字;皮洛士國王的使者西內亞斯,他在到達羅馬後一天就記住了所有羅馬參議員的名字;米特拉達梯·歐帕託,他用他帝國中使用的22種語言管理司法;記憶術的發明者西蒙尼德斯;或者希臘人卡馬達斯,他可以像讀書一樣背誦圖書館裡的任何書。6

普林尼認為擁有非凡的記憶是一種福氣。事實上,他在第七卷第24章的開頭說

“記憶是生活中最必要的恩賜,很難說誰在記憶方面最出色,因為有太多人因記憶而獲得了聲譽[關於記憶,它是生活中最必要的恩賜,很難說誰在這方面最出色,因為有太多人因此而獲得了聲譽]。”7

普林尼還描述了記憶的脆弱性,他認為記憶可能會因疾病、損傷,甚至恐慌而全部或部分喪失。例如,他講述了一個人被石頭擊中後失去了命名字母能力的故事,以及另一個人從屋頂摔下來後忘記了某些人的故事。他還提到了演說家梅薩拉·科爾維努斯,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眾所周知,博爾赫斯對百科全書和《博物志》8(也許是歷史上第一部百科全書)著迷,事實上,他在《博爾赫斯》中提到了這一點:芬內斯向敘述者(博爾赫斯)索要任何拉丁文文字,博爾赫斯給了他普林尼百科全書的第七卷和奎切拉特的《寶典》,只是為了讓這個鄉巴佬在發現只用一本書和一本詞典是無法學會如此複雜的語言時感到失望。然而,在他們下一次見面時,芬內斯用完美的拉丁語嘲弄地歡迎博爾赫斯:“ut nihil non iisdem verbis redderetur auditum”(字面意思是:“所聽到的一切都無法用相同的詞語重複”)。9

透過富內斯,博爾赫斯,就像普林尼一樣,進入了記憶的領域,儘管他的反應與羅馬人的反應在一個關鍵方面有所不同:普林尼認為擁有驚人的記憶力是一種美德,而博爾赫斯則看得更遠,認為非凡的記憶可能成為一種詛咒。富內斯在故事中途說:

Más recuerdos tengo yo solo que los que habrán tenido todos los hombres desde que el mundo es mundo. . . . Mi memoria, señor, es como un vaciadero de basura.

【我一個人擁有的記憶比自世界存在以來所有人類擁有的記憶還要多……。先生,我的記憶就像一個垃圾場。】

考慮到其歷史意義,普林尼的故事具有不可否認的價值。然而,不可能判斷它們的真實性,事實上,《博物志》中描述的人物似乎更像是傳奇人物而非真實人物(也許這更激起了博爾赫斯的好奇心)。很大程度上,這是因為普林尼的許多描述都是基於口頭資訊,在講述中不可避免地發生了改變。例如,當他在第七卷第21章中描述驚人的視力案例時,普林尼寫道,荷馬的《伊利亞特》是用如此小的字型書寫的,以至於完整的稿件可以裝進一個堅果殼中;他還提到一個名叫斯特拉博的人,他可以辨認出135英里外的物體,並且在布匿戰爭期間,他可以從西西里島的海岬上看到甚至數清停泊在迦太基的敵艦。

第一個有適當記錄的非凡記憶案例是所羅門·舍列舍夫斯基的案例,由著名的俄羅斯心理學家亞歷山大·魯利亞從 1920 年代開始研究。正如魯利亞在他的著作《記憶術士的心靈:一本關於巨大記憶的小書》中報告的那樣,受試者 S. (他這樣稱呼舍列舍夫斯基是為了保護他的名字)與其他人不同,如果他想忘記某些事情,就必須付出努力。正如我們將在接下來的章節中看到的那樣,舍列舍夫斯基擁有非常強烈的聯覺——不同感官之間的無意識聯絡,例如將數字與顏色聯絡起來——這使他的記憶內容更加豐富,從而更容易回憶起來。這些關聯以及簡單助記符的使用,使舍列舍夫斯基能夠在首次聽到數字和字母的許多年後記住它們的長序列。在研究舍列舍夫斯基 30 多年後,魯利亞承認他無法找到 S. 的記憶極限,考慮到這並非出自一位業餘愛好者,而是出自他那個時代最傑出的心理學家之一,這是一個令人驚訝的說法。


亞歷山大·魯利亞(1902–1977),弗里德里希·尼采(1844–1900)和威廉·詹姆斯(1842–1910)。

舍列舍夫斯基和富內斯之間存在明顯的相似之處,儘管前者根據他的聯覺訓練了他的記憶力,而對後者來說,記住一切都是完全自然的。然而,博爾赫斯不太可能知道魯利亞的作品,因為魯利亞的書(英文版)直到 1968 年才出版,這比博爾赫斯寫下富內斯的故事晚了 25 年多。

《博聞強記的富內斯》也顯示了尼采的影響(正如羅克珊娜·克雷默在一篇有趣的論文中描述的那樣);10 特別是,博爾赫斯稱富內斯為“超人的先驅,一個郊區的,不完整的查拉圖斯特拉”。在一篇關於遺忘的重要性的精彩文章中,尼采寫道:

想象一下最極端的例子,一個人沒有忘記的能力,註定要看到無處不在的生成;這樣的人將不再相信自己的存在,將不再相信自己,會看到一切在動盪的粒子中分崩離析,並且會迷失在這種生成的洪流中;就像真正的赫拉克利特的學生一樣,最後他甚至不敢抬起一根手指。所有行動都需要遺忘,就像所有有機物的存在不僅需要光明,還需要黑暗一樣。11

博爾赫斯對心靈(在這個哲學背景下,我再次使用“心靈”而不是“大腦”,儘管我沒有區分兩者)的迷戀可能來自他的父親,一位律師和心理學教授,他向他介紹了威廉·詹姆斯等作家,許多人認為他是現代心理學之父。在他的主要著作之一《心理學原理》(1890)中,詹姆斯這樣談到記憶:

如果我們記住了一切,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們的處境會和什麼都記不住一樣糟糕。……“自相矛盾的結果是,記住的一個條件是我們應該忘記。如果不完全忘記大量的意識狀態,並暫時忘記大量的意識狀態,我們將根本無法記住任何東西。”12

與富內斯、舍列舍夫斯基和尼采的關係令人著迷。例如,魯利亞寫道,舍列舍夫斯基“在邏輯組織方面相當笨拙”。反過來,博爾赫斯說富內斯:

había aprendido sin esfuerzo el inglés, el francés, el portugués, el latín. Sospecho, sin embargo, que no era muy capaz de pensar.

【毫不費力地學會了英語、法語、葡萄牙語、拉丁語。然而,我懷疑他不是很會思考。】

再說一遍:我提到喬伊斯、普林尼、魯利亞、尼采和詹姆斯,並不是為了質疑博爾赫斯故事的原創性。相反,

這些並行的著作提供了一個哲學和科學基礎,博爾赫斯可能從中找到了他靈感的一部分。撇開博爾赫斯是否瞭解魯利亞的研究這個問題——我相信他沒有——我忍不住注意到他在一篇短篇小說中以令人驚異的清晰度處理了像記憶這樣複雜的主題。

回到富內斯和其他具有非凡記憶的人,我們必須提到博爾赫斯本人,他可以引用西班牙語、英語、德語和盎格魯撒克遜語等多種語言的整段文章。儘管失明可能有助於他令人難以置信的記憶力(不被視覺刺激分散注意力,他可以像德謨克利特斯之前那樣13專注於他的思想和記憶的洪流),但博爾赫斯年輕時意識到,像他父親一樣,他會失去視力,這促使他在還能看見的時候進行了大規模的知識探索。瑪麗亞·科達瑪 [他的遺孀] 記得,在她第一次與博爾赫斯相遇時,他要求她找出一本書中的摘錄。這位作家說,這段文字在書中間附近的奇數頁上。科達瑪隨意開始讀一頁,令人驚訝的是,博爾赫斯引導她找到了正確的頁面,儘管他失明多年,並且——正如他在第一頁上寫下的那樣——在 1916 年,也就是與科達瑪相遇的幾十年前,讀過這本書。

腳註

1. 阿根廷的主要報紙之一。

2. 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博聞強記的富內斯》,載於《全集》(布宜諾斯艾利斯:Emecé,2007),第一卷,第 583–590 頁;此故事的後續引文均來自同一來源。除非另有說明,否則本書中博爾赫斯的所有英文翻譯均由胡安·帕勃羅·費爾南德斯翻譯。

3. 我不是第一個反思“博聞強記的富內斯”的根源及其可能解釋的人。事實上,我想感謝那些之前寫過這個主題的人(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在後續腳註中引用過),儘管我做的任何列表最終都會是不公平的,因為我肯定會忘記不止一個參考文獻,我想提到維克多·佐納納的文章(“‘富內斯,記憶者’中的古典世界回憶”,其引言包括對相關工作的精彩總結);羅克珊娜·克雷默(“尼采,《博聞強記的富內斯》的作者:對現代性剩餘知識的批判”);愛德華多·米茲拉吉(“記憶與思想”,在《博爾赫斯與科學》一書中的其他文章中);帕特里夏·諾維洛-科瓦蘭(“詹姆斯·喬伊斯,《博聞強記的富內斯》的作者”);卡洛斯·巴拉蒂(“‘博聞強記的富內斯’:一部邀請人們反思記憶神經生物學的虛構作品”);以及伊萬·伊茲奎爾多(《遺忘的藝術》)、吉列爾莫·馬丁內斯(《博爾赫斯與數學》)和迭戈·戈隆貝克(《洞穴和宮殿:在尋找大腦中的意識》)的書籍。我想說,富內斯是任何一位阿根廷作家在關於記憶主題的書籍中的經典參考。

4. 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關於喬伊斯的片段”,載於《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在南方,1931–1980》(布宜諾斯艾利斯:Emecé,1999),第 167–169 頁。

5. 《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對話》,編輯:理查德·伯金(傑克遜:密西西比大學出版社,1998),第 166 頁。這段採訪已被帕特里夏·諾維洛-科瓦蘭在“詹姆斯·喬伊斯,《博聞強記的富內斯》的作者”中引用。

6. 這些人物中的大多數都曾被西塞羅在他的《圖斯庫盧姆辯論》中描述過。參見西塞羅,《圖斯庫盧姆辯論》,修訂版,翻譯:J. E. 金(馬薩諸塞州劍橋:哈佛大學出版社;倫敦:海涅曼,1960)。

7. 普林尼,《自然史》,第 2 卷,翻譯:哈里斯·拉克漢姆(馬薩諸塞州劍橋:哈佛大學出版社,1942;倫敦:海涅曼,1947),第 562、563 頁。

8. 在 1979 年獲得塞萬提斯獎(他說道,“我厚顏無恥地接受了這個慷慨的錯誤”)後,博爾赫斯在一次採訪中評論說,他計劃用這筆獎金——一百萬比塞塔,與西班牙詩人赫拉爾多·迭戈分享——購買埃斯帕薩·卡爾佩百科全書,他最終收到了出版商的贈送。博爾赫斯的圖書館裡也有幾個版本的《博物志》,以及 1907 年弗朗西斯·高爾頓爵士的《人類能力及其發展研究》的版本,博爾赫斯在該書的最後一頁用拉丁文抄錄了《博物志》第七卷第 24 章(第一頁附有法文翻譯)。

9. 在普林尼的段落中,這句話也可以翻譯為“(透過記憶)可以用相同的詞重複所聽到的內容。”

10. 羅克珊娜·克雷默,“尼采,《博聞強記的富內斯》的作者:對現代性剩餘知識的批判”,載於《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對思想和文學的干預》(布宜諾斯艾利斯:Paidós,2000)。

11. 弗里德里希·尼采,《論歷史對人生的功用與弊端》,載於《不合時宜的考察》,理查德·T·格雷譯(斯坦福:斯坦福大學出版社,1995年)。在這篇文章中,尼采在歷史背景下提到了遺忘,認為人不應該將自己束縛於歷史的偏見之中(這是他著名的“超人”創造的基本要求)。

12. 威廉·詹姆斯,《心理學原理》,授權版,第1卷(紐約:亨利·霍爾特出版社,1890年;重印,紐約:多佛出版社,1950年),第680-681頁。引用的後半部分本身也是一個引語:泰奧杜爾·裡博,《記憶的疾病》(巴黎:吉米·巴利埃書店,1881年),第46頁。

13. 德謨克利特以提出原子論而聞名;傳說他為了不讓對外部世界的觀察干擾他的冥想,在花園裡挖出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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