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朗普之前,在阿格紐之前,仇恨郵件揭示了對新聞記者的長期敵意

雖然在特朗普之後,對新聞機構的蔑視情緒高漲,但記者收到的存檔仇恨郵件表明,即使在1950年代——據說是公眾對新聞業信任度最高的時期——一些美國人一直鄙視媒體。

Black and white photo of Eric Sevareid, Walter Cronkite and Edward R. Murrow

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新聞記者埃裡克·塞瓦雷德、沃爾特·克朗凱特(坐著)和愛德華·R·默羅在新聞編輯臺旁擺姿勢,拍攝於1958年10月9日,為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對1958年中期選舉的報道宣傳照片。

你無需去參加唐納德·特朗普的集會就能理解記者們在網上和現實生活中遭受了多少公眾謾罵。如今,在美國,對媒體的敵意肯定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明顯,民意調查顯示,人們對報紙、電視和廣播的信任度正在下降。但是,對那些為我們帶來新聞的人的有害仇恨有著深刻的根源,主要隱藏在記者的個人檔案中。我們需要傾聽這些聲音,認真對待它們,以便更好地理解特朗普一直在利用的美國社會斷層線。

1951年2月,一位聽眾在聽到一位廣播記者的時事分析後,給他寫了一封信:“你們這些華盛頓抹黑小隊的傢伙們,為什麼不從華盛頓記者俱樂部酒吧裡出來一段時間——並且讓自己與《華盛頓郵報》社論版保持距離足夠長的時間——來到中西部,瞭解一下這個偉大的、人口稠密的工業地區的**人民**對事情的看法?”這些評論與今天的反媒體言論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如果我們希望在應該被視為公共產品的新聞業中建立更強的公眾信任,我們就必須理解這些回聲——並將它們置於與新聞業本身無關的更廣泛的美國分歧的背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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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近的一項研究中,我研究了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埃裡克·塞瓦雷德和美國廣播公司的埃爾默·戴維斯這兩位廣播記者的存檔郵件中關於反猶太主義、反精英主義和“美國優先”意識形態主題。在將國會圖書館檔案中1949年至1953年間約900封信件數字化後,我發現過去70年裡,一些媒體仇恨的陳詞濫調出奇地沒有改變。

我們沒有關於20世紀中期公眾對媒體態度的調查資料,但我們傾向於假設當時的信任度很高。軼事表明,以愛德華·R·默羅和沃爾特·克朗凱特為代表的廣播和電視新聞業黃金時代的傳說依然存在。也許大多數美國人確實對國家新聞更有信心。然而,這種信任並非普遍存在,而這些怨恨突顯了美國白人民族主義最糟糕的一面。對於一些對戰後國際主義世界秩序感到不滿的美國人來說——這個秩序由美國永久性的全球軍事存在以及參與聯合國和北約來定義——記者代表著一個他們認為正在拋棄他們的精英系統。“你說我們不能回到過去;我們已經‘進步’到世界領導地位以及所有那些胡說八道。就像大多數容易受影響的年輕人一樣……你把領導地位與當冤大頭的義務混淆了,”一位來自德克薩斯州礦泉城的男子寫信給塞瓦雷德。“我們擔心你正在透過華盛頓和哥譚周圍大都市區的‘雙焦點’眼鏡來看待問題。這兩個地方是地球上最不美國化的地方,孩子。”

這種聽眾和讀者的來信提供了調查遺漏的寶貴的歷史公眾輿論資訊。雖然給編輯的信件現在和過去都經過新聞機構的過濾,並且過度代表了積極參與公民事務的白人男性,但粉絲和仇恨郵件提供了來自更廣泛受眾的原始資料。此外,由於廣播是一種非常私密的媒介,聽眾與廣播員的情感聯絡可能非常強烈。

而且數量還很大。今天寄送實體郵件對我們來說似乎是一個障礙,但在1951年,這相當容易,一張簡單地寫著“致:埃裡克·塞瓦雷德,廣播評論員,華盛頓特區”的明信片就能送到他的辦公桌上。

我震驚於反猶太主義,它經常出現在標有“粉絲郵件”的資料夾中。戴維斯和塞瓦雷德都不是猶太人,但作為媒體成員——長期以來一直是猶太人控制精英機構的陰謀論的中心——他們成為了目標。戴維斯收到的一封最惡毒的信件來自一個署名為“美國人”的人,開頭是:“你這個狡猾卑鄙的猶太叛徒。”這封信的結尾是希望發生在德國猶太人身上的事情也會發生在美國。

當今的反猶太主義有時會用表面上更禮貌的語言掩蓋(有時並非如此),但對於記者來說,它同樣普遍且令人擔憂。反誹謗聯盟2016年的一項研究發現,在2015年8月至2016年7月期間,針對5萬名記者的反猶太主義推文有19253條。存檔郵件不適合進行類似的定量分析,但對這些言論的定性分析講述了一個更長曆史的重要故事。

並非所有的負面郵件都是瘋子郵件,這並不奇怪。包括麗莎·麥吉爾金·菲利普斯-範恩在內的歷史學家已經表明,草根保守主義在20世紀有著悠久的歷史,根植於特定的外交政策和經濟信仰。

例如,一些寫信人對政策問題非常瞭解。一位在朝鮮作戰的兒子的母親對戴維斯稱呼我們的“歐洲盟友”感到憤怒。這位署名為“美國母親”的女士寫道:“英國已經在談論與共產主義中國勾勾搭搭。法國、荷蘭、義大利以及英國一直都在與蘇俄做生意。”她顯然對自己的觀點有一定的依據,她的擔憂不應被忽視。然後她稱戴維斯為“大傻瓜”。

鑑於美國長期以來存在的反歐洲情緒,特朗普能夠煽動如此多的反北約情緒是有道理的。我們知道,在珍珠港事件發生後,大多數美國人從反戰立場轉變為親戰立場。但我們必須記住,“美國優先”的態度——根植於種族主義和反移民的民族主義——是深刻感受到的,並且沒有在1941年神奇地消失。雖然根據1949年條約成立的北約在華盛頓政策圈內很受歡迎,但大多數美國人對持續不斷的歐洲糾葛感到不滿。在當前關於援助烏克蘭的鬥爭中,我們看到了這種論調的回聲。

“真正的美國人。”“迴歸我們國父和憲法的教義。”“你當初為什麼要來這個國家,為什麼不回那裡去。”1951年,聽眾給記者寫了這些話。超越已發表的記錄,審視私人言論,可以更全面地瞭解20世紀中期的美國以及揮之不去的怨恨。只要我們承認新聞業信任度低的現象有著深刻的根源,而且這種根源不會隨著特朗普集會的停止而消失,那麼對社交媒體和線上評論所暴露出的新聞業信任度低的現象感到擔憂是 justified 的。

這是一篇觀點和分析文章,作者或作者表達的觀點不一定代表《大眾科學》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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