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隆堡反駁的回應

許多批評比約恩·隆堡的書的人都提到了馬克·吐溫關於“謊言、該死的謊言和統計資料”的評論,但我更想起H.L.門肯的言論,“對於每一個問題,都有一個簡潔明瞭的解決方案,而這個方案總是錯誤的。”《懷疑論的環保主義者》的故事講述的是一位政治科學家涉足環境科學極其複雜、尚未定論的文獻,仔細審視了其中一小部分內容,然後自信地得出結論,他提出的簡單總結是對科學的公正和準確的代表——儘管他所略讀的學科專家警告說他錯了。

然而,隆堡並沒有坐以待斃地接受這些批評,他對我們在《大眾科學》雜誌上的專題報道所做的詳細反駁就證明了這一點。由於自身的時間限制,我們“關於地球的誤導性數學”部分的作者大多很遺憾無法親自對隆堡的回應做出充分的答覆。然而,我自告奮勇地回答了他的許多反駁論點,這些論點表現出與我們作者在他的書中發現的相同的誤導、偏見和選擇性引用的模式。(這裡出現的責任完全由我承擔,但我很感謝我們的作者在某些部分能夠提供的貢獻,如所註明的那樣。)

關於隆堡對我導言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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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堡的批評從我們文章的副標題開始,“科學為自己辯護,反對《懷疑論的環保主義者》”。正如他堅持的那樣,他的書“聲稱是科學的,並且是基於事實的”,因此將他的工作描述為對科學的攻擊是不恰當的。

然而,隆堡確實強烈譴責了研究人員和組織的結論、判斷和誠信,他們的工作代表了環境科學的主流(下面描述了一些例子,書中還有許多其他例子)。至於隆堡的書的地位:許多人在沒有科學論據的情況下聲稱擁有科學論據:創造論者、古代宇航員理論家等等。能夠引用科學文獻並不會自動賦予一個人的論點有效性,也不會使該論點真正具有科學性。

這就是為什麼隆堡在反駁中寫道“討論的是我書中的陳述是否正確,而不是其他”時是錯誤的。討論的不是他的陳述是否正確;而是他的論點是否正確——他從這些陳述中發展出來的思考計劃。選擇性地引用文獻使隆堡能夠做出正確的陳述,但這些陳述不能代表環境科學知識的最佳、全面的狀態。如果隆堡的書是科學,那麼它應該按照其他科學出版物的標準來評判。正如許多科學家評論的那樣,他的討論不太可能透過同行評審,因為他顯然不熟悉先前的文獻,他選擇性地引用相關工作以及其他錯誤。


討論的不是他的陳述是否正確;而是他的論點是否正確——他從這些陳述中發展出來的思考計劃。


隆堡反對我責罵他“只見樹木,不見森林”。他寫道,“最長的資料系列實際上告訴我們,世界森林面積幾乎沒有變化”,但這是具有誤導性的。我的評論源於這樣一個事實,即資料系列可能描述的是森林面積變化不大,但實際的森林會受到大量的砍伐和重新種植。因此,隆堡將新樹的森林視為在生態上等同於原始森林,這顯然不是真的。

但即使就其自身而言,隆堡關於森林覆蓋率的說法也站不住腳。他主要依賴於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糧農組織)的資料。正如世界資源研究所的艾米麗·馬修斯指出的那樣,糧農組織收集這些資料是為了農業目的,最終停止了這樣做,因為它認為這些資料不足以準確評估森林。隆堡還引用了糧農組織關於熱帶森林砍伐佔全球森林總覆蓋率百分比的資料,這大大低估了熱帶森林的壓力,而大部分森林砍伐都發生在那裡。

在反駁中,隆堡接下來懇求被理解為試圖促進關於環境問題的適當平衡的對話;當談到科學家時,“我們應該認真對待這些人的科學,但我們不應該不加批判地採納他們對問題的評估”。正如他在書中也闡述的那樣,環境政策應該在考慮來自社會各界的觀點和資訊後確定:不僅僅是科學家,還有經濟學家、商業領袖、政治領袖等等。

這是一個非常合理、可取的目標,以至於讀者應該原諒自己忘記了這種對話已經發生。也許隆堡的家鄉丹麥的情況不同,但在美國,如果沒有經過大量辯論,涉及隆堡描述的經濟利益,就不會制定任何重要的環境政策。看看在阿拉斯加國家野生動物保護區鑽探石油、後京都溫室氣體政策、汽車燃油效率標準、飲用水中石棉含量等方面持續不斷的爭議。在每一個問題上,環境科學家對問題的評估都受到了質疑——正如他們應該做的那樣。各種利益可能對這些辯論的解決方式不滿意,但假裝環保主義者只是在發號施令,或者經濟學家的聲音沒有被聽到並且經常被重視,這是一種幻想。

因此,《懷疑論的環保主義者》將自己呈現為對環境科學的無偏見調查,但其隱含的目標是減少隆堡認為環保主義者和科學家擁有的不當影響,以恢復辯論的平衡為掩護。因此,它與其說是一部科學著作,不如說是一篇論戰文章。

隆堡說我們邀請的專家不是隨機選擇的是正確的。我們選擇斯蒂芬·施耐德約翰·霍爾德倫約翰·邦加茨托馬斯·洛夫喬伊是因為他們是隆堡批評的科學的領先發言人。為什麼我們不給他們一個回覆的機會,特別是當他們是他們領域的強大代表時?

隆堡反覆提到這些作者過去的一些言論,大概是為了嘲笑他們的錯誤。當然,他挖出的言論通常是20多年前的。科學家有時會犯錯誤;他們也會隨著新證據的積累而修改他們的結論。與隆堡不同,我認為這沒有理由永久性地抹黑他們。

他似乎特別喜歡引用施耐德在1989年的一次採訪中關於研究人員可能發現自己處於“雙重道德束縛”中的言論,即有時他們可能需要“提出可怕的場景”來建立公眾支援。隆堡並沒有公開指責施耐德在關於全球變暖的預測中撒謊,但他的暗示是明確的。

隆堡對這句話的使用本身就是一個有趣的斷章取義的例子。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正如施耐德過去解釋的那樣,這些話來自他對透過喜歡快餐式陳述的流行媒體向公眾解釋複雜科學問題時遇到的嚴重困難的評論。有效和誠實地溝通幾乎不可避免地意味著簡化有爭議的科學問題和使用隱喻。施耐德在他的著作《全球變暖》中解釋了同樣的觀點:“沒有簡單的公式可以解決在有效性和充分披露之間取得平衡的困境,因為一位科學家的清晰簡化很可能成為另一位科學家的不負責任的過度簡化。每個人都試圖找到穿越這片危險的道德之地的最佳途徑。”隆堡盡其所能地使施耐德的引言成為承認不誠實的證據,但我注意到,隆堡通常也會省略(或埋在腳註中)施耐德引言的最後一部分:“我們每個人都必須決定在有效和誠實之間取得適當的平衡。我希望這意味著兩者兼顧。”

從他對施耐德的選擇性引用出發,隆堡繼續質疑《大眾科學》委託撰寫這篇文章的誠信:“顯然沒有對我的工作進行平衡的評論,這讓人懷疑這篇《大眾科學》專題報道的真正目的……約翰·倫尼是否會將[施耐德的引言]視為編輯建議?”(順便說一句:隆堡的一些支持者將我們作者的評論描述為只不過是“人身攻擊”。但是隆堡對我們作者、這家雜誌和我的人身攻擊比我們對他的人身攻擊要多得多。)

鑑於隆堡的工作在環境科學家領域內很少有支持者,發表他認為的“平衡評論”會歪曲科學家對隆堡的書的評價有多差。更重要的是,我的導言將我們的專題報道標記為對隆堡歪曲他們工作的科學界的的回應。這不是不感興趣的評論;這不是辯論。雜誌,即使是科學雜誌,也會發錶帶有觀點的文章。然後,我們會給持有相反觀點的人機會回覆,通常是給編輯的信。我們對隆堡也遵循了這種做法,他當然找到了其他雜誌,如《經濟學人》,它們非常願意支援他的觀點。

如果隆堡認為我在寫作中存在“明顯的矛盾”,即他的書可能包含“一些真理”,但同時也“未能”證明其論點,那麼我不知道如何讓他的想法不那麼黑白分明。

關於隆堡對斯蒂芬·施耐德的回應

隆堡似乎認為施耐德的前幾段話相當於對他的人身攻擊式的駁斥。我們不同意。隆堡作為環境科學家缺乏資格並沒有取消他提出環境論點的資格,但這確實合理地影響了他對該領域知識的瞭解以及他對研究結果的轉述是否可以信任。具體而言,它提出了他是否在得出結論時依賴於一個小的、有偏見的資料基礎的問題(這正是針對《懷疑論的環保主義者》提出的批評)。從根本上說,隆堡反對施耐德的批判性言辭,但當然隆堡自己的寫作在攻擊施耐德的誠信方面同樣熟練或熱烈。

施耐德正確地指出,僅僅是大量的參考文獻並不能證明隆堡關於全球變暖的章節就具有很高的有效性。(熟悉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小說《微暗的火》的讀者對此深有體會;更簡單的例子,可以看看史蒂夫·米爾斯基在2002年4月《大眾科學》雜誌上的“反重力”專欄。)隆堡一面責備批評者缺乏腳註,一面宣揚自己大量使用腳註,“因為它確實讓我的批評者更容易嘗試指出我可能出錯的地方。”然而,他的批評者很少攻擊他引用的事實本身;他們指責的是隆堡如何處理這些事實,以及他當然忽略了其他地方更相關的引證。


隆堡缺乏環境科學家的資質並不意味著他不能提出環境方面的論點,但這確實合法地影響了他對該領域的知識和對該領域研究結果的解釋是否值得信任。


接下來,我們來討論機率的問題。施耐德指責隆堡未能量化他所說的“合理”是什麼意思。隆堡的答覆忽略了這一批評,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對機率估計的使用上,實際上是說,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的客觀。

當然,所有的預測都具有內在的主觀性,因為它們是基於一些假設的。(我們能夠高度確定地預測太陽明天會升起,因為我們假設我們對天體力學的知識沒有錯誤,並且在未來24小時內沒有意外的現象會摧毀地球或太陽。)IPCC科學家機率估計所體現的置信水平,在大多數情況下是基於經驗資料的:各種模型在測試中表現如何,不同的氣候情景在多大程度上趨於相同的結果,等等。因此,隆堡拒絕接受IPCC對機率的估計,是不尊重科學家們為量化全球變暖的可能結果所做的努力。此外,隆堡的論點仍然不能證明他沒有量化他所使用的“合理”是合理的,這可能僅僅意味著他個人的意見。

針對他通常無視IPCC的範圍並專注於最不嚴重的後果的指責,隆堡說他確實寫出了海平面上升和農業影響的主要情景範圍。誠然,但施耐德認為這些例子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根據IPCC的估計,全球變暖對農業的影響總體上可能有些好處——表面上看是好訊息,但與這種概括相關的細節也需要考慮。IPCC的報告指出,這種收益很可能只在全球變暖估計的較低範圍內出現,而且即使如此,熱帶國家在農業生產力方面也可能出現一些淨損失。

隆堡複述的IPCC對海平面上升範圍的預測,提到它們相對較小。然而,IPCC也指出,這種小幅上升僅適用於21世紀。在二氧化碳水平達到峰值之後很久,隨著深海在未來幾個世紀繼續變暖,海平面可能會繼續上升。

根據施耐德的說法,隆堡基本上忽略了IPCC情景範圍內嚴重的乾旱和風暴可能造成的損害。隆堡還忽略了對自然本身造成的損害,因為他沒有對環境惡化賦予任何特定的價值,除非其產品在市場上交易。

施耐德寫道,隆堡沒有包括任何嚴重後果的機率估計。在這方面,他錯了,正如隆堡所說:《持懷疑態度的環保主義者》確實包含了與南極西部冰蓋融化和溫鹽環流關閉相關的機率估計。撇開這種誇大不談,施耐德和其他科學家仍然認為隆堡對大多數其他嚴重後果的機率關注不足。

關於隆堡對1989年哈德利中心一篇論文中描述的氣候模型的描述,隆堡透過引用一篇“主要的《科學》雜誌綜述文章”來支援他對該作品的解釋。熟悉《科學》雜誌是世界上最傑出期刊之一的讀者可能會對這個參考文獻印象深刻——並被誤導。不幸的是,這隻突顯了隆堡經常將他的引文從一手和二手來源混合在一起的狡猾方式:有問題的文章來自《科學》,但它是由該雜誌新聞人員撰寫的故事,而不是由氣候科學家撰寫的。 《科學》雜誌僱傭了傑出的新聞撰稿人,但我認為該出版物的任何人都不敢聲稱其新聞撰稿人所持有的精確性和準確性標準與其科學家撰稿人相同。這種錯誤也不太可能被以同樣的高度嚴謹性發現和糾正。《科學》雜誌或《自然》雜誌或《大眾科學》雜誌上這類非學術性的文章,根本不應該像隆堡試圖做的那樣,被用作學術論證中的證據。


簡而言之,隆堡的反駁是關於他如何挑選和選擇不具代表性的引文以適應他的目的的案例研究。


隆堡還問,當已經完成更多最近的工作時,他為什麼要回到原始研究論文。然後,他引用了1993年的一篇論文來支援他的觀點(儘管該論文也贊成比他最初引用的論文更高的可能氣候變化範圍)。施耐德認為,他沒有提到的是,哈德利中心開發的模型的當前版本支援這樣一種觀點,即嚴重的氣候變化是極有可能的。此外,如果隆堡贊成使用《科學》雜誌新聞人員的文章作為證據,那麼他就忽略了同一位他之前引用過的新聞撰稿人最近的一篇文章(理查德·A·克爾在《科學》雜誌,第295卷,第29-30頁,2002年1月4日發表的“氣候變化:減少全球變暖的不確定性”),該文章解釋了最近的研究如何表明氣候敏感性的上限可能比人們所認為的還要高。簡而言之,隆堡的反駁是關於他如何挑選和選擇不具代表性的引文以適應他的目的的案例研究。

理查德·林岑在給《大眾科學》的一封信中,隆堡讚許地引用了這封信,他認為施耐德錯誤地解釋了林岑關於“虹膜效應”的研究;他接著說,“我們的工作中仍然存在不確定性,但施耐德對‘外推’的擔憂並非其中之一。”對此,首先應該承認,林岑對全球變暖和人類在其中作用的懷疑代表了極少數的觀點,而且他所指的證據並沒有說服氣候學界的很大一部分人(見《大眾科學》2001年11月刊的林岑的簡介)。林岑參與了IPCC和美國國家科學院對全球氣候變化的審查,但他未能說服他的同事他是正確的。在施耐德看來,林岑關於虹膜效應的研究仍然依賴於在地球上過小的區域收集的資料,因此不能可靠地推廣到全球層面。林岑的虹膜效應的貢獻只是擴大了可能的氣候影響的分佈範圍。

此外,施耐德指出,美國宇航局/蘭利公司最近的一份報告(B. Lin等人發表在2002年1月《氣候雜誌》第15卷第3-7頁的“虹膜假說:負面或正面的雲反饋?”)表明,即使虹膜效應是真實存在的,由於雲的反射,對氣候變化的結果可能比林岑預測的更糟;那麼,計算出的淨效應將導致輕微的正反饋(使氣候變暖),而不是強烈的負反饋(使氣候變冷)。華盛頓大學的另一篇新論文(D.L. Hartmann和M.L. Michelsen發表在2002年2月《美國氣象學會公報》第83卷第2期上的“沒有虹膜效應的證據”)對虹膜效應是否發生提出了質疑。

施耐德的觀點不是說林岑的研究是對還是錯;氣候研究人員將繼續辯論和調查這些問題。相反,隆堡似乎過於關注氣候建模中有爭議的方面,因為它有利於他的論點。

隆堡為他提到丹麥物理學家太陽磁場假說辯護,因為他認為它是一種“補充性解釋”,而不是一種替代性解釋。然而,他的辯護只是迴避了施耐德的觀點。沒有人否認太陽活動在溫度波動中起作用的可能性。但僅僅指出太陽活動、氣象因素和溫度的變化,然後暗示它們之間存在聯絡是不夠的——這是將相關性視為因果關係的初級錯誤。正如施耐德所寫,“IPCC之所以不重視這一理論,是因為它的倡導者沒有證明任何足以與更簡潔的理論(如人為強迫)相匹配的輻射強迫。”換句話說,沒有人能夠提出一種機制,充分解釋太陽波動如何產生不會被溫室氣體和其他人類對氣候的影響所淹沒的影響。隆堡可能想把太陽磁場的貢獻僅僅看作是一種補充,但在另有證明之前,它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補充。

正如施耐德在他的文章中指出的那樣,隆堡批評IPCC從第二工作組的報告中刪掉了一段,用施耐德的話說,這段話“降低了彙總氣候變化損害的經濟研究的重要性”。在答覆中,隆堡重申了他反對失去這一“明確資訊”。然而,他答覆的文字未能處理施耐德表達的觀點:該資訊可能很明確,但它具有誤導性。正如施耐德所寫,“政府代表降低了彙總成本效益研究的級別,原因在於:這些研究未能考慮政治領導人認為重要的許多損害類別,以至於它們僅作為市場部門交易的指導方針。”

隆堡的答覆沒有對此提出任何反駁。相反,他咆哮說施耐德在沒有參考資料的情況下提出這一點(施耐德是IPCC的成員;他在一定程度上是根據個人觀察寫的),並寫道,“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因為這樣的原因而被阻止——使成本效益分析更具包容性會是一個更明顯的選擇。”也許更明顯,但不一定可行:對政府決策者重要的一些因素不容易量化。如果有可能,試圖將它們納入經濟模型,可能只會產生隆堡在其他地方譴責的那種含糊不清的經濟分析。

與其相信施耐德的話,不如在IPCC報告中找到這種解釋:“經濟正規化的應用和擴充套件肯定會使人們關注以貨幣計價的成本措施,但從業者受到批評,理由是這些措施未能充分認識到非市場成本……他們[被忽視的措施]清單包括貨幣損失、生命損失、生活質量的變化(包括需要遷移、資源衝突、文化多樣性、文化遺產遺址的喪失等)、物種或生物多樣性的喪失以及分配公平”(第二工作組第二章第2.5.6節)。

隆堡寫道,“……從科學上來說,認為既然我們沒有所有的資料,我們就不應該嘗試去獲取它們,而只是……停止!這是一種不合理的說法。”但該報告本應總結當時完成時最先進的知識。刪除該段並不意味著科學在這一問題上停止了前進。與此同時,即使隆堡不滿經濟上有利的評論沒有進入報告,刪除對成本效益分析的引用也比包含一個無益的不完整引用要明智。

針對施耐德批評隆博格只引用一個氣候損害值,隆博格回應說:“我只是寫出了諾德豪斯最新模型中估計的平均成本。” 但當然,這正是施耐德的觀點——隆博格選擇了一個來自單一模型的數字,而沒有承認其他模型中許多對他論點不利的數字。諾德豪斯自己的出版物也產生了各種不同的數值,儘管他選擇其中一個作為他的總結果。諾德豪斯的模型也因高估了氣候變化減緩的成本,同時低估了其益處而受到廣泛批評。

隆博格進一步辯解這個數字,指出它與早期 IPCC 報告的估計值大致相當,但這樣做他也推翻了 IPCC 目前對該數字缺乏信心的態度。儘管他抗議,隆博格還是從非常廣泛的範圍中選擇了一個數字,並透過選擇性地引用來為其辯護。

關於施耐德關於“災難性後果”的觀點,看來隆博格和施耐德因為“災難”的雙重含義而各執一詞。隆博格正確地指出,IPCC 和其他機構進行的大部分全球變暖分析通常不包括全球性災難,例如西南極冰蓋的崩塌和溫鹽環流的關閉(如上所述)。然而,在施耐德的文章中,他指的是更常見的災難型別,包括致命的洪水和強烈的颶風。任何經歷過安德魯和米奇等颶風的人都可能會接受“災難”來描述這些事件。正如施耐德所寫,“正是因為負責任的科學界無法以高置信度排除此類災難性後果,才認真提出了氣候緩解政策。”

為了證明他沒有“忽視工程師的發現”,隆博格指出了他章節中的兩頁討論。更準確地說,隆博格駁斥了工程師的發現。經濟學家確實會挑剔工程師的模型,反之亦然。隆博格沒有將此呈現為一個懸而未決的爭議,而是站在經濟學家的立場。他可能認為他們的模型更好,但他對這個爭議的輕率處理不利於這個主題的不確定性。無論如何,這又是一個隆博格表現出偏袒經濟學家觀點的例子。

另一個例子出現在他關於低於零成本的著作中。本質上,隆博格認為這些工程學對低於零成本的預測極不可能。為什麼?因為經濟學家這麼認為。他的討論沒有暗示工程師可能會對經濟學家的說法進行反駁(儘管 IPCC 工作組報告中引用了一些表達這些論點的論文),並且工程師可以指出經濟學家估計的不切實際之處。(與此討論相關的一個有趣的新聞是英國石油公司最近宣佈,與大多數經濟預期相反,它提前實現了減排 14% 二氧化碳的目標,而且零成本。)


當然,正如隆博格所知,京都議定書本身並非旨在解決全球變暖問題;它是建立進一步減緩措施框架的第一步,涉及國際合作。


隆博格在他的書中以及在對我們文章的回應中,一些最狡猾的評論是關於京都議定書的。他宣告並辯護了他對京都計劃使用 100 年預測,其唯一目的是讓他說這將對推遲全球變暖產生微不足道的影響。當然,正如隆博格所知,京都議定書本身並非旨在解決全球變暖問題;它是建立進一步減緩措施框架的第一步,涉及國際合作。如果不是不誠實,隆博格在文中假裝否則是不誠實的。

隆博格關於京都“民主問題”的回覆也同樣是一種煙幕。“既然[京都]是提出的協議,那麼討論一下我們正在談論的協議的實際結果是否合理?......坦率地說,民主地說,決定不是京都,而是更嚴格的東西,難道不是更合理嗎?” 然而,環保主義者並沒有說京都只是第一步;只有京都的反對者(如隆博格)才假裝如此。沒有人知道之後可能採取什麼適當或可能的步驟,因為所有認真參與討論的各方都認識到,這些選擇(政治、技術、經濟或其他)只有隨著時間的推移才會變得更加清晰。沒有人能說這些步驟可能會多麼“嚴格”或容易(這就是為什麼隆博格對低成本和低於零成本的駁斥如此偏向他的討論的原因)。隆博格的論點相當於說,除非我們知道並能評估所有尚未計劃的戰役的成本,否則我們不應該開始打仗。

隆博格在他的回覆中寫道:“關於‘自然科學的片面陳述’的主張顯然不能成立”,他保持著“他們沒有對我構成威脅”的姿態。儘管有證據表明他有選擇性地且不具有代表性地呈現關於氣候研究的資訊,但隆博格仍然可以說這句話,這證明了他的一廂情願。即使在隆博格的回覆中,他也表明他會放棄自然科學領域的論點,轉而採用更符合他心意的經濟思想。

關於隆博格對約翰·霍爾德倫的回應

約翰·霍爾德倫寫了他自己對隆博格反駁的回覆,我不會試圖改進它。不過,我要說,拋開他花哨的言辭,隆博格所做的只是逃避主要批評,即他是在打稻草人,因為他花了大量的篇幅來反駁世界正在耗盡能源的觀點,他將這一立場歸咎於環保主義者,但嚴肅的環保主義者實際上並不支援這種觀點。《大眾科學》對開發可減少對化石燃料依賴的替代能源的可能性持樂觀態度,但我們並不像隆博格那樣輕易相信,這些替代能源會隨著經濟需求自動出現,而不會有嚴重中斷的風險。我們也不像他那樣確信,深入挖掘化石燃料供應對環境造成的成本將是微不足道的。我們的觀點反映了我們與之聯絡的能源和環境領域的許多研究人員的共識。

關於隆博格對約翰·邦加特的回覆

當談到人口增長時,隆博格認為,“人口數量不是問題。” 在他看來,計算正在捱餓、生病或其他處於不利地位的人的絕對數量,遠不如將他們佔總人口的百分比進行計算更有意義。他在書中的一個邊欄“相對還是絕對改善?”(第 64 頁)中總結了這一論點的道德推理,他在其中指出,如果可以選擇一個世界,其中 (A) 1,000,000 人口中有 500,000 人捱餓,或者 (B) 2,000,000 人口中有 750,000 人捱餓,那麼應該祈禱選擇 (B),因為其中相對而言痛苦較少,快樂更多。(不過,人們可能仍然認為這對 750,000 名捱餓的人來說是可憐的安慰。)對較小的絕對數字的偏好,在邏輯上會導致對 (C) 的進一步偏好,即在 500,000 人中“只有”499,999 人死亡。鑑於遭受飢餓和疾病困擾的人數佔總人口的比例正在下降,並且這些趨勢可能會繼續下去,世界正在變得更美好。

這就是隆博格對人口過剩擔憂的反駁的癥結所在。他立場的數學邏輯聽起來可能很令人信服。然而,在他的假設示例中,隆博格跳過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可能性——(D),一個人口穩定或略有增長,而捱餓人數降至 500,000 以下的世界。無論如何,那都將是更好的選擇,但隆博格忽略了它,大概是因為他不認為這是一個現實的可能性。

隆博格忽略了邦加特觀點的重點,以及環保主義者普遍的資訊,即人口過剩的禍患可以而且應該直接解決,目的是減少弱勢群體的絕對和相對人數。為什麼不利用技術進步和全球財富帶來的福祉改善,同時也減緩人口增長呢?

考慮到這一點,讓我們更詳細地考慮一下隆博格對邦加特的回答。

隆博格在回應邦加特關於“絕對增長仍接近近幾十年觀察到的非常高的水平”的說法時寫道,“今天(世界人口)增加的 7600 萬是過去二十年來的最低數字。” 但是,隆博格自己的資料——他關於絕對和相對人口增長的圖表——表明這是一個不確定的說法。如果回顧 20 多年前,當前的絕對增長顯然更高。絕對增長在 20 世紀 80 年代後期達到頂峰,隆博格的圖表顯示,絕對增長的下降速度將慢於此前上升的速度。事實上,根據聯合國 2001 年公佈的資料,未來 50 年(從 61 億增加到 93 億)的預計增長略高於過去 50 年(從 25 億增加到 61 億)前所未有的增長。在發展中國家,世界五分之四的人口居住在那裡,未來半個世紀的絕對增長實際上預計將略高於過去半個世紀。

隆博格將邦加特關於發展中國家“持續不斷”的人口擴張的說法描述為“具有誤導性”,因為過去的增長“來自越來越多的人口增加”,而在未來,這種增長將來自“越來越少的人口增加”。邦加特的說法具有誤導性,只是如果你專注於相對人口增長,正如他所明確指出的那樣,他關心的是絕對數字——因為從人道的角度來看,每個捱餓的人都很重要,無論大趨勢如何。

隆博格對邦加特以埃及為例說明人口密度測量結果因是否包括所有陸地面積或僅包括可居住面積而異的說法提出異議。“邦加特是否認為我關於例如荷蘭的人口密度遠高於印度的例子是相關的?我們從未被告知,”隆博格輕蔑地說。

邦加特此前曾就此問題發表過文章。根據每平方公里潛在耕地面積的人口數量計算人口密度(來自 1990 年左右的資料),人們發現,與隆博格的說法相反,荷蘭(385)的人口密度遠低於中國(1,047)、孟加拉國(1,188)、埃及(1,919)和印度(437)。(有關這些數字背後的方法的描述,請參閱 J.邦加特的《發展中國家的人口壓力和糧食供應系統》,載於《人口與發展評論》第 22 卷第 3 期,第 483-503 頁,1996 年 9 月。)

為了反駁人口增長會導致適合農業的土地短缺的觀點,隆伯格使用了來自聯合國糧農組織(FAO)的全球資料,表明實際需要的可耕地增加量將很小。然而,根據邦加特斯的說法,他的回答忽略了未使用的潛在可耕地在發展中國家的分佈非常不均勻:拉丁美洲和非洲仍有農業擴張的空間,但亞洲基本上已經耗盡了可用的土地。

隆伯格批評邦加特斯和其他環保主義者忽視了食品價格下降的歷史趨勢。但他沒有承認邦加特斯的觀點,即與當地汙染、水資源枯竭、土壤侵蝕等相關的環境成本很少計入食品價格。此外,隆伯格並沒有真正回答食品價格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政府補貼壓低的異議;他只是重複說,各機構的預測都認為,未來價格將繼續走低(這要歸功於補貼和市場沒有考慮的環境退化)。

邦加特斯寫道:“隆伯格並沒有否認這種環境影響,而是毫無幫助地問道,‘地球上有60多億人口,我們還能有什麼選擇?’” 隆伯格在他的反駁中給出了三個答案。第一個是重申他對過去常見的“人口轉變”的信心,即隨著國家變得更加富有,其人口增長會下降。實際上,隆伯格認為這些問題最終會自行糾正。這個答案的一個問題是,雖然它承諾將來會緩解問題,但它迴避了為什麼不立即採取更多措施來解決當前問題,特別是如果這些立即的努力也可能有助於促進發展中國家的長期經濟福祉。

邦加特斯還給我們發了這份說明:“直到 20 世紀 80 年代末,許多經濟學家認為,生育率下降需要傳統的經濟發展,即人均 GDP 上升、工業化和城市化。這種觀點現在不再被接受,因為現在有很多國家在非常貧窮的情況下也出現了生育率大幅下降的例子。也許最引人注目的例子是孟加拉國,在過去的三十年中,平均每名婦女的生育子女數量從傳統的六個或更多下降到今天的接近三個。斯里蘭卡和印度的喀拉拉邦的生育率也出現了更大的下降,喀拉拉邦的生育率實際上已經下降到每名婦女大約生育兩個孩子。所有這些人口都是以人均 GDP 衡量世界上最貧窮的人口,但他們透過實施計劃生育、健康和教育計劃實現了較低的生育率。”

隆伯格對這個問題的第二個答案是不相關的,因為他試圖表明,一些環境措施如果走向極端,可能會比目前的做法更具破壞性。他的假設例子描述瞭如果我們“放棄化肥”會發生什麼;但嚴肅的環保主義者只建議減少合成肥料的使用,以平衡不同方法的利弊。當然,隨著為減少人口規模所做的努力越來越多,無論採用何種耕作方式,對環境的農業壓力都會減少。

隆伯格的第三個答案是說,邦加特斯自己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他肯定不會相信,除非他忽略了環保主義者經常在這個問題上所說的話。邦加特斯(見 J. Bongaarts 在《科學》雜誌,第263卷,1994年2月11日,第771-776頁上的“發展中國家的人口政策選擇”)和其他環保主義者提出的解決方案是透過一項綜合戰略來減少人口增長,其中包括

  • (a)加強計劃生育專案,為婦女提供調節生育的知識和手段。 在中國以外,大約四分之一的出生是意外懷孕造成的。在世界各地,相當一部分不希望懷孕的婦女沒有使用避孕措施,因為避孕措施不可用或者她們對此瞭解不夠。這些計劃可以透過解決這些未滿足的需求來降低生育率。

  • (b)強調“人類發展”,特別是教育、性別平等和兒童健康。 在這些領域的改進有助於減少期望的家庭規模。由於在發展中國家的許多地方,期望的家庭規模仍然超過兩個孩子,因此除非生育意願進一步下降,否則人口增長將繼續。

  • (c)鼓勵延遲生育。 這是一種相對較新但可能有效的人口政策選擇,旨在減少人口慣性。(這種慣性是指即使在生育率下降後,由於人口年齡結構年輕,其中包括大量婦女進入育齡期,人口仍會保持增長的趨勢。)實現延遲生育的更理想的方法之一是增加對教育的投資,特別是女孩的教育,因為這與晚婚和生育開始有關。

當邦加特斯描述人口增長對貧困的貢獻時,隆伯格的反應是,這“似乎是一個合理的論點,儘管不幸的是沒有任何參考文獻。” (如果隆伯格想要一個,他可以嘗試 Nancy Birdsall、Allen C. Kelley 和 Steven W. Sinding 合著的《人口問題:發展中國家的人口變化、經濟增長和貧困》;牛津大學出版社,2001 年。)但隆伯格隨後抓住邦加特斯的宣告,即減少生育率的經濟貢獻“只能在經濟政策健全的國家實現”,他試圖將邦加特斯的解決方案簡化為“我觀點的子集,即為了應對人口增長,我們需要解決和減少貧困”。


他宣揚與人口過剩相關的困境最終會隨著經濟發展的副作用而自行解決,這會阻止他的讀者支援那些可以在短期內有所幫助的有效、可取的政策。


無稽之談。邦加特斯承認,健全的經濟政策是經濟發展的必要條件;他並沒有聲稱減少人口會神奇地帶來繁榮。他建議同時努力減少人口增長和減少貧困。相反,隆伯格認為經濟發展是減少人口的必要且充分的條件(儘管這無視了上面提到的孟加拉國、斯里蘭卡和喀拉拉邦的例子)。僅靠經濟發展幾乎肯定會減少人口增長,但這隻有在發生相當多的增長之後,並且以發展中國家內部遭受許多本可避免的痛苦為代價。

從根本上說,這又是隆伯格立場的問題。他宣揚與人口過剩相關的困境最終會隨著經濟發展的副作用而自行解決,這會阻止他的讀者支援那些可以在短期內有所幫助的有效、可取的政策。

當然,隆伯格的論點可能缺少一部分。也許他想說,沒有發展中國家大量貧困、飢餓的人口,經濟發展是不可能的。這當然可以解釋他為什麼抵制邦加特斯的觀點,即可以同時和共生式地解決經濟發展和人口過剩問題。如果這是隆伯格的隱含論點,他應該更公開地闡明它。

隆伯格質疑邦加特斯關於“傳統城市優勢正在最貧窮國家中逐漸消失”的斷言的來源。它的來源是:Martin Brockerhoff 和 Ellen Brennan 在《人口與發展評論》第24卷第1期,第75-114頁;1998年3月的文章“發展中地區城市的貧困”。

在對邦加特斯的反駁的結尾,隆伯格批評了這句話:“確實,近幾十年來,許多人的生活有所改善,但隆伯格沒有承認,這種有利的趨勢部分是由政府和國際社會的努力帶來的。” 根據他的回應,隆伯格似乎認為這是對他的批評,即他應該說“究竟是誰進行了具體的改進”。

但這完全是對邦加特斯含義的誤讀,他的重點不是“政府和國際社會”,而是“密集努力”。邦加特斯說,如果不在直接對抗人口增長的影響方面付出如此多的努力,生活將會大大減少改善。為了減少發展中國家未來預計的快速增長,可以做更多的事情。這就是為什麼他最後的句子寫道:“不幸的是,隆伯格的書中所充斥的我們做得很好的毫不動搖的語氣鼓勵了自滿,而不是緊迫感。” 這個具有破壞性的異議仍然沒有得到解答。

關於隆伯格對托馬斯·洛夫喬伊的回應

洛夫喬伊寫道,他感到不安的是,隆伯格的開篇討論質疑生物多樣性是否重要。隆伯格對此挑了挑眉毛,認為這是更適合環保倡導者的特殊反應。但是,透過閱讀隆伯格關於生物多樣性的章節可以看出,這段話不僅僅是質疑生物多樣性是否重要,它還認為生物多樣性不重要。在不到一頁的篇幅中,隆伯格輕描淡寫地貶低了生物多樣性環境的價值,忽略了最嚴厲的批評,即生物多樣性的經濟分析通常低估了其價值,因為環境中提供的大部分服務並未在經濟市場中體現出來。它為最大限度地減少整章中持續存在的物種喪失的重要性設定了背景。洛夫喬伊對如此輕率的論點感到不安似乎是合理的。

為了反駁洛夫喬伊對他“混淆了判斷物種滅絕的過程與滅絕率的估計和預測”的批評,隆伯格引用了他確實做出這些區分的段落。然而,正如洛夫喬伊論點的其餘部分所表明的那樣,隆伯格並沒有實踐他所宣揚的。至少他鄙視他假裝尊重的差異,稱之為“荒謬”。

例如,在他的反駁中,隆伯格寫道,“是的,巴西大西洋雨林已被砍伐了大約 90%——這意味著物種面積公式預計將損失大約一半的物種。” 然後,他引用研究表明,沒有發現任何滅絕物種,以此作為物種面積公式一定是錯誤的證據。實際上,他忽略了棲息地破壞和物種滅絕之間的滯後時間。

隆伯格試圖透過說巴西大西洋雨林在 19 世紀 1800 年代被清理了 100 多年,從而使該地區物種損失不多看起來很荒謬。正如洛夫喬伊指出的那樣,即使在今天,也很少有實地生物學家對該地區進行調查,因此 1800 年代的清理可能導致的一些損失可能完全沒有被注意到。此外,正如洛夫喬伊最近告訴我們的那樣,巴西大西洋雨林的大部分嚴重清理工作發生在 20 世紀 50 年代之後,而不是 1800 年代(見 G.A.B. Fonseca 的《正在消失的巴西大西洋雨林》,生物保護,1985 年)。

根據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CN)的物種生存委員會的評估,巴西大西洋森林是南美洲任何其他生態系統中受威脅物種最多的地方。根據洛夫喬伊的說法,根據物種面積曲線,考慮到其森林砍伐率,該森林的受威脅地方性物種數量恰好是人們預測的數量(支援此宣告的論文示例是 L. L. Manne、T. M. Brooks 和 S. L. Pimm 在《自然》雜誌,第399卷,第258-261頁;1999年5月20日的文章 “大陸和島嶼上雀形目鳥類的相對滅絕風險”)。

轉向波多黎各及其生物多樣性喪失的例子,隆伯格指責洛夫喬伊說他“忽略了”該島特有的 60 個物種中有 7 個已經消失,而隆伯格可以引用他書中承認這一事實的一段話和一個尾註。洛夫喬伊說隆伯格認為這些物種的損失是次要的會更準確。

然而,隆博格似乎沒有對洛夫喬伊更重要的觀點進行反駁:波多黎各的原始森林面積減少到只有10%,而不是1%;許多鳥類物種沒有滅絕,因為它們並非波多黎各獨有,可以從其他島嶼重新遷徙回來;七個滅絕的物種都來自該島僅有的20種特有鳥類;以及至少有四個倖存物種僅有少量成員,可能仍然會滅絕。

洛夫喬伊指出,隆博格經常引用諾曼·邁爾斯1979年的估計,即每年有40,000個物種消失。隆博格在他的反駁中重申了這一批評,並提及了洛夫喬伊自己在1980年估計的,即現在可能已經有15-20%的物種滅絕。這些估計是早期對滅絕率進行量化的嘗試;像大多數早期嘗試一樣,現在看來它們很粗糙。自從這些預測做出以來的二十年裡,這兩位研究人員都顯著地修正了他們的估計。毫無疑問,這些數字確實在一些流行著作中流傳,它們不應該出現,但它們也不是嚴肅的科學家在工作中仍然使用的數字。

隆博格的反駁接著轉向他偏好以所有物種的百分比隨時間變化的比例來表示滅絕率,而不是以絕對數字或背景滅絕率的倍數來表示。他的理由是,“為了公眾討論”,他認為使用自然滅絕率的倍數是錯誤的,因為非生物學家對1,000-1,500倍自然率意味著什麼感覺太差。這是一種委婉的說法,即公眾可能會擔心存在問題,而未來50年所有物種的0.7%的滅絕率聽起來不那麼令人震驚。

隆博格的方法具有迴避人類活動如何顯著影響滅絕率的效果。生物多樣性生物學家的觀點是,人類正在大大加快物種喪失的速度。瞭解人類影響的程度對於政策制定者尤為重要。想象一下,一個特別出色的環境政策方案可以在帶來較小經濟負擔的同時,將人類對滅絕的影響減少一半。一個知道該行動將把滅絕率從背景水平的1,000倍降低到僅500倍的公眾可能會發現合理的行動動機。一個聽到滅絕率將從每50年0.7%下降到0.35%的公眾可能會想為什麼還要費心。

隆博格寫道,“洛夫喬伊實際上並沒有挑戰我對未來50年內物種損失0.7%的中心預測”,並補充說,“這應該在《大眾科學》的文章中提及”。他的書將這個數字等同於大約1,000-1,500倍的背景滅絕率,正如生物學家通常認為的那樣。洛夫喬伊沒有理由挑戰這個估計,因為在廣泛的估計範圍內,這大致是目前大多數環境生物學家傾向於支援的數字——包括洛夫喬伊、邁爾斯和E.O.威爾遜,儘管你從隆博格的討論中永遠不會知道這一點。事實上,令人驚訝的是,隆博格支援這個估計,因為它的證據部分建立在他章節中貶低的物種面積模型和資料之上,他在章節中還暗示生物學家希望保持滅絕估計值膨脹,因為“有很多撥款處於危險之中”。

但是,如果隆博格和洛夫喬伊在滅絕率估計方面或多或少達成一致,為什麼洛夫喬伊和其他生物學家對隆博格的論點如此不滿?首先,正如之前提到的,因為他低估了生物多樣性喪失的重要性。從他認為生物多樣性價值不大的開篇部分來看,人們可能會認為即使滅絕率達到每50年7.0%也可以接受,而不是0.7%。(事實上,在隆博格看來,有什麼動機去降低滅絕率呢?)

其次,生物學家批評隆博格,因為他很大程度上忽略了滅絕率可能正在加速的證據。正如隆博格在他的反駁中所寫,“洛夫喬伊最後告訴我們,隨著自然棲息地繼續減少,情況會變得更糟。這當然取決於我們是否相信森林(尤其是熱帶森林)將繼續被砍伐。”然後,他引用了他認為2100年森林面積至少與今天一樣多的證據。然而,這個論點忽略了關鍵點。其中之一是,隆博格對森林資料的處理忽略了環境生物學家認為重要的差異——新種植的次生林不等同於古老的原始森林。另一個是,透過跳躍到一個世紀的未來,隆博格可以退回到安全地帶,說這些滅絕問題純粹是暫時的,從長遠來看,事情會解決的。但是,當然,2100年是一個任意的日期;他可能很容易地說2150年或2200年,而且同樣真實,而且同樣不令人安心的是,最終滅絕本身不再是一個問題。

隆博格還忽略了威爾遜和其他環境生物學家關於生物多樣性的一個重要論點。讓我們假設隆博格是正確的,並且從現在起一個世紀後,人類對生物多樣性的壓力將減弱(這是一種非常真實的可能性)。那麼,如果我們確實重視生物多樣性,挑戰就是確保儘可能多的物種在未來幾十年內透過這個“滅絕瓶頸”。從現在到那時消失的每一個物種都將永遠消失。因此,保護生物多樣性應該作為短期優先事項提升,這與隆博格暗示我們可以等待的說法相反。

隆博格聲稱酸性沉降尚未被證明是導致任何森林衰退的主要原因,他透過引用國家酸沉降評估計劃(NAPAP)的報告來為自己辯護。讀者可能不知道,這份1990年的NAPAP論文在釋出時被認為是具有爭議的,其結論也受到了激烈辯論。NAPAP 1998年向國會提交的《雙年度報告》更新了早期的工作,可在網上查閱。引用其執行摘要:“硫和氮的沉降對美國某些高度敏感的森林生態系統造成了不利影響。美國東部高海拔的雲杉冷杉林最為敏感。目前已知東部、南部和西部的大多數森林生態系統沒有受到硫和氮沉降的不利影響。但是,如果在目前沉降水平高的地區不減少沉降水平,由於長期的、數十年的暴露,可能會在更多森林中產生不利影響。”關於東北部糖楓衰退的更新參考資料是C.T. Driscoll等人的《美國東北部的酸性沉降:來源和輸入、生態系統影響和管理策略》,Bioscience,第51卷,第180-198頁。


僅僅為了對讀者公平起見,隆博格最初本應表明,他正在根據自己的觀點拋棄一組資料。


為了替自己使用糧農組織關於森林的記錄辯護,隆博格說這個資料系列是唯一存在的,他指出了它的不確定性,並且一些專家也在他們的工作中使用它。面對如此不確定的證據,大多數研究人員會以比隆博格更低的置信度來論證基於這個有缺陷的資料集得出的結論。

當洛夫喬伊指出隆博格選擇性地引用關於1997-1998年印度尼西亞大火的資料時,隆博格的反駁是“我顯然不接受印度尼西亞的估計”。僅僅為了對讀者公平起見,隆博格最初本應表明,他正在根據自己的觀點拋棄一組資料。他可能有權懷疑印度尼西亞論文作者的動機和可信度,但他在書中其他地方對支援他論點的來源表現出更寬容的態度。無論如何,他的宣告並沒有否認他正在選擇性地引用資料。

為了對印度尼西亞大火進行更全面的評估,我提供世界資源研究所的艾米麗·馬修斯(Emily Matthews)的總結(來自她在www.gristmagazine.com上找到的隆博格反駁系列中的條目):“新加坡遙感成像與處理中心使用相同的衛星影像進行的分析得出的1997年和1998年的總燃燒面積估計約為800萬公頃。1999年,一個由亞洲開發銀行資助並透過印度尼西亞國家發展計劃署工作的技術團隊彙總並分析了所有可用的資料來源,並估計1997-1998年期間燃燒的面積總計超過970萬公頃,其中約460萬公頃是森林。因此,對1997-1998年印度尼西亞大火期間燃燒的森林範圍最權威的共識估計是隆博格嘲笑的世界自然基金會估計的兩倍以上。”

令人奇怪的是,隆博格認為洛夫喬伊未能證實隆博格關於森林砍伐、酸雨和其他環境問題的著作中“否認的模式”,特別是當隆博格此前在他的反駁中辯稱森林覆蓋率將增加,並且酸雨不是導致森林衰退的主要原因時。也許這意味著,如果隆博格承認這些現象在某種程度上是問題,無論多麼微小,他就認為自己沒有否認這些現象。

隆博格反駁中最令人驚訝的段落之一是他對洛夫喬伊的指責的回答,即他斷章取義地引用了保羅·A·科林沃克斯(Paul A. Colinvaux)的引言,以歪曲其含義。隆博格寫道,“科林沃克斯在《大眾科學》中承認,[熱帶地區的滅絕]率是‘無法計算的’。”正如洛夫喬伊正確指出的那樣,科林沃克斯文章的原始句子說:“隨著人類破壞大量植被,無法計算和前所未有的物種數量正在迅速滅絕。”科林沃克斯使用“無法計算”一詞的意思是“無數的”或“巨大的”,他的文章中沒有任何內容表明他使用該詞是在“承認”什麼。

顯然,隆博格誤用了科林沃克斯的引言,人們可能會認為,面對這一證據,隆博格會簡單地承認錯誤。相反,他的反駁強調他試圖表達一個更大的觀點:“很明顯,我試圖確立的事實是,大量的滅絕數字是缺乏支援的。”顯然,他的辯護是,只要在他自己的言論背景下有意義,斷章取義地引用別人的言論並改變其含義是可以的。

他還寫道:“當然,洛夫喬伊希望我引用科林沃克斯的觀點,他確實相信這個數字很大,但這只是他個人未經證實的觀點。”如果科林沃克斯句子中的“無法估量”這個詞具有比其他詞語更強的實際依據和意圖,那麼這句話或許還有道理,但事實並非如此,這只是隆博格的想象。科林沃克斯甚至不是在試圖量化滅絕率,所以他稱其為“無法估量”不應該被理解為對此的陳述。

也許,為反駁隆博格書中一個微不足道的陳述而提出如此多的證據似乎有些不成比例。然而,隆博格對引用的濫用是顯而易見的,這種笨拙的錯誤可能出現在非常差的學生的作業中。然而,隆博格並沒有承認這一點,而是選擇為它辯護。如果這種情況代表了隆博格的學術水平,那麼它應該讓任何人對他的論點的可靠性感到不安。

隆博格要求洛夫喬伊提供無法追蹤的參考文獻的例子,洛夫喬伊提供了一個明顯的例子:隆博格提出的滅絕率數字,即未來50年內所有物種的0.7%。腳註引用的參考文獻是奈傑爾·E·斯托克(Nigel E. Stork)的一篇文章,列在“Wilson, et al. 1997:41-68”中。但是,參考文獻目錄中沒有列出“Wilson, et al.”。斯托克的文章實際上出現在參考文獻目錄中的另一個合集中——《生物多樣性II》,由馬喬裡·裡卡-庫德拉等人編輯,1997年。任何不熟悉該文獻的人都不可能輕易弄清楚這一點。

隆博格在對洛夫喬伊的反駁結尾時辯稱,環保主義者的積極努力和政府政策與空氣質量的改善關係不大。他說,空氣改善的大部分功勞實際上歸功於“工業和家庭的改進產品和技術”。然而,這種論點暗示了環保主義者產生影響的唯一方式是透過制定新的汙染法律。透過讓公眾和工業界意識到環境破壞相關的問題,環保主義者有助於在公眾心中創造對那些更有利於生態的產品和技術的需求。

與隆博格相反,洛夫喬伊並不是試圖將所有的環境進步都歸功於“環保主義者”,當然也不是指與“所有努力尋找解決實際汙染問題的科學家和政治家”有所不同的一個群體,這是隆博格製造的一個奇怪的分裂。如果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隆博格試圖將“環保主義者”變成一個可以用來形容任何與他意見不合的科學家的貶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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